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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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些时候。

月魅带着诸多疑问追上了银月寒。

冥界，酆都城。

她在鬼街找到了银月寒。

“你怎么来了？”在冥界看到月魅，银月寒也是有点惊讶的。

“你之前说的，夜千灵窃了谁的眼睛？还有，你，令人闻风丧胆的断月将军，怎么变成酆都鬼王了？”月魅直接了当的问。

“这个啊……说来话长，很快就会知道了，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银月寒耸了下肩，道:“你也快点离开吧，长时间在这里逗留就不是身体被侵蚀的问题了。”

甩下这么一句话，银月寒拿上摊主递过来的小吃，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喂……！”

月魅刚想追上去，忽而一阵刺耳的唢呐声在远处此时响起，银月寒往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便转身看向月魅，道：“你瞧，契机这不就来了吗？”

月魅被他这话整得有些不明所以，随着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街道两侧跪着的鬼物也愈发多了起来，一眼望去，震撼无比。

冥王游街？

银月寒大胆地拦在鬼街中央，挡住了那奢华无比的轿子的路。他并未退让，也没跪地行礼，只是微微欠了下身子，道：“酆都鬼王银月寒见过冥王陛下，陛下大驾光临，恕我有失远迎。”

一道慵懒的嗓音飘飘忽忽的从帘后传来:“无妨。鬼王身后这位是客人吗？”

银月寒看了月魅一眼，而后回答道：“此番她以私人名义来访，故未禀告陛下。”

月魅微微眯眼，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便跪了下去：“丹灵月魅见过冥王陛下。”

冥界在位冥王从傀儡君王到现今执掌冥界大权，中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性情更是难以捉摸。

冥王似乎轻笑了一声：“前辈快请起，何必行此大礼？论地位，我们应当相同。同为一国之君，哪有你跪本座的道理？”

月魅站起身，微微垂眸：“前辈什么的，实在不敢当。我也并非什么国君，不过小小丹灵，哪能与您相提并论。”

龙族族长……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自夜鹤烛把她封印在夜千灵的妖丹，她回归族群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丹灵？未免也太讽刺了一些。这实际上就是囚禁她的一种方式而已。

若非神兽们早不在此世，那她早就在死在神兽们的怒火之下了。

“不谈此事也罢。只是你来冥界都不叫人通报一声，本座也好尽尽这地主之谊。”

帘子被掀开了一些，里面透出冥王打量她的目光。

“冥王日理万机，我来这里也只是为了一些小事，便不去打扰您了。”

月魅垂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新妖皇现世这种事也能被叫做是小事？前辈莫不是在说笑？”冥王道。

月魅没回话。

“罢了。月魅和鬼王，你们二人随本座来天子殿。”冥王摆了下手，道：“返程罢。”

唢呐声再度响起。

天子殿。

“去将占星识者叫来。”冥王吩咐道。

“是。”鬼将领了命令，迅速离开了。

“陛下特意把我叫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月魅于最接近冥王的位置落座，双手接过鬼侍递上的茶碗，问道。

“关于你，月魅。到现在还在为妖界效力吗？”冥王问。

“身不由己罢了。”月魅喝了一口茶。

明明是以花制茶，但浓郁的是茶香而不是花香，只有误把杯底的花瓣吃进去的时候才能尝到一点花的味道。

这就是冥界茶的神奇之处。

曾经各界有不少人往冥界走，不是为了鬼市就是为了这一小杯茶水。

但这种茶总归是给鬼喝的，味道固然醇美，却不能多喝。她放下杯子，道:“契约早就终止了，但拜夜鹤烛所赐，我现在连身体都弄丢了。此般模样定不能被族人瞧见，但只要我一朝不回归族群，就能一直为契约……为妖界效力。”

“这位妖皇的算盘打的还挺响嘛。”冥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那你接下来是打算辅佐新妖皇来获得解脱？”

“大致方向是这样。”月魅点头，随后看向冥王道:“您问这些是为了什么？”

冥王眼神近似怜悯地看着她，道：“没想到一向忠诚的你也会为了脱身而开始使用此等计谋，到底还是与世俗同流合污了。”

“身不由己罢了。”

