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经营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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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人用娃娃哭枝条抽遍了全身，才被亲人抬了回去，在床上躺了很久都没能成功爬起来。
经过这件事程宝舟在以王五为中心的集团里彻底坐稳了位置，说一不二无人敢惹，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和叶渡只是迫于生存所以才在王五这儿待一段时间，这个地方不过是个跳板，二人迟早要离开苍州，去更广阔的天地发展。
有限的时间内，程宝舟对目前的管理进行了一些改动，过去王五集团的主要运营模式为：以个体强度为核心，围绕核心聚集若干青壮年实行武力统治，少数的1%管理着旗下99%的难民，但具有根本区别的是，这些难民并不被看王五集团的下位，而是随时可替换的流散人员。
是连公司临时工都算不上的存在。
王五并不约束这些难民平日去留，也一直接受新的难民涌入，但只要待在他统治的区域内，就得遵守他制定的规矩，例如出发时必须跟随队伍等等，而难民们为了他时不时供给的一点儿黑芋头，同时聚集在一起后便可以仗着人多力量大冲进一个个村镇，只要成功进去王五便不会阻拦他们，任他们寻找吃食。
虽然群聚在一起有各种各样的风险，却比在外落单要好上不少，真以为谁都有本事在野外独自存活么？
由此，即便王五所率领的是一群乌合之众，但乌合之众也有乌合之众的好处，首先付出很少，工资什么的完全不用管，其次只要做好大方向上的决策，难民们便会自生自灭。
至于将难民升级为私军……王五考虑过，但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一群种地的老农民就算服兵役都还要先训练几个月呢，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找到武器防具给他们，还将众人喂的饱饱，于是另一个严峻的问题就出现了，王五毕竟只有一个人，平时还要兼顾自己修炼，做不到24小时看管，万一有人趁他不注意造反怎么办？
何况人是有惰性的，如果喂太饱，没有饥饿为动力让人忽视恐惧，难民们便不敢抱着舍弃性命的觉悟在堆叠的尸体中冲进村镇了。
至于配兵刃给手下的汉子，这群青壮年也就打打难民时有力气，而且基本都沾亲带故的，谁敢让他们去冲锋打仗？
综合比较，维持现在的管理模式性价比最高，反正只要王五不倒，以他为中心的小集团就能不断做大做强。
所以程宝舟也没有闹着进行什么大刀阔斧的改造，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改不了。在这个世界的玄幻背景下，个人力量强于一切，有功夫去整什么私军准备自立为王，不如将精力用在提升自己上，这样一来造反不成还能跑路。最终她只能管理内部调动，对负责各区域难民管理的小头目进行培训，增强他们的规则意识，将重心放在工的效率上，而非自己的私心与恶癖。
同时程宝舟很看不惯这种沾亲带故养一大堆闲人的风，比如她有了存粮就不去领粥的根本原因不是觉得这样掉价，而是那个粥真的很难喝，卫生更是糟糕透顶，没得选就算了，有得选就不情愿继续喝了。
当然，此时的程宝舟并不知道味道还不错的特供套餐是同一人做的，显然这个世界的人民也深知一个道理，工时能摸鱼就摸鱼，做食堂的只要吃不死人就是胜利。
所以她招人了，扩招了不少人，这批新来的人里除了同样年轻力壮的汉子，其余以技术工种为主，男女老少皆有，王五对此睁只眼闭只眼，说到底，他这个人看重的兄弟情谊只针对自家亲兄弟，旁的亲戚有照顾，但不多。
碍于程宝舟的威信，没人敢反对，眼睁睁看着她把王五集团原本的百人不到扩充为三百余人的规模，随后她开始给手底下的人发装备，随身携带的武器得有，不能老拿着几根娃娃哭枝条充数，少说发几根长矛吧，身上也得穿上铁树藤甲，接着再搞个像模像样的头盔。
同时衣着也尽量统一颜色，佩戴程宝舟让织娘缝补的袖章，而最关键的食堂、粮仓等地更是规范管理，靠谱的厨子换了不靠谱的几个关系户，用有限的资源变着花样做吃食，同时也不敢随便克扣私藏粮食，毕竟新来的厨子很清楚，王五的亲戚犯了错顶多就被说一顿，而自己犯了错可就得掉脑袋了。
在不知多少个被免职的亲戚找王五诉苦后，他便找来程宝舟问询一番。
“妹子，你这是想弄成私军么？”
“现在想整弄私军还是太勉强了，我这段时日的动其实是为了帮大哥您省心呀。”
“省心？”
