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谁标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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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这一整天太过折腾，他连入睡时都有些不得安宁。
梦中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色，首先是挂着邪笑的宋融。他脸上的笑容扭曲、唇角似乎还带着血色，那朵金莲花就悬在他的头顶，似是丝丝缕缕的金线——霎时间，那朵金莲在他眼前轰然落下，邪笑着的人顷刻之间被莲花丝分成许多瓣，零零落落地倒下，只余一团烂肉血污。
再然后，是殷夏……金莲花已经在他身上扩张至极大，几乎占据了他整个上半身。随后，同样是一阵撕扯的声音——条条金线穿身而出，少年人健壮的躯体同样四分五裂。他的面容尚且完整，面上也还挂着往日那样和煦的笑。
楚沐之在梦里惶急的看着这两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没有办法，随后，黑洞洞的空间中，凭空出现一枚血色的莲花！
似是金莲染血，他看着那朵莲花越来越大，最后向着他逼近——最终却是幻化成他曾看到的那枚凌空法眼！
“不！”忽地苏醒，周围一片黑色，还是凌晨时分。他在这一片静悄中努力做着深呼吸，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哼哼……楚老狗你不是人……盯着人家干嘛……”寂静的夜中传来了殷夏的声音，这小崽子在说梦话。
一股奇异的气味萦绕着他的鼻腔，似是植物的清香。他顺着这气息的方向过去，发现香味来自宋融的床铺。
他的夜视力一般，只得摸出眼镜。却在看清楚的顷刻瞪大了双眼。
有几丝金光透过宋融的床帘，明晃晃地在漆黑的寝室中央悬浮着。
他静悄悄地爬下床，从地面仰视着看去，这些光芒似乎折射出了字形。
“标定一号。”
楚沐之：！！！！！
他不敢高声说话，惟恐惊扰了这朵金莲。
标定一号？
这是技能的名字？还是什么？
他点亮手机搜索“标定”、“金融”这两个词汇，出来一长条密密麻麻的名词解释。
“评估预期收益率及风险水平？”
他对金融不算了解，但在此刻，看着这些解释文字，似乎也能回过味来。
“我的技能一是别逼我法典，十分具有本专业特色。”
“这个金融男，一定就是复日大学中，被某件金融系灵宝选中的都市复兴者！”
只是，他的这个技能……
难道他要操控金融系里所有的金融男为他所用吗？！评估预期“收益”及“风险”…
评估这些干什么？他要开证·券交易所吗？
还是对活人下手！好歹毒的邪术！
楚沐之内心痛骂一句，刚才的诡梦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隐隐约约有些愤怒，某种内在的责任感和正义感让他无法忽视那道金光显示出的“标定一号”。
这招式虽看起来十分诡异，带给他的惊悚感也强，但绝对敌不过他内心最朴素的正义。
“你是金莲花，但我这只法眼可是实打实的红色。金木水火土……火克金，听说过吗？”
他在心中喃喃自语，眉心的红纹跃跃欲试地发着红光，一声苍老的嗓音在他脑内开口。
“吾主。好熟悉的味道。”
“熟悉？你知道这东西？”他在心中与它交谈。
“金色，金子…嚯嚯嚯。”那只眼睛在他脑中怪笑起来，笑声居然十分邪·淫。
“？”
“咳咳。吾主，你误会了。”
“老身只要一闻到金子的气味，就会很兴奋……”那只血红的眼睛在他脑内四处张望，睁得大大的，一副闻着肉味的鬣狗样子，要不是它只是一只眼睛，缺乏四肢，楚沐之都怀疑它是否会在下一秒钟撒丫子跑起来。
“因为，有金钱的地方，就必然有法律无法涉足的邪恶。”
“老身最爱嗅探这种邪恶，然后……一网打尽。小金子们。”凌空法眼似乎极为享受这阵气味带给它的感受，它听起来馋得不行，像是一只四处嗅闻的狗。
“金子的气息？那你可识得此物？”
他回到座位上，点开台灯，在便签本上画了一只金莲花。眉心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把那朵小小的八瓣金莲看了又看。
“呃。”
“嗯。”
“这个嘛，这个就是那个东西。那个。”
“你知道的，那种，它是那种很特别的。黄色的，那种。”
凌空法眼在他脑中脉脉低语，说出来的话却磕磕绊绊。
楚沐之：......
比他写的论文还水。
不问也罢！
他正要撤家伙继续上床休息，脑中却传来一声如洪钟敲响一般的声音。
是凌空法眼给出的“灵光一现”。
“你自己灵光一现，能别在我脑子里敲钟吗？”他揉着发痛的前额，刚才那一下拟声词无比真实，他被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吾主，老身实在过于激动！”
“此物……八瓣重莲华、玉金寒销骨，似铜似铁似吴钩。柔质带刚强、却胜女子软如棉……”
“说、重、点。”楚沐之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脾气最好的一天。
这里是法律系，不是文学院！！
“此物为‘金莲华’，如若老身没有猜错，乃金融学院镇校灵宝！”
“嗯。”
真是连叫法都不带改的。
“每个学院都会凝结出灵宝吗？这灵宝究竟是什么？”
“灵气复苏之后，天地灵气自西北起向东南方向扩散震荡。”
“各省市底蕴颇为丰厚的大学率先在灵气波动下复苏觉醒，诞生种种灵诡奇宝。学堂纳莘莘学子、裹朗朗书声，气场至纯、其心至正，乃灵气最爱之地。故灵气多在此处生发，先于其他商圈街市。”
“学子信念生信灵，怨念生怨灵。金莲华此物，倒是性情中正，不似怨灵所生之物。”
“只是……它生于金融系。难免锱铢必较。”
楚沐之沉思着，并无怨气？
那宋融身上的死气怎么解释？那赤裸裸的标定一号四个大字怎么解释？
别告诉我，标定这些人，真的是为了网罗复日大学金融系顶尖学子——
开一家由大学生创业独资的证券交易所！
毫无头绪，他不再理会脑中仍旧聒噪的声音，三下五除二爬上那张小铁床。
明天他没课，但殷夏有课。
他要去金融系蹭课，揪出这个给他室友下蛊的金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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