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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可有哪里不适?”
尤清音跪在床前握她的手,凸起的骨节顶着她的掌心肉,她不肯松手,固执地把手握紧,“是不是我在外面和蓝蕊说话,吵到阿姐了?”
俞思摇头,只看着她。
“那是风太大了?要关上窗吗?”
“那是口渴?我去打壶热水来。”
“睡不着吗?那我陪在阿姐旁边,陪着阿姐睡好吗?”
“阿姐是、是想起来?”
尤清音一连问了好多句,却见阿姐都是摇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她心里发慌,握着阿姐的手已经开始发颤,心里像被巨石堵住,整个人都快要不能呼吸。
还想问什么,却张不开嘴,只怕一张嘴就会哭起来,怕自己如此只会吓到阿姐。
“阿音......”
俞思的声音只剩气声,尤清音立刻贴耳去听,“我想、我想就这样,看看你......”
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来,滴在俞思脸上,湿了她半张面容。尤清音慌乱拿衣袖去擦,又怕用力弄疼了阿姐,手忙脚乱擦干净,才跪直身子道:“好,我就在这里让阿姐看。”
俞思眼皮又抬了抬,视线往她脸上凑,“笑笑......”
尤清音咧开嘴,咬紧牙根笑起来。
俞思病重,去后院挖花草的事儿就被尤清音搁置了,院里那树海棠只有些零散花朵开着,举目更显萧条。
春日无花,暖阳之下也觉清冷。行云阁这般冷寂,外头春日宴将至。
十日不到,清思殿内外,春日宴的布置就已近完备。
这是开春的第一场宫宴,又逢邵美人有孕,陛下大喜,因而太常寺和光禄寺都格外重视,两位寺卿亲自盯着,从布置、礼乐、进程再到饮食,都扎扎实实尽了心,甚至还把春日宴打马球的毬场里里外外翻新了一遍,稍显陈旧的器具都一一更换,半点不敢含糊。
从隆冬到仲春,其实宫中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冬日严寒时,陛下居于汤泉行宫,开春才回来。恰逢今年是三年一选之期,立春礼聘时,陛下一眼看中十五岁的邵妤妤,因着年纪小,家世普通,便只封了个美人。
春日宴前一日,俞思午饭过后便昏昏沉睡下,尤清音无事,在屋里看着阿姐又老想哭,就在院里一边瞧着蓝蕊洗衣裳,一边同她闲聊。
蓝蕊伤了些日子,也很少出门,憋得发慌也只好同尤清音说说话。东拉西扯的,不知怎么就讲到这邵美人身上,尤清音听她讲邵美人如何受封如何受宠,越听越觉得与阿姐当初如出一辙,后背发凉,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僵。
蓝蕊背对着她,不知她这会儿是个什么表情,一面狠狠搓衣服,一面怨叹道:“同样爹生娘养的,同样是活在天老爷眼皮子下,这人与人的命,咋就相差这么多呢?”
话说出口又后悔,扭头警告尤清音:“你可别出去乱说话。”
尤清音点点头,头一回看向蓝蕊的眼神有些发木,“蓝蕊姐姐,你多大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