王五奇道，说实话最近成天有亲戚过来诉苦，让他烦不胜烦，但到底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不好直接打死。
心没见省，修炼时间反而耽搁了不少。
“大哥仔细想想，虽说现在炼体境的修士有你我二人，但从根本上来看我们筹备资源的效率并没有增加，每一次驱赶难民耗费时间从数天到一月不等，还不能保证收获有利于修行的东西，且中途也要用几天的时间来修整，只不过现下我们可选择的目的地稍微多了一些，却也不敢硬闯县城。”
王五并非蠢货，立刻明白了程宝舟的意思，惊讶道：“这么说来，你难道是想分出人手让他们各自领着难民走几路么？”
“正是，只要好好训练一番，每支队伍配备几名自己人再加上些外人，旁的不敢说，拿下一些小型村落绰绰有余，寻常村落根本就不可能有修士驻守，而假如出了意外……”程宝舟意味深长道：“就要看大哥舍不舍得了。”
所谓的自己人，当然是指和王五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们，别看他们平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喜欢贪墨东西，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向着王五，这是家族集团所带来的羁绊。
哪怕在外面得了好东西，只要有王五的亲戚在也不怕外放出去的队伍趁机跑路，同时程宝舟又招了一批能干活的进行辅佐，便形成了一支支外派队伍的雏形。
利用此法可在短时间内大量筹集资源，接着又从难民中提拔出一批表现好的专门负责搬运东西，为报酬许一些好处，甚至承诺可以让他们加入王五的集团，这般一来运输问题也解决了。
不过世上没有万全的良策，此法最大的风险在于，即便程宝舟等人已经提前排查过村落，但万一刚好撞上铁板，遇上个把待在自己老家的修士，难民们顶多再饿几顿原路返回，可负责的头目便十之八九要被打杀了。
所以程宝舟才问王五舍不舍得，若不是她此时的地位今非昔比，又有怜爱光环在，万万不会提及这种触及老板底线的建议。
王五面露犹豫，若是采用此法，他的两个哥哥就必然为表率领头出去，而万一出了意外……
“总之此法是否施行，全由大哥定夺，小妹也是没有办法，时间不等人，朝廷就算再拖拖拉拉，迟早也会派兵过来进行镇压，届时大哥要是没能突破到灵应境……唉，小妹实在担心呀。”
程宝舟话一说，王五便觉得背后冷沁沁，只要突破到灵应境他打不过也能跑，大不了直接跑路到紧临苍州的辽州、元州等地营生，可若是那时还停留在炼体境，真是跑都跑不掉。
而且他心里还存着对县城的贪婪，如果不趁着现下这时局机遇，往后就很难再趁乱欺负官府了。
王五道：“让我考虑考虑。”
程宝舟拱手离去，给自己的老板留出的充足的考虑时间，但她一点都不慌，因为她知道王五最终会答应下来。
因为王五的骨子里，就是一个赌徒。
否则在这世道他又何必建立自己的小集团，直接去找个庞老财这般的主顾混吃混喝不好么？不过是心有不甘，想要抓住一切机会挣扎突破罢了。
不出意外，才过了一天王五便有了决断，这次他亲自来找程宝舟，说道：“现在想来，我这些亲戚能有如今的光景全都依仗我，若我突破到灵应境，他们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要是我被别人打杀，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便让他们去吧，若真的运道不好遇上修士，我亲自走一趟去拿了对方人头给他们祭奠一番，有个修士陪他们这些凡人同走黄泉路，也不算亏待他们了。”
“大哥英明，有了今日的决心，日后可当豪杰。”
程宝舟再拍马屁，替王五坚定信念。
如此一来，此事便成了，很快程宝舟便以六雀村为基地，向四周派遣队伍驱赶着一批批难民去周围村落找食，而若是碰上硬点子，王五便让她坐镇六雀村，自己亲自走一趟。
但这般为到底让她与王五生了些隔阂，每次王五离去时都要带上叶渡，只说是带他历练一番，而程宝舟对此心知肚明，却也不露异样，只让叶渡好好跟着王五老爷做事儿。
而她则潜心留在六雀村修炼，因下属源源不断送来滋补强身之物，进度飞快，同时手中私库逐渐丰厚，有了些傍身之物。
不过数月，王五余下的两位哥哥死了一个，但他的小集团却以迅疾的速度做大做强，连续转移几个基地，扫荡周边区域，帮助王五筹集了大量物资，如此一来他虽心中为兄长的逝去悲痛不已，但却彻底信服了程宝舟。
甚至不断说服自己，这是成为枭雄必要的牺牲。
见火候差不多了，程宝舟再次来到了王五跟前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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