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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柔的身子并无大碍,休息了五六天待月事一走,便不再痛了,加上吃着大夫开的药,也不会出现手脚冰凉的情况了,不过许是最近喝中药喝的多了,她总觉得屋子里弥漫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苦涩得很,自病好了之后,便不再屋内待着,而是去了绣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微微开着窗户,腿上盖着毯子,手里绣着荷包。
冷娘子进来瞧见她在绣荷包,便嗔怪道,“怎的又在绣荷包了,你该好生歇着。”
宋婉柔乖巧回道,“我已经休息了好几日,身子舒坦多了,现下已经没事了,媪媪别担心。”
冷娘子无奈,将手里熬好的红糖姜汤水递给了她。
宋婉柔将手里绣了一半的荷包绑金了针线筐箩里,拿到远一些的地方,从媪媪手里接过了红糖姜汤,“谢谢媪媪,媪媪这些日子辛苦了,我现在好多了,媪媪歇着这些琐事我来做就好。”
冷娘子没回答她,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今儿二十四了,后儿二十六隔壁就要办喜事了,我今儿出去买菜的时候遇上了张家大儿媳妇了,她找咱们去吃席面。”冷娘子说着脸上露出了些厌恶。
宋婉柔抱着碗想了想道,“那就去吧,住得这么近大家都瞧着,不过这事情一场一场的也是够了,往后没必要便不来往了吧。”
冷娘子轻哼一声,“真是便宜他们家了,那边孩子都怀上了,这边还好意思说娶你进门的话,这要是真答应了,还不定怎么恶心人呢。”
宋婉柔,“媪媪这都过去了,早先没看清楚,现下确实都看得清楚了,这次咱们多拿些钱去,就当事了了。”
冷娘子应下了,又骂了几句后才离开。
傍晚饭桌上,宋婉柔端菜出来的时候,瞧见郑淮卿回来了,便冲他喊道,“郑公子,可以用饭了。”
郑淮卿看了过来,微微颔首,“好,我这就来。”
饭桌上,郑淮卿几次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宋婉柔的身上,“宋娘子,身子可是大好了?”
宋婉柔露出笑容,“嗯,身子好了,多谢郑公子关心。”
郑淮卿,“宋娘子多注意休息。”
宋婉柔微微颔首
十月二十六,今儿是张家娶妻的日子,拜堂是在黄昏时候,上午,宋婉柔坐在屋内,身着藕荷色衣衫,只擦了口脂,坐在绣房内,绣着昨日剩下的荷包,这是家里最后一块用来绣荷包的布料了,这还是因为前些日子身子不舒坦了没怎么绣的缘故,心里想着事情,但是她手里的动作没停,因为开着窗户,依稀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声响,这估摸着是去迎新娘了。
宋婉柔将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整理了衣衫,去了冷娘子的屋子,两个人在家待了一会便就去了隔壁张家。
张家张老汉在南街集市有个木匠铺子,认识了不少人,这次办婚事,家里来了许多人,有张老汉的朋友,还有巷子里住着的邻居,还有凑热闹的,这一下子娶两个,在这南街还是件稀罕事,当然得来凑凑热闹了。
宋婉柔到的时候,张家院子里摆满了桌子,已经有许多人落座了,两个人也找了个不打眼的角落坐下,同桌坐的都是些巷子里的人,但都是些不爱说话的,大家也都只点了个头,便安静了下来,不过只坐了一会,便有人坐到了她身边,是她幼时的好友,刘佳刘二丫,刘佳与宋婉柔同庚,今年十六岁了,也快要成亲了,宋婉柔记得好像是在明年,两个人长大些后,因为母亲秦氏去世,来往的也少了些。
刘佳笑着道,“婉柔,你也来吃席面啊?”
宋婉柔点了点头,“嗯”
刘佳继续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你过得可还好?”
“还好,你呢?”
刘佳笑着点了点头,“很好。”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下来。
宋婉柔想了想开口道,“前些日子听说你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不知是哪日?”
“定在了明年六月初,到时候过来喝喜酒。”刘佳说着脸上带了丝红晕,还有眉眼间掩藏不住的笑意。
两个人说了没几句,刘佳就被她娘叫走了,叫到了隔壁桌坐着去了,宋婉柔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安静地坐着,时不时转头和媪媪说说话,半个时辰后,新郎接亲回来了,一手牵着一个,进了院子去了正方堂屋,吉时到了,要拜堂了,大家都围了上去看热闹,宋婉柔对此没什么兴趣,便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旁边有那好事的人间道宋婉柔问她,“呦婉柔啊,这屋里拜堂呢,怎么不去瞧瞧?”
宋婉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屋内人太多了,我喜静便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在这媪媪在这,我不放心。”
冷娘子见状,也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好事者觉得没甚意思,便也去了堂屋,冷娘子和宋婉柔在那人离开后相视一笑。
堂屋内正在拜堂,不过里面却传来了围观人起哄的声音,这到了最后的夫妻对拜,两个媳妇,该和谁拜?
屋里张家大儿媳妇钱氏怀里抱了只大公鸡,张家竟是要让其中一个和大公鸡对拜,但是旁边两个新媳妇的家人不同意了,这新郎官还在呢,谁都不愿意成为和大公鸡拜堂的那一位,两家又差点吵吵起来,而新郎官张平自始至终像个傀儡一样,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
最后没法子,新郎官的娘李氏下了决定,一起拜!两个女孩子并排跪着,这样便能三个人夫妻对拜了。
人群见状起哄的声音更大,待两个新人送入洞房了,围观的人群这才出来吃饭。
张家的酒席说不上好,只有一道猪肉炖白菜里面的肉片大些,其他的肉菜里面只有零星的肉末,剩下的多是素菜,宋婉柔本来也不是奔着这口吃的来的,为的是做给旁人看,也是出个钱,菜上来吃了几口后便带着媪媪回家了。
张平把婚房里的步骤走完了,便急忙跑出来敬酒了,但是扫视了一圈,却都没有发现宋婉柔的影子,整个人低落了下来,明眼人都瞧见了,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而这些宋婉柔全然不知,她扶着媪媪已经到家了,推门进到院子里,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宋婉柔便一眼瞧见了在院子里挽着衣袖劈柴的郑淮卿。
冷娘子没注意,坐了一下午有些疲乏,她捶着腰回了东厢房。
郑淮卿听到大门声响的时候动作便停了下来,只是这劈好的柴火还没摞起来,他还没办法离开,只好拿着柴火老实的站在原地。
宋婉柔上前道,“郑公子不必做这些琐事,这些我折算成银子给郑公子。”
郑淮卿,“无事,这是顺手,顺手而为,宋娘子不必如此。”
宋婉柔摇头,“不可,这些费了郑公子不少力气,我怎能白用。”
郑淮卿,“没事,我冬日里也是要用着火盆读书的,到时候也能用得到,这些不过是顺手。”
宋婉柔总觉得那里有问题,只是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点了点头,“辛苦郑公子了,郑公子早些回去歇着吧。”
“嗯,宋娘子也早些休息。”
宋婉柔点头,转身回了屋子,心里想着该如何回报一二。
郑淮卿将所有劈好的柴火都整整齐齐的摞了起来,看了看,之前大夫说她不能受寒,郑淮卿想这些柴火应该够用些日子了,若是冬日不够用了他在准备,他心里想着慢慢走回屋子,进屋后甩了甩酸痛的肩膀,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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