月魅再次重复先前的话。

这不是她的本意。若非如此，她也不忍利用现在这个年纪尚小的主上。

“也罢。说正事吧。”冥王放下手里的茶碗，接着道：“本座其实早在多年前就有想与妖界达成合作关系的想法，但妖界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如今新妖皇现世，自然要争取一下。”

月魅问:“冥界和妖界有共同的目标吗？”

冥王点头:“自然有。鬼王，这一点就由你来说明吧。”

银月寒挑眉。

终于轮到他了。

他把手里空掉的茶碗放到桌案边，道:“魔主野心勃勃，竟敢盯上冥界，还敢在此安插眼线……若妖冥二界合作成功，倒也方便我借新妖皇之手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月魅道：“你一手借刀杀人到玩的好。”

冥王接着银月寒的话说了下去:“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因魔界介入，如今冥界战乱至今未平，赏金猎人危害性过大，为不让苍生饱受战乱之苦，本座暂时没和魔界撕破脸皮。待妖界复兴，我们亦可联手，共同击溃魔界。”

“主上还未明确目标，目前尚且不能为这种大事做主，稍后再议也可。”月魅道。

“虽说如今新妖皇还未成熟，但你是在怀疑自己培养妖皇的能力吗？”大殿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月魅往那边看了一眼。

占星识者银星落，银月寒的同胞妹妹。虽占卜才是主职，但也曾在平定冥界北边暴乱的战场上大放光彩。主修精神系和控制系这样的辅助型术法，却把一手以辅为攻运用的出神入化。真正与擅强攻的兄长配合起来，也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月魅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时机未到。”

“也是，由你亲手培育出来的妖皇，是绝对不会比夜千灵无能的。”银星落盯着月魅，眼神里带着少许嘲弄：“夜鹤烛就是你带出来的妖皇，能力之大，大到直接把自己老师坑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学生又不止她一个，不提她也罢。”月魅内心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语气平静道：“既然识者大人和鬼王大人都在场，那我问得直接明了些也无妨吧？二位为何要策划杀害我主的计划？”

银星落的表情似乎很惊讶。她道：“你是真心忠诚于她？原来传言不假。看来其中的缘由你是一点都不明白。”

“被封印千余年，你们的计划我一概不知，只是来讨要一个缘由罢了。就算再傻，在看到新妖皇后也总该明白，我所付出的忠心早打了水漂。”月魅道。

银月寒见陛下和兄长都没出口阻拦，便放宽了心，道:“夜鹤烛还在位时，妖界就已经开始衰败，为稳固自己的帝王之位，她开始布置自己的计划。龙族、凤族、血龙族都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夜千灵上位自然也是她的决定。但你有想过，为什么夜千灵会对她言听计从吗？”

听到这里，月魅愣了愣，随即追问：“为什么？”

银星落道:“夜鹤烛发现女儿不好掌控之后便把夜千灵的意识封印，重新注入了一个意识在那具身体里——那个全新的意识就是后来被众人熟知的夜千灵。”

“关于夜千灵的死……后面你就会知道了。除此之外，我们也曾窥得计划的一角。那绢帛上提到，左护卫的族人主动与夜鹤烛达成合作关系，左护卫化魂一事并非意外，而是由族人策划，夜鹤烛则起到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作用。”

妖界素来有为妖皇挑选左右护卫的习俗，左护卫由凤族善战者担任，右护卫由龙族善文者担任。

而银星落提到的化魂全称是[体外化魂]。由于远古神兽的后代失去身体后不会立刻死亡，这种方式也成了他们继续存活的唯一手段。

因为魂体没有灵力，想使用灵力只能从身体上过渡，但过渡灵力会对魂体造成不可修复的重创，甚至会因此魂体消散。

“你们……是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

月魅拿着杯子的手在颤抖。妖界最后一任左护卫是她的挚友——凰卿华，之后被妖皇赐名蔷薇。她被封入妖丹被迫沉眠后，蔷薇也跟着一起失踪，至今生死未卜。

银星落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想探究这些话的真实性，但很抱歉，我能透露的就这些，剩下的就无可奉告了。”

月魅看向银月寒和冥王。

冥王笑了笑：“如何？这些线索足够让你将合作一事转述给新妖皇了吗？”

被钓了。

月魅还没傻到这样都看不出冥王的意图。思量许久，她还是点了头：“我会的。但结果可由不得我做主。”

冥王道：“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