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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轮回？！”被那掌心对准的人骇然失色，“这不可……”
惊骇的声音戛然而止，颤抖的身躯瞬间化为无数光点，身体和灵魂一起落入无尽虚空，灰飞烟灭，永不入轮回。
一击之后，苏时雪收回手，瞬息前还在汹涌奔腾的力量已经尽数消散。‘狐假虎威’卡的5分钟时限恰好也到了，周身强大威压如冰雪消融般悄然散去。
现在，她回到了修为尽封的废人水平，体内像是有着某种阻滞或堵塞，把原身的修为全部封锁在某处，无法触碰。
方才的电光火石间，她选择使用‘灵光一闪’卡，而不是‘顶峰重现’卡，一是因为‘顶峰重现’卡只有一张，太过珍贵；二是因为她对前来偷袭的二人了如指掌，十分确信一击就够，不用浪费。
苏时雪缓缓挑起面前的无影纱，却在视线变得清晰的一刹，愣住了。
只见床幔外，仅剩的那人跪地颤抖着，头顶有个漆黑的进度条，旁边标有一个数字：
-12
苏时雪不着痕迹的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产生疑问的下一瞬，机械声就在她脑海响起：
【宿主绑定‘仰望’系统，操作说明如下：宿主需通过正当方式，扭转他人对你的印象，提高他人对你的崇敬值。】
【他人崇敬度大于0时，每增长1点崇敬值，系统奖励10积分，积分可在系统商城内兑换卡片或其他物品。】
【他人崇敬值达到100时，达成‘仰望’成就，系统将会根据‘仰望者’身份，为宿主发放奖励、或解封部分修为。】
【系统操作说明完毕，请宿主全力以赴，努力获取所有人的仰望！温馨提示：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苏时雪认真听着脑内的声音，一直保持着手挑帘子的姿势没有动作。地上跪着的人却颤抖得越发厉害，头越来越低，最后“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掌门……恕罪！！”沈苍年近乎匍匐在地，颤着声音说。
掌门根本没有中毒！成为废人更是无稽之谈！恐怕今晚他们二人的偷袭，也在掌门的预料之中，掌门才会那么气定神闲地坐在床幔后，等着他二人出手攻击！
虽然之前那股令人胆颤的威压已经被收回，沈苍年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方才掌门对徐长峰使出的，是她的最强招式，‘虚空轮回’。此招一但击中目标，灰尘都不会留下半粒，就连灵魂都会一并消散，落入虚空，永不见天日！
已经多少年、多少年没见过掌门使出这招了！可见，他二人的行径，已经彻底激怒了掌门！
大颗大颗的汗水砸落在地，沈苍年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掌门放过了出手攻击的他，却一招击杀了徐长峰？难道、难道掌门还有更残酷的责罚在等着他？
念及此处，沈苍年整个人抖得更厉害，甚至连牙齿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听到“咯噔咯噔”的声音时，苏时雪才将思绪从系统操作说明上收了回来。她再次把视线投到跪地的人身上，看见他那副忐忑畏惧的模样，胸有成竹地笑了下。
果然，正如她笔下的设定，沈苍年此人虽然修为不错，但头脑简单。方才她先是释放威压、动摇他的内心，再使出最强一击、击杀徐长峰杀鸡儆猴。两番之下，沈苍年怕是已对她并未中毒一事深信不疑。
“本尊击杀徐长峰，却留了你一命，沈苍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苏时雪语气淡淡地开口。
“某……不知，还请掌门……”
“徐长峰是害群之马。”苏时雪回忆着她写下的剧情，“近年来，云清宗渐渐式微，在外声名败落，门内动荡不安，全是拜他所赐。而且，若是没有他，你哪来的胆子擅闯本尊寝殿？”
声音突然凌厉，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问话，没有携带内力，也骇得沈苍年狠狠一颤。
掌门还是不肯放过他吗？沈苍年恨恨闭上双眼，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老老实实的当好他的峰主，有什么不好？！
苏时雪挑着床幔，冷眼看着沈苍年惊骇的模样，沉默了许久，才接着道：“而且，你以为，徐长峰会甘愿屈居人下？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真的会甘心做一个助手，帮你除掉本尊、帮你当上掌门吗？”
“什、什么？”沈苍年大惊，一时连害怕也忘了，抬起头来望着苏时雪：“掌门的意思是……”
苏时雪“呵”地一笑，却并没有回答。以她当初对徐长峰的设定，他一定会留有后手，只待她与沈苍年二人死了一个后，再出手除掉另一个，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就是为什么她选择一击除掉徐长峰——若是先用最强招式‘虚空轮回’除掉沈苍年，徐长峰必然有防备；而‘顶峰重现’卡仅有一张太过宝贵，用在他二人身上又有些浪费。
