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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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雪洗漱完，元秀趴床上睡得正香，两胳膊露外面，乔雪把她抱起来提尿，今晚她喝多了汤，不提尿半夜又尿床上，才换洗的被单，可不经尿。
元秀脑袋埋在她怀里哼哼唧唧，才三岁多的孩子，被惊扰了瞌睡哪里舒坦，乔雪哄着把她塞被窝里，拍拍她的背，元秀瞌睡正浓，没几下又睡着了。
元宝揉着眼睛看她，“妈妈，你怎么还不睡。”
“快了，你要去尿尿不？”
乔雪把尿桶放角落，元宝摇头，打了个哈欠，“不，妈妈你快睡。”
乔雪摸了摸他脑袋，张红华上了厕所回来，把窗户关上，“这天马上要冷了，冬天跑去上茅房费事，屁股都冻疼，过两天给他们打床厚被子。”
现在盖的被子还是从乡下带来的，王桂芳以前打的倒是不薄，就是不暖和。
“找个老师傅把这棉花再弹弹就行了。”
乔雪觉得这棉被还是能用，“顶多买两床毯子，冷了热了也能盖，不然再打两床也太多了。”
毛毯是贵，但可以盖很多年不坏，她打算啥时买两床。
张红华想想也是，“你快去睡，明儿还得早起呢，那人抢生意，你可别往心里去，这做生意，就跟元宝说的一样，不能太较真。”
乔雪笑了笑，“可不，明天我把卤肉带去卖，当凑摊儿了。”
她回了自己的小屋，元宝眼睛眨了眨，看着她走，等张红华爬上床要拉灯时，发现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在哭。张红华“哟”了声，“元宝，咋了？”
元宝摇摇头，张红华摸了摸他额头，确定没发烧，“乖孩子，你咋了，给舅奶说。”
“舅奶，怎么才能快点变成大人呀？”
元宝揉着眼睛，泪珠往外滚，大颗大颗的，“我想快点长大，帮妈妈挣钱，妈妈就不用这么累了。”
他不喜欢老爸，以前不喜欢，是因为老爸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后来不喜欢，是老爸看着奶奶欺负妈妈，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几天他老做噩梦，梦里爸爸和一个女人把他和妹妹捆了绑在麻布袋里，往冰冷的河水里丢。
他每次惊醒都害怕变成真的。
“傻不傻哟，乖幺儿。”
张红华捏了捏元宝的鼻尖，拿帕子擦他的眼泪花，“你好好读书，好好长个儿，以后长大了，孝顺你妈妈，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小孩儿么，要做小孩儿的事。”
元宝胡乱擦了擦脸，瘪着一张嘴，“也要孝顺舅奶，舅奶，你要长命百岁，等我和元秀长大，天天给你买肉吃，每天给你割新鲜肉，吃大包子。”
张红华笑得直不起腰，“行行行，怎么样都你说了算。”
她拉了灯，“睡觉，别瞎想啊。”
就屁大点的孩子，都比大人会心疼人，张红华躺下就挺唏嘘，外甥女这婚，还真是离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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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雪把摊子摆好不久，就有人来吃面。她凉拌的卤肉放在盆里，三毛钱半份，红油辣子和芹菜杆混着卤肉，色泽鲜亮，一看就可口。
“老板，昨天你收摊早，我十二点来了不见你人。”
市场里的小妹要了一碗面和一份肉，乔雪笑眯眯的，“昨天家里有事，提前回去了。”
这位昨天早上去对面吃了，她可是瞧见的。
“还是你家的好吃。”
小妹嘴巴也刁钻，“对面那摊，虽然便宜五分，但是面真的难吃，不晓得怎么煮的。”
叫她说怎么个难吃法，她还真说不出来。就是味儿不对，不是她吃的渣渣面味。乔雪笑了笑，没搭话，给她的面煮好了，端到面前，“趁热吃。”
小妹筷子一搅，把汤汁拌匀，闻着香味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味儿。”
乔雪也真没想到，今天天气不好，天阴沉沉的，来吃面的客人反而比昨天多。
对面摊子依旧在支，生意却比昨天惨淡许多，那女老板杵在摊外面招呼客人，有些面薄的被拉过去，有些还是跑到了乔雪这。
到了张红华来帮忙时，乔雪做的凉拌卤肉卖光了，连面也消耗了大半。
张红华眉梢一挑，“今儿生意不错。”
乔雪擦了擦手，笑道，“还行。”
“老板，给我来五碗渣渣面。”
一道洪亮女声响起，乔雪一看，冉高梅不知啥时来了，“冉姐？你咋有空过来？”
