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失去，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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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很热闹，但也过的很快，所庆祝的时间也只有短短三天。
而像王枫这种穷苦人家的孩子，能来到靠近银白古树的地方一天都已经是十分难得。
“馒头婆婆，来一个馒头，老规矩，他们那一笼算我账上。”
“行，知道了。”
老婆婆答应了一声便继续给炉灶添加柴火。
这时胡桐环顾四周后皱起眉头，有些疑惑的向老婆婆问道。
“对了，那个小女孩呢？怎么没看见她来，以前我来她总是第一个跑过来。”
听到这话老婆婆停止了手中递送柴火的动作。
“你不知道吗？那小女孩去年冬天的时候冻死在河边上了，今年开春的时候才有人发现，听说尸体都臭了。”
胡桐动作一滞，似是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她的尸体，还在那里吗？”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呀，没人管，那一片全是苍蝇。”
闻听此话，胡桐站起身丢下一袋星银币离去。
“多的就当提前给你的馒头钱吧。”
很快胡桐便找到了老婆婆说的地方，地方并不难找，毕竟这尸臭味混合着小女孩本身的污垢，气味很大很明显。
小女孩幼小的尸身上爬满了苍蝇，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大量的蛆虫在其腐烂的伤口处蠕动。
她的嘴里还咬着一块被蛆虫爬满的鱼骨，嘴唇腐烂近半，牙齿裸露。
胡桐靠近尸体，大量的苍蝇被吓的到处乱飞，他抬手一挥，所有的苍蝇和蛆虫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具孤零零的尸体。
胡桐蹲下身看着地上安安静静的尸体。
“抱歉，本来想救你，可惜，还是没能救下。”
他的语气十分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他拿出腰间的茶壶挂件，将小女孩的尸体装了进去。
慢慢的朝着外围森林的方向走去，来到森林的路胡桐十分熟悉，他的木雕需要木头做原料，六年来他已来过这里无数次。
但这次却与从前不同，从前的他会随机挑选一棵树，大概率的原因是这棵树更近。
但这次，他看完一棵又一棵的树，却是始终摇摇头。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他回到了家中，他手中的刻刀换成了更大的工具。
他正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在描摹着往生堂工人们制作的棺材，手法不能说拙劣，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一个棺材胡桐整整忙碌了两天才将其大体形态制作完成，但其中精细的地方，胡桐也不记得了。
他将小女孩的尸体从茶壶小挂件中拿出放进了棺材之中。
“真是抱歉，技术有限，只能做到这个样子了，至于寿衣，这个国家貌似没有这个习俗，也买不到。”
胡桐将棺材合上感觉身体莫名的有些疲惫。
“为什么，两天而已，对于我来说应该不会这么累，怎么感觉……好累。”
胡桐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棺材。
“我终究只是局外人吗？只能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
“罢了，这不过是归终姐姐的一段记忆而已，这些所发生的一切早已发生过了，我又何必如此在意。”
渐渐的胡桐闭上眼睛，坐在木椅上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胡桐在最外围的丛林之中将小女孩埋葬，她生来没有名字，死去也没有，胡桐也只是将其埋葬并未立碑。
沙尔·芬德尼尔的冬天很暖，家人团聚，共围篝火，沙尔·芬德尼尔的冬天很冷，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冻死无数生命。
岁月匆匆，转眼四年过去，胡桐已不再是少年，没了当初那股朝气，枯燥乏味的生活中也只有王枫能给他带来些许乐趣。
王枫是他看着从出生到长到一个九岁孩子的，这个孩子把胡桐当成和自己的父亲一样。
胡桐也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孩子，或许是能在他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吧。
两年前王枫的父亲打猎摔断了腿，自此打猎是打不了了，一家人只能靠妻子织布勉强度日。
胡桐找一切途径给王梁塞钱，但几乎都被王梁拒绝，胡桐也实在没了办法。
王梁不愿在家拖累，找城南的铁匠学了些打铁的技术，在家中开了个铁匠铺。
多年打猎训练的力气，打铁也是上手很快，没过多久就出师。
其实真正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学的太快，铁匠怕王梁抢了自己饭碗，找了个理由将他赶走了。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胡桐走上前打开木门，木门外是王梁和王枫父子。
王梁身上满是打铁时烧伤的疤痕，神情有些扭捏，王枫则是穿着小棉衣，笑容满面。
“王兄，请进。”
胡桐将两人请了进来。
拿着桌上的茶壶为二人倒了两杯热茶。
“朋友送来的新茶，尝尝。”
王枫迫不及待的喝下一口。
“哇，好苦!”
“哈哈哈，小枫，你要喝不惯那边还有水果。”
此时王梁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
“怎么了？王兄，是
这凳子太硬了吗？”
“不是，我……，那个……”
王梁说了半天却只潦草的憋出几个字。
“唉呀，爹，不都提前演习过好几遍了吗？”
“我……”
王梁欲言又止。
“桐叔，我爹前两年和城南的铁匠学了打铁，这你也是知道的，我爹的手艺也深受周围邻里的赞许。”
“但一间铺子一个人总归时间有限，订单一多就得点灯熬油，甚至都还不一定能完成。”
“所以我爹想把隔壁出租的铺子租下来，但星银币不是很够，想问你借点。”
“差多少。”
胡桐看着王梁说道。
“隔壁铺子要四千星银币，我东拼西凑凑了一千，还差……还差三千。”
王梁语气犹犹豫豫，完全无法想象说出这话的人平时是一个爽朗的汉子。
“三千吗？”
胡桐喝了一口茶，停顿几秒。
“其实不用这么多，两千也行，实在不行，一千也行。”
王梁连忙说道。
这时胡桐起身，走进内屋，借着掩体从茶壶挂件中拿出一大袋星银币，随后走到王梁身边，将钱袋放在其面前。
“这是六千星银币，你拿好。”
王梁看到钱袋显得有些慌张。
“胡兄弟，用不了这么多，三千就够了。”
“你就拿着吧，这钱可不是借你的，里面有我的买酒钱，今后五年，每日一壶果子酒。”
“这些年都没给过小枫压岁钱，多出来的就当补给他当压岁钱了。”
一旁的王枫从凳子上开心的跳了起来。
“谢谢桐叔，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压岁钱，爹，我要用压岁钱买烤鸡。”
“一边去。”
王梁呵斥一声，王枫也识趣的闭嘴。
而后一旁的王梁却是十分郑重的向胡桐行了一礼。
“王兄弟放心，只要你在这里住一日，每日一壶果子酒。”
王梁又怎会不知道胡桐这是借着这次借钱的机会给自己塞钱，无非是想让自己家过的好些，不至于为了盘下铺子生活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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