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蔻沉声看向一旁高高挂起的大号相框。
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一大群孩童将她包围在中间，不少孩子缺胳膊少腿，大家神色各异，瞳孔里满是惊恐。
江晚蔻不想就这么算了，她轻声问：“那我们能怎么做呢？就这样放任不管吗？”
装着任务的信封再次出现，上面的两行字进行分裂重组，汇成几句崭新的语句。
昨天为她办理身份注册的电子屏幕出现，两人所在的空间开始瓦解，碎成一块块拼图，楼清梦慵懒地掀起眼皮，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熟悉的机械电子音开口：“灵念师江晚蔻，考核通过，正式晋级为初级灵念师，由于该项任务他人的协助干扰，奖励减半，现为您发放结算奖励。”
屏幕的右上角出现她的人物头像，头像下边有个长长的进度条，右上角则是她的账户，帐上只有她早上白捡的五千银钞。
结算清单落在江晚蔻眼前。
“原金额奖励为一千银钞，由于您非自己独立行动，因此扣除五百银钞，以及空间内各设施遭到损坏，扣除金额两千银钞，获得金额-1500银钞。”
江晚蔻看着大写的红色字体，将下边的小字念出声，越念越生气。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将结算清单捏成一团，谁知还未解气，清单眨眼间化为光子消失。
江晚蔻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气，双手紧握，对着空气大吼：“该死的，忙了半天，一分钱没挣到，居然还他妈扣了我一千！我要找客服，你给我滚出来。”
楼清梦见状暗道不好，他倒是忘了，江晚蔻有次生气起来，把人家店给拆了，他正要开口安慰。
就见眼前的人泄气般认命，她却自我开解道：“这有什么，一千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能赚好多的一千，你给我看着吧！。”
江晚蔻小跑至楼清梦身旁，她对所谓的考核一窍不通。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走，江晚蔻跟在后面，掰着手指数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娇俏的声音在楼清梦身后响起。
“楼清梦，这个考核是什么意思，我的任务不是消灭怨鬼吗？结算清单不是应该在怨鬼消失的时候就出现吗？还有那个中年妇女，她还没得到惩罚呢。”江晚蔻一步步跟上，问题一个接一个砸给楼清梦。
前边的人双唇一抿，眉心微蹙，他原本以为江晚蔻是搞清楚了任务规则才触发的结算，谁知她居然是误打误撞。
楼清梦沉声道：“这个空间是给每个新来的灵念师考核用的，由于灵念师前世造下的罪孽深重，管理阁需确认这一世的灵念师本人有正确的价值观和一颗善良宽容的心，若是你对那个女人不管不顾，只想着完成任务，那你就一直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江晚蔻有些失神，很快意识回笼：“哇，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诶。”
楼清梦：“......”
“那如果之后实战，我该怎么做呢，消灭了怨鬼，还需要找到怨鬼悲恸的源头吗？”江晚蔻一边加快脚步跟上前边的人一边问。
楼清梦：“你的卡盒旁边，有个荷包，将荷包大开就能吸收怨气，拿刚刚的案例来说，你需要化解那女人的怨气并清除她相关的记忆，帮助她变回一个好人。”
江晚蔻取下荷包打开看了看，又将荷包往下倒了倒，什么也没倒出来。
“......”楼清梦又一次被无语到了。
江晚蔻拳头砸在手心上，心机的说：“那我就见一个吸一个，总能吸到一个真的。”
楼清梦从口袋取出她的钥匙，往空气中扭动，两人回到了时空管理局。
前面桀骜的身影一步不停，声音沉沉道：“补充一点，荷包在每次任务中仅可使用三次，次数用尽则失效成普通的荷包。”
他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似是嘲笑她愚笨。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回到家门口，江晚蔻看到眼前的家门才觉得好累，居然会这么累，这和电视里演的根本不一样，她连澡都不想洗了，只想瘫在床上睡一觉。
楼清梦深深地瞥了正在出神的她一眼，直接打开门回家。
江晚蔻见他迅速进去，到处瞧：“诶！我还没问完呢！这也没鬼啊，怎么跑这么快？”
进了房子，关上门，他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他生怕江晚蔻问他系统为什么说有人协助，他不好解释，只能赶紧躲。
好在他伪造的一个新身份定下来了，之后他就是江晚蔻的正式搭档，想到此处，他兀地笑出声，心想总算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了。
*
