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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莫斯科这座城市，如同蒙上黑色的纱。
这些天以来，苏恩曦醒了之后就是坐在电脑前办公，好在作为一个宅女，她非常能胜任这份工作，在“家”里办公简直就是她的舒适圈，有充足的食物，她可以在房间里蜗居几个月也不是问题。
“收工啦。”苏恩曦在敲下回车键发出最后一串数据后用力伸了个懒腰，小白兔已经在回来路上，今天的保姆任务结束了。
她随意的的扭头看向窗外，原本还明亮的夜空，开始出现暗灰色的云雨开始在天空中堆积，仿佛黑色的群山。
“莫斯科这个季节会下雨么？”她说，酒德麻衣还没回来，卧室里除了她，就只剩下坐在柔软丝绒大床上看书的零了。
“春初的莫斯科少雨，下雨概率一般很低。”零回答。
“可看这个天气要下雨了啊。”苏恩曦说着。
“嗯。”
“管它呢，现在是享受时间。”她开心的从办公桌里起身，抱着一大包薯片和ipad，小跑来到了房间中间大浴缸前，打开浴缸的阀口，温度适宜的热水开始注入大浴缸内。
这是她去黑石府邸住一段时间后，留下的习惯，就是在每天忙完之后都喜欢泡个澡，有时候还会邀请酒德麻衣、零一块泡澡，三人共用一个浴缸也是可以的，毕竟这个浴缸设计之初，就是为了用来偷情的，还是非常大的。
苏恩曦坐在浴缸边，拿起了平板，点亮了屏幕，这些天为了兼顾小白兔，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自己在各国股市了，但她也没有打开股市图，而是打开了一本电子版的小说，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水缸里的水慢慢上涨，在苏恩曦看小说正入迷的时候，卧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回来啦，我已经帮你放好水了，过来我帮你松松肩膀。”苏恩曦头也不回地说，伊丽莎白宫有很多人，但这间顶层卧室能直接进来只有她们三人，所以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酒德麻衣回来了。
脚步声最后停在她面前。
“今天辛苦你了，回来那么晚，俄罗斯的执行部专员那么难搞？”苏恩曦抬头，看清来到跟前的酒德麻衣，依旧是一身黑色紧身衣，只不过整个人现在都笼罩在长长黑纱里，她迟疑了一会，“你这个打扮，是心血来潮么？”
对于自己身材和外貌极度自信的酒德麻衣，穿衣风格都是极度自信，就算是入侵卡塞尔学院，她都懒得把自己身材和样貌“藏”起来，以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暴殄天物，今天怎么回事？
“你受伤了？”零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她从酒德麻衣推开门的时候，就嗅到血腥气息，因为血统的原因，她对于周围事物的感知灵敏的吓人。
“诶？受伤？”苏恩曦有些诧异地说。
“出了一些小意外。”酒德麻衣同样在浴缸边坐下，解掉披着的罩纱，露出后背，紧身衣出现不规则的豁口，看起来不像是利刃留下，反而像是被利爪撕扯过一样。
苏恩曦一愣，连忙把平板放了下去，然后起身去翻找衣柜，很快就在那里找到一个自备的医疗箱，“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酒德麻衣用短刀将紧身的作战服完全撕去，露出赤裸的上半身，光洁如玉的后背出现丝丝条条的伤口，不规则的，还有残留的血迹。
“怎么搞的？”苏恩曦一惊，“难道是那些个俄罗斯分部的专员？”
酒德麻衣点点头。
“哪些家伙那么厉害？”
“一群疯子而且，”酒德麻衣说，“本来都解决了，但有个家伙近距离引爆了一枚手榴弹。”
“这是要同归于尽啊。”苏恩曦一惊。
酒德麻衣转了个身，完全背对苏恩曦，“伤口里应该还有几片残留弹片，你帮我取出来之后，再包扎伤口。”
苏恩曦尝试性问了一声，“要帮你打点麻药么？”
“不用了。”酒德麻衣摇头，“我不喜欢打麻药。”
苏恩曦怔了一会，点点头。
她从医疗箱里拿出小刀和镊子，轻轻切开已经体止血的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取出破碎的弹片，从血肉里取出铁皮，这种行为每一次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疼痛，但酒德麻衣都安静坐在那里，脸上甚至没有表现出疼痛的神情。
