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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
宁安桥很快松开我,没再说话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塞北的风吵得根本睡不着。
我蜷在咯吱作响的行军榻上,腹中绞痛似生了锈的刀尖在搅动。塞外的夜风撕扯着帆布帐篷,忽明忽暗的铜火盆将兵器架的影子抻长,扭曲成戈矛林立的鬼魅。各种草药混杂的味道与血腥气在帐内浮沉,混着未干的马革腥膻往喉头钻。
身下垫的狼皮早被冷汗泡得发硬,隔着一层陈旧阴湿的粗麻布,粗粝毛茬扎进腿弯。薄被堪堪遮住小腹,指尖捏着的被角已扯出棉絮,却压不住那阵坠痛——仿佛有人攥着我腹中那团血肉,一寸寸往黄泉路上拖拽。
"别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对着虚空呢喃,蜡油顺着烛台蜿蜒成狰狞的琥珀,恍惚听得婴孩笑声从药碾的沟壑里渗出来。
又一阵剧痛袭来,我咬住衣裳,蓬乱鬓发遮住虚弱的面。
帐外战马突然嘶鸣,惊得牛皮水囊在木架上晃荡,几点残水落在炭盆里,滋滋腾起裹着铁锈味的白烟。
我盯着梁上悬着的干药草,防风与羌活在风里晃成虚影。边关的星辰该落在石臼上,而我的星星正随着身下漫开的温热,一点一点坠入不见底的寒渊。
清洗完被血迹弄脏的床单,身体也没有昨夜那般痛楚,我决定去见见那位大将军。
如果猜得没错,不出意外的话,那位贺将军应该是猜到了我怀有身孕。
晨光劈开戈壁的浓雾,贺祈骁像柄黑铁战刀插在演武场高台上。
三十五岁的将军身形如墨松挺拔,玄铁轻甲泛着经年血渍浸染的乌光,正负手看着台下新兵操练。
他的胞弟贺祈安正在沙场中央挥动令旗,银甲折射着朝阳,喝令声震得黄沙都在颤动:"第三列!雁翎阵变锥形!"
我缩在粮车后头,突然想起信州茶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的八卦——贺大将军后宅可比前线还热闹!
"要说贺大将军的姻缘啊,那可是金玉裹着黄连!"
那日我坐在角落吃茶听趣闻,不知是说书人,就连台下的几个绸缎商都说得眉飞色舞。
"陈员外当真豁得出去,把嫡女塞进贺府当妾,也不怕辱没门楣?"
"你懂个屁!"
胖商人往地上啐了口瓜子皮,"贺家手握兵权,常年驻守边疆,若不是皇帝只有一位公主,那不还得许配给大将军!"
“一妻一妾有什么用,自从大将军的三弟死后,他可再没离开过边疆呢。”说话人突然放低声音,“我听说,是为了查明当年真正的死因。”
“什么死因啊。”身旁之人摆了摆手,“近些年东凉蠢蠢欲动,是要开战的节奏。”
“我可听说,那贺小将军的死就和东凉皇帝有关。莫非故意挑起战争?”
“这可不能胡乱说啊。”说着,手刃划过脖颈。
"手腕要稳!"贺祈骁突然喝出声,惊得前排小兵木枪脱手。他搭着高台围栏俯身,眉骨旧疤随皱眉的动作拧成弓弦:"祈安,加强训练,所有人打起精神来!马上入冬了,不想在这荒漠冻死就练起来!"
底下银甲将军立即抱拳领命,转身时马尾飞扬如战旗。
贺祈安,指挥使,贺祈骁的二弟。生得一副春水映梨花的清隽样貌,眉眼轮廓比他大哥柔和三分,未语先含三分笑。银丝软甲总松垮罩在月白云纹锦袍外,腰间悬的鎏金算盘与青铜虎符相撞,叮咚声里竟透出几分琴韵。
砂砾突然迷了眼,再抬头时高台上已空无一人。身后铁鳞甲擦着砂石地发出碎响,甲胄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压过来,
"楚姑娘对贺家枪法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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