江晚蔻回到家，脚上的鞋子随便一甩，扯起沙发上的睡衣就冲进浴室，飞速洗完澡后，她懒得上楼，在沙发上闭眼就睡死过去。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沙发上躺着的人，眯着眼坐起身，顶着跟鸡窝一样的头发打开门。
楼清梦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盒子，回消息的间息，余光看见门开了，他抬起头，就看见江晚蔻凌乱的头发，没完全睁开的眼睛，以及白嫩的肩膀上，正往下掉的肩带。
他不自然的挪开眼，干咳两声：“给你，手机，使用说明里面有。”
江晚蔻困得只顾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只听到有人叽叽喳喳跟她说话。
人走了以后，她关上门，将盒子往茶几一丢，顺势一趴，在茶几边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趴在茶几上的人身子猛地一抖，惊醒过来。
有人在外面大喊大叫，听声音是个女生，一边用力的拍门一边大喊，女孩身旁还有个男生，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为女孩遮挡太阳。
江晚蔻洗漱完，外面的声音还没停下，八卦的基因推动她打开门，她把玄关的椅子搬出去，在阴凉处坐下。
她双手捧着脸看热闹，八卦的表情在看清门牌号时凝固在脸上。
对面正是楼清梦的家，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她脑补了一下楼清梦板着脸训人的样子，吓得身子一缩，抖了个机灵。
出于好心，江晚蔻走过去，在几步远的位置开口：“你们好，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他现在应该还没起床，我可以帮你们转告他。”
门前的两人听到有人讲话转过身，女生脸上的恼怒和跋扈突然顿住。
男生握住伞的手一抖，神情一变。
“江晚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女生一头鲜艳的红发，眼神冷然，细长的眉尾向上翘起质问着站在路边的人。
江晚蔻挠了挠头发疑惑道：“诶，这位小姐，你认识我吗？”
林恣意认为她在装傻，一时有些恼怒：“你在装什么？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旁的男生扯了一下她的手臂：“林恣意，好好说话。”
林恣意甩开他的手：“顾姜，你倒是和以前一样心疼她，我不过问了两句你就这么护着她。”
江晚蔻一脸懵，她只是来看个热闹，谁知道居然被扯进去，两人说的话也让她摸不着头脑。
不等两人进一步争吵，门开了。
楼清梦满脸不爽，眉毛紧紧皱起，刚起床，冷漠的脸上并没什么血色，发白的嘴唇看着有些病色，他家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有病？专门到我家吵架？”楼清梦冷声道，仿佛下一秒就要抬出自己的武器砍人。
江晚蔻咳咳了两声，她天然害怕楼清梦生气的时候，粉色的舌头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由于她站的位置被阳光晒到，她抬起手挡了挡。
楼清梦不经意瞄她一眼，打开门落下两个字消失在门口：“进来。”
顾姜先一步走进去，林恣意翻了个白眼准备跟上。
江晚蔻觉得两人才认识没多久，进别人家好像不太好，她摆摆手委婉笑道：“我就不进去了，我有点饿，去买个早餐。”
林恣意却像炸毛的猫被点燃：“你又要跑哪去？当初就是你乱跑惹祸，害的楼清梦变成现在这样，你又要去哪里闯祸？”
江晚蔻平时不爱与人争执，但也不会白白挨骂：“林小姐，我不认识你，也自认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我能问一下你针对我的原因吗？”
林恣意心直口快大小姐脾气：“你装什么失忆，几百年前你出去闯祸...”
"闭嘴！"里头的声音打断她，楼清梦表情有些阴戾，忍耐到了极点。
顾姜赶忙来打圆场：“好了林恣意，别再说了。”
江晚蔻以为是让她闭嘴，顿时有些委屈，她趿拉着塑料拖鞋转身就回了自己家。
*
楼清梦阴着脸洗漱完进厨房做早餐，端着四份面出来时，却没看见江晚蔻。
他脸上的表情缓和许多：“她人呢？”
林恣意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说着风凉话：“没进来呗，生怕我们吃了她。”
楼清梦端起一碗加了两个煎蛋的面条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
“别让我知道你找她的麻烦，我的事你少管。”门嘭的一声关上。
林恣意筷子往桌上一扔，愤懑地说：“我真服了，江晚蔻把他害成这样，他还舔着脸护着人家，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我不也是为他好。”
顾姜夹起几根面条，笑了笑：“江晚蔻对他来说可不只是朋友，我们自然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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