三人组里，苏恩曦可没少帮麻衣和零处理伤口，这些事情做得久了，就会变得得心应手，给她足够的器材，她甚至可以做一场相当专业手术。
花了接近半小时，苏恩曦用镊子取出最后一排碎铁皮，放在面前铁盘里，她才缓缓开口，“好了。”
酒德
麻衣这时候才长长出了口气，脸已经白的几乎没有血色，额头布满汗珠，不停往下滴，因为混血种体质，她拥有强于普通人肌肉，近距离爆炸手榴弹产生铁皮，没有伤到她内脏，但也加强她的感官，她对于痛觉她比其他人感应更真实。
接着在用用清水清洗伤口边缘的血迹，注射破伤风疫苗，然后是用沾着酒精的棉签直接擦拭伤口，这个过程无异于在伤口上再来一刀，酒德麻衣的眉头再一次狠狠皱了起来。
染红了全部棉球之后，伤口已经不再出血。苏恩曦用纱布将全部伤口包扎好，又用湿毛巾帮她擦干身上汗水，就像是一个伺候的丫鬟，做完一切，她又给酒德麻衣披上一条干净的浴巾。
“处理好了？”零都凑了过来，站在旁边，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她帮忙，所以只能站着，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等到老师训话学生。
“嗯嗯，都处理好了，不是什么炼金设备伤的，伤口估计几个小时就可以结痂了。”苏恩曦说着看了一眼酒德麻衣，“辛苦啦，妞。”
“你今天有点啰嗦了。”酒德麻衣说。
“关心你嘛，”苏恩曦叹了口气，“只是你现在和执行部的人动了手，那么他们肯定会对附近区域戒严，小白兔再出门，迟早会被发现的，要不要提醒他，让他终止这种无意义的旅行？”
“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么？你只需要在这里做好后援就行了。”酒德麻衣淡淡地说。
苏恩曦看着酒德麻衣，眼珠子转了一下，“麻衣，你是不是对小白兔太好了？”
这些天以来，最忙碌的不是苏恩曦，也不是零，她们一个只需要在卧室里动动手指，花花钱，敲几下键盘，一个每天在白宫里读书，还有几个女女仆伺候着，过的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皇女。
可酒德麻衣就不一样了，每天都要往外跑，删监控都是小事了，已经暗中处理过不少执行部专员，现在受伤也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偶尔会抱怨，她还是会尽心尽力去做，甚至还会安排人去给两个人画像这种“计划”之外的事情。
酒德麻衣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苏恩曦咧嘴笑，“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们的小白兔了吧？”
“滚，”酒德麻衣没好气地说。
“那是为什么呢？”
酒德麻衣沉默了一会，“我只是觉得，他大概率已经猜到在终点等待自己的结局，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出去玩。就好像，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一定想到要到处看看，肆无忌惮去玩，反正就这么一次了。”
苏恩曦思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这本根就是他给自己安排的一场……最后的旅行？”
“嗯。”酒德麻衣说。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这些把他送去终点的人，不就跟坏人一样？”苏恩曦说。
“我们不是坏人么？”酒德麻衣问。
“是的。”回答她的不是苏恩曦，而是零。
苏恩曦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酒德麻衣和零，沉默许久，最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可坏人是没有资格同情别人，也没有资格多愁善感的。”
这时候，忽然一声闷雷响起，沉积的雨云最终还是落下了雨水，像是数以千万计的水流倾卸而下，数不清的雨滴落在地上，砸成无数水花，噼里啪啦的，甚至有些吵闹。
“你们到时候会心软么？”苏恩曦低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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