冉高梅挤上摊前，“这不来给你助威了？你姐夫，我弟弟，公婆老早就想来吃一碗，之前你生意太好，来晚了没得吃，今天正正好。”
她瞧着啥也不剩的凉拌盆，“哟，还有新品啊？”
乔雪笑，“卤了些肉试卖的，还留了一些准备下午给你送去，谁想你这就来了呢，这倒好了，等会你直接带回去，也省得我去给你送了。”
“你的手艺还能有差？我可是有福了。”
冉高梅往后靠，“先给别人煮吧，我给你打下手。”
张红华抱着一堆收拾的碗过来，“小冉，这油汪汪的，哪儿轮的着你来，你过去坐着，面马上就好。”
冉高梅也就没碍事了，见人多座位少，给公婆留了位置，自个儿和男人弟弟全都站着，一边吃还一边夸，“这家渣渣面可真香啊！和别家一点都不一样！”
冉高荣跟着点头，“可不是，这片儿独一份，咱北门最好吃的渣渣面就这了！”
两人一唱一和，跟演小品似的，乔雪乐了，心头也暖融融的，对面气得脸色发绿，只差没在道儿中间拉人去吃了，冉高梅张嘴骂，“没见过这么拉客的，干脆来摊上抢人呗，煮的面难吃用这法子拉人啊？卖面还是卖人？”
对面那女老板听到这话被气哭，也不再跑中间拉客，早早收了摊子走人，隔壁卖包子的老板娘阴阳怪气骂了几嘴，乔雪没当回事，继续卖自己的面。
这生意在哪儿都能做，拿手艺服人，她俩一开始心不正，想着拿低价把她挤垮，这显然没存好心。她还有孩子要养，哪儿那么容易被挤走了。
“有这种人，你该来找我嘛。”
冉高梅嗦完最后一口，只差没舔碗了，擦了擦嘴，朝乔雪凑近道，“要不是小任来找我，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你也真是，这种事你找小任不找我，拿我当外人啊？”
乔雪诧异看她。
冉高梅一脸门儿清表情，“小任想追求你，你才离了婚没多久，可得想开点，咱女人啊，不比男人，男人腿瘸了脑子有病了，有点烂钱就能买年轻漂亮的姑娘当媳妇，咱女人就这点力气，要轻易答应他，害怕又得踏进火坑，你可得衬衬，看他表现。”
冉高梅害怕弟弟听见，声音都放低了不少，“我看小任是个好人，但男人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啊？谁知道他一时兴起还是真把你当回事，小雪，我把你当亲妹妹才对你这么说，哪怕小任知道恨我也无所谓，我是女人，虽然和他关系近点，但得为女人考虑。”
“我知道。”
乔雪还是很感激冉高梅的，起码她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
她把之前备好的卤肉拿出来，给冉高梅，“分的不多，晚上你们拿来吃了，味道挺好的，下回我再卤点其他的。”
“那可不是占你们便宜？”
冉高梅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接下卤肉包，“我家有一罐乡下收来的蜂蜜，等会我给你分一些送来，给俩孩子甜甜嘴。”
“留着给你家志明喝呢，我家俩孩子熊的很，天天见啥都馋。”
“你别管，说了就收下，不然这肉我拿着可不安生。”
冉高梅笑盈盈的，等着公婆吃完，帮忙把碗筷收拾了，也没耽误太久，聊了几句见乔雪要收摊就走了，等乔雪回院子，她拎着一罐蜂蜜和一根甘蔗过来，也不和乔雪闲唠，东西放下就走了。
乔雪忙着把信寄出去，也没和她多聊。
下午和张红华去看了毯子，买了两床，弹被子得要一整天功夫，她约好了明儿一早张红华送过去。忙起来还不怎么，闲下来脑子都是冉高梅说的那些话。
她也不是小姑娘，知道任平生拜托他们来代表了什么。
说明这人一直在关注她那点小生意，又怕打搅她，没敢露面。
平心而论，她不反感任平生，但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谈论感情，时机不对，一切都不对。
但老天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她暂时不想瞧见任平生，又不得不瞧见了。
吴启明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铺面选好了，现在看着合适，立马交付定金签订合同，等半个月后过户，这刚过大雪没几天，半个月后就是冬至后了，刚好是十二月底过户，其他的到了详谈。
乔雪本想穿着今天出摊的衣服，想了想，换了身干净的，把身上穿的泡了搓了，出门前重新梳了一遍头，她想着啥时候把这头发剪了，搞个齐耳的，省得折腾，冬天长发洗头老不干。
刚收拾好出门，就见门外杵着个人桩子，高高瘦瘦的个儿，贴着墙在抽烟，听到脚步声出来，被烟呛了两口，别过头咳了好一阵。
等他回过神，乔雪倒了杯热水出来，递给他，“喝一口吧，在外面吹这么久风，怎么也不敲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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