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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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的山高耸入云，山上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白色的光，让人一时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云。
清澈蔚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漫山遍野的花海，几只牛羊惬意地在流水潺潺的小河边饮水。
乔若伊深呼吸一口久违的草原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依山傍水的民居旁，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老人正在晒肉干。
“阿公！”
老人闻声回头，看到来人，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神采奕奕，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淡了少许。
“妮儿回来了！阿公看看，啊呀呀，瘦了，瘦了。”乔杨拉着乔若伊，仔仔细细地看了两圈，“陆承儒那小子没给你吃上肉吗？”
乔若伊的笑容微微凝滞，瞬间又恢复正常，“放心吧，他们对我很好，我就是想阿公做的菜了。”
“小馋猫，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现在宰羊也来不及了，你想吃什么给阿公说，明天阿公都给你做。”
“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阿公做什么都好吃。”她挽着乔杨的手臂说。
“小嘴甜的，累坏了吧？先歇会儿，你那屋我经常给你收拾，干净的，就怕你哪天回来没地儿住。”
乔若伊鼻子一酸，一股难言的情绪从心底直往上涌。
“阿公……”
乔杨看她眼框红红，直把她往屋里推，佯作嫌弃样，说道：“唉呀呀哪学的毛病，现在哭还太早了，你阿公我身子骨好着呢。”
“呸呸呸，净瞎说。”
几句话，乔若伊刚上来的情绪又压了下去。
傍晚的草原是金黄色的，远山近树，花草流水都沐浴在夕阳的温和的柔光中。
乔若伊刚把肉汤端上桌，屋外就传来几声牛羊叫唤，是舅舅舅妈回来了。
“几年不见，若伊都这么大了，唉哟长得真水灵，大城市就是养人。”舅妈马尔佳说。
乔杨听了，当即拉下了脸，说：“尔佳，你这么说我可要不高兴了，我们这儿好山好水好空气，妮儿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哪儿不养人了？”
“养人，没说这儿不养人。”马尔佳来回打量着乔若伊说，“就是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斯斯文文的。若伊啊，有对象没有啊？”
“没有。”
马尔佳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那正好，我有个侄子，跟你差不多大，要不介绍你认识认识？”
“舅妈，我还没毕业呢，目前没有这个打算。”乔若伊说。
“你都读了这么久的书，还读呢？都二十好几了，你表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娃都会走路了。这女人啊还是得有个男人，现在不找你想老了再找啊？年纪大了就没人要了。”
眼看乔杨的脸越来越黑，舅舅乔达放下了酒碗：“吃你的饭吧，马奔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形的还好意思给人介绍呢？若伊是搞学问的，不嫁就不嫁了，有我乔达的一天就有她一天饭吃。”
听到丈夫说自家侄子，马尔佳不高兴了，“马奔怎么就没个正形了？那是机灵你懂不，主意多！这十里八乡最俊的小伙就是他，多少姑娘喜欢他都来不及呢！”
“那你给喜欢他的姑娘介绍去。”
“我给她介绍是为她好，你是她爹啊你就给她做主，轮得到你养她吗？”
酒碗和桌板碰撞放出哐的一声响。
“够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不爱吃别吃了，出去喝西北风去！”
乔杨一发作，马尔佳和乔达没敢再说话。
微风轻抚过草原留下沙沙低语，玉盘般的满月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几天后，舅舅带来了个好消息，表嫂二胎了。
他们要留在表哥乔博那边帮忙，给小外甥封了一个大红包后，乔若伊和乔杨回到了草原。
白天放牧，夜里练级，就这么过了一段简单充实的日子，直到有一天，阿公带回来一个人。
“车修好前你就在我这儿放心住，饭管饱，肉管够！”乔杨说完，又对着屋里喊：“妮儿，有客人来了，你把乔博那屋收拾收拾。”
“什么客人？”
乔若伊走出客厅，正好看见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背着背包走进来。
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惊，只对视了片刻，心虚的乔若伊连忙移开视线。