而且，她还有另一个计划——沈苍年此人只是傻、容易被挑拨，并不是纯粹的坏。若是能够加以教化，未必不能重回正轨。
而不久前系统给出的操作说明，更是印证了她这一计划的正确。教化沈苍年，扭转他低至负数的崇敬值，带来的好处远比简单直接地杀掉他要多。
想到这里，苏时雪再次冷下声音：
“沈苍年，你要知道，尽管你我二人修为同在大乘境界，但初期就是初期，巅峰就是巅峰。你就算偷袭，也伤不到本尊，而本尊想要你的命却易如反掌。你明白吗？”
跪地的人抖得更厉害：“明、明白，掌门就饶了某这一次……”
“本尊不会责罚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沈苍年猛地抬起了头：“真的？”
“不会责罚你，却并不代表就这样放过你。”苏时雪冷冷接上后半句：“本尊会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再敢有半点不安分的想法……”
沈苍年一激灵，抢着道：“某不敢了！某再不敢了！从今以后，某必定老老实实修炼，勤勤恳恳教导徒弟，再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
听着他的表态，苏时雪并没有立刻点头，而是稳稳挑着床幔，透过半遮半掩的薄纱凝视着沈苍年，直把后者看得冷汗直冒。
沈苍年头顶上的黑色进度条动了，缓慢地倒退，从-12缓缓退到-11，-10，-9……最后停在-4不动了。
苏时雪眉心微动，看来想要让他扭转目前的负数态度还没那么简单，光靠威胁怕是不行。她思索了几息，才再次开口，语气和缓了些：
“多年来，云清宗内长老之席空置，一直没有合适人选。说句实话，本尊一直认为，沈峰主实力卓绝、人品贵重，是最好的人选。”
话音刚落，苏时雪就看到沈苍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立即话锋一转：“但是，今日你让本尊太失望了！”
沈苍年被她的话吊着忽上忽下，时而捧高时而摔落，已经完全顾不上有别的想法，表忠心的话脱口而出：“掌门，掌门！某今日受人蛊惑，才差点酿成大错，日后某对掌门必然忠心耿耿，誓死忠于掌门……”
-3，-2……沈苍年头顶上的黑色进度条“刷”地一下退到尽头，一闪变为金色的正方向进度条，数字连升，最后停留在8。
苏时雪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胡萝卜加大棒的激励策略，放在哪个世界都合适。她再次加码：“若你的表现令本尊满意，本尊会考虑将你一直想要的法宝赠予你。”
沈苍年的眼睛越来越亮，头顶上的金色数字也变成了10。他激动地开口：“是，掌门，某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去吧。”苏时雪轻轻挥手。
沈苍年行了一礼，临走前又道：“对了，掌门，徐长峰身死一事，是否要捂住消息……”
“不可。”不等他说完，苏时雪就冷冷打断。
捂住徐长峰身死一事，不仅会招惹宗门众人更多的怀疑，还会激发大家的逆反心理，哪一件都与她目前的‘仰望任务’方向不符。而且，还有一件事……
“将徐长峰偷袭本尊不成、被本尊当场诛杀之事，在宗门内公开，传得越烈越好。”苏时雪轻垂眼帘，语气淡漠：“云清宗内，有太多老鼠，再不抓出来，就要骑在本尊头上撒野了。”
“是，掌门。”沈苍年虽有些惊异，但不敢多说什么，颔首应下后退出了千雪殿，乘法器离开。
直到远离了苏时雪所在的清凝峰，沈苍年才完全松下神经来，后怕地舒了口气，发现自己贴身的衣物都已被冷汗浸透了。
法器划过夜空，沈苍年立于其上暗暗握拳：他这一生做过最大的傻事，就是听信徐长峰的话，来偷袭掌门！他这一生最幸运的时刻，就是方才掌门没有将他就地诛杀，反倒放了他一马！
念及掌门苏时雪，沈苍年眉头轻微动了动。掌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往常，掌门永远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对所有人事物只有两种态度：视若无睹、或当即诛杀。而今晚……掌门不光在除掉徐长峰前说了那么多话，还在这之后给他许下长老之位和法宝！还说要抓什么老鼠……
不对！若是按照掌门从前的行事风格，他沈苍年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千雪殿！
沈苍年瞳孔震动，他明白了！
今夜他与徐长峰偷袭掌门一事，定是真真正正触到了掌门的底线，所以掌门才行为大变，还下定决心要整顿宗门！
沈苍年被自己的结论吓得一趔趄，差点从飞行法器上摔下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越发觉得掌门今晚饶他一命是他之大幸，也是掌门之大善。
“谢掌门不杀之恩，某必将功补过，报答掌门……”沈苍年弓着背念念叨叨地回了他的清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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