乔杨看气氛好像不太对劲，问道：“认识？”
“同学。”程澈说。
几乎是同时，乔若答道：“不认识。”
乔杨的眼珠在凹陷的眼眶内转了转，“那你们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程：“不认识。”/乔：“同学。”
看她一脸便秘的表情，乔杨哈哈大笑，说：“认不认识今天都认识了，缘分，缘分！”
“我先去收拾。”乔若伊找借口逃离了现场。
腾出表哥的房间后，她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里没敢出去，直到傍晚乔杨喊她去帮忙。
“妮儿，生火，今晚烤羊肉吃。”
她心不在焉地摆着柴火，乔杨走过去，蹲在她身旁，问：“你和今天那小伙子，咋个回事？你可别骗空巢老人啊，这样太没良心了。”
乔若伊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乔杨，惹得他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他长得比电视里的小伙还俊呢，怎么会是那种人，难怪，我说你这小辣椒，咋跟兔子见了鹰似的。”
眼看火旺了起来，乔若伊往柴火堆里丢了几块碳，说：“这不是尴尬吗。”
“那就去跟人说清楚呗，扭扭捏捏的。”说完，乔杨回到大灶边上处理分好的羊肉，小声嘟囔：“净跟她爸学些坏毛病。”
炭火上，焦黄的羊肉滋滋作响，肉和孜然完美融合的香味悄然飘荡在空中。
“开饭喽。”乔杨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子里传开。
这是乔若伊回西川以来吃得最安静的一顿饭，安静得只有炭火烧得噼啪作响的声音。
一向爱唠嗑的乔杨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只是拿着个羊腿乐呵呵地边吃边偷瞄着互不理睬的两人，时不时嘬几口小酒，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乔若伊草草吃过便到厨房收拾去了。
“小程，来西川几天了？”乔杨问。
“今天刚来。”程澈说。
“才第一天啊，那还没开始逛呢？阿泰说你那车还要修两三天，你还够时间玩不？”
“没事，我就随便走走，看看风景。”
“那你来对了，我们这儿老美了，随便找个地儿往那儿一趟，神仙来了都走不动咧。”乔杨指了指月光下银白的雪山，说，“看，据说那座山就是神仙化成的，我们叫她姑娘山。在我们西川有个传说，谁要是有幸看到姑娘山羞红了脸，谁就能遇到朝思暮想的姑娘。”
程澈往椅背上一靠，双手置于脑后，目光顺着乔杨所指，投向远处孤高的雪山。
“哈唉！小程你吃，不够你就叫妮儿给你拿，别跟她客气。”乔杨打了个哈欠，“吃饱就困，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哟，我先眯会儿。”
酒囊缓缓垂到地上，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乔若伊再回来时，院里只有乔杨一人，垃圾已经清理干净，酒囊也挂到了墙上，乔杨身上还盖了一层毯子。
忙活完家里的事后，她回到房里上游戏，看到沧渊在线，立即发出一个入队申请。
她终于80级了，可以参加藏宝活动了。今天是活动的最后一天，活动地图里免不了撞见苍龙会的人，她目前还在发育阶段，得赶紧拉上这个大保镖。
[队伍]花间伊壶酒：在哪？
[队伍]沧渊：湖心岛[492.633]
[队伍]花间伊壶酒：不是去打五毒圣女吗？
[队伍]沧渊：顺路捡个boss。
来到湖心岛，眼前混乱的场景让她捏了把汗。
世界boss刚开没多久，近乎满血，最外面围着一圈围观群众，中心是争夺boss归属的厮杀战场。
饕餮怨灵脚下，红名玩家和白名玩家混成一团，不停有人躺下，又不停有人往里冲，游戏效果全开的她还能看到血水汩汩流淌的样子。
【玩家沙漠之嘤加入队伍。】
[队伍]沙漠之嘤：这谁？青岚小号？
[队伍]花间伊壶酒：青岚是谁？
[队伍]沙漠之嘤：！！！
[队伍]沙漠之嘤：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带妹？！
[队伍]沧渊：再聊怪没了。
沙漠之嘤反应过来时，boss还剩下半血不到，起手一套技能后举着巨剑冲进了人群。
红名不停地死去，饕餮怨灵头像下边的仇恨对象不断换人，最终稳稳地落在了沧渊的身上。
[当前]烈火战神：我被沧渊杀了。
[当前]扁桃体不发言：谁让你们开红抢怪，活该被杀，沧渊大大nb！
[当前]凌风：你有本事你也开啊，哔哔什么？
[当前]老坛杉菜：你有本事你杀回去啊，哔哔什么？
眼看boss血没剩多少，仇恨对象一动不动，再下去，boss就要被他收入囊中。
不知其他人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突然一群红名带着奶妈扭头朝他攻来。
他孤身一人，拿着那柄七夕限定的黑色骷髅长剑，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
[当前]你别再搅便了：卧槽，这么多人竟然打不死他。
[当前]霸吧：榜一不是白叫的。
[当前]风流美洲大蠊：看来他才是真正的美洲大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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