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心有灵犀 “心向往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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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虞子实还在震惊,谢瑶却已然踏入了大理寺狱内。
昨日乍一听闻她未来夫君的难处,谢瑶今日本就做的前来此地的打算,因此出府时挑挑拣拣,最后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男子装束,还没忘记带上自己的宝贝金丝软鞭。
年轻貌美的小娘子穿着身男子衣袍,腰挂长鞭,被引着一路过来时收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谢瑶平日里虽然离经叛道,却也不是胡作非为藐视律法。大理寺狱内没几个认得她这位平阳郡主的。他们打量半晌,一时也没认出这位是哪个,有人细细碎碎地小声道:
“我是不是看错了,这应当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小娘子呢!如何入了大理寺狱来?”
另一人也一头雾水,很是纳闷:“的确蹊跷,怎么会有女子来这等地方?”
大理寺狱关押的可都是重要案犯,有不少都是心思狠毒的恶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审问起来还难免会有些血腥,寻常人都是避之不及,在此处见到不是案犯的女子,实在是难得的稀罕事。
守卫将谢瑶带到之后,行礼道:“大人,人已经带到了。”
萧时瑾向他颔首:“有劳。回去当值罢。”
那人应了声,原本还有些好奇,但见这场面,也没敢再多看,匆匆退下。
只是他还没走出几步,恰好谢瑶开了口。
于是,守卫便听得那自个儿带来的据说是平阳郡主的小娘子声音清脆,带着三分笑意道:“进来得这样顺利,想来昨日那面时我可没会错意。萧大人立在此处……这是在等我么?”
而他们年少持重的大理寺卿竟轻轻应了声。
“昨日郡主生辰,思及此处多有污浊,本不愿相请来此。未曾想郡主仍参破了其中难处。今日相见,当表一谢。”
守卫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自个儿把自个儿绊倒。
已然走出一段距离,他能听到的声音渐渐模糊。但兴许是意愿强烈,仍清楚听得平阳郡主笑道:“嗯?不必如此客气。萧大人在此处等我,我又怎会不来?你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而我可是‘心向往之,莫敢不从’呢。”
天爷!好好的“萧大人”三个字,放在这位郡主娘娘口中,竟是念出了千回百转缠缠绵绵的意味。偏偏还生了张令人一见难忘的美人面,难不成这位颇多传闻的郡主娘娘其实是话本子里千娇百媚以夺书生精气的美人妖精所化?
守卫扶着墙一路走一路魂飞。等回到当值的地方,有同僚觉得他面色古怪,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正欲开口,却被对方中气十足地出声打断。
那守卫颤着声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张口便喊:“那、那位朱雀大街上的郡主娘娘竟真的来找萧大人了!”
……
因为一句话,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暂且按下不表。
谢瑶已坐到桌前,抬眼瞧了瞧一直闷声不吭的另一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隐约想起自己之前查到的画像。
虽然画像不是出自大家之手,难免会有出入,但大理寺狱这等地方也没几个人会来,有个五六分相像也足够了。她很快认出了这位的身份——大理寺少卿虞子实。
谢瑶问:“这位可是大理寺虞少卿?”
虞子实还沉浸在方才面前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撩拨之中,猛然被谢瑶询问了句,险些没反应过来。
他愣了下,随即下意识点头:“不错。是有何事寻我?”
谢瑶眼神微变,随后抿唇一笑:“原以为在大理寺做官,头脑多少要带些弯弯绕绕。未曾想虞少卿竟还是个耿直性子。”
这话说得隐晦,乍一听似乎还是在夸赞。虞子实不明所以,谢瑶却笑得真心实意。
她暗道此回无论结果如何,也算是没白来一趟,起码看出了这位虞少卿心思单纯,眸光清正,并未像坊间传闻的那般有断袖之癖。
转而又眉眼弯弯看向一边的萧时瑾:“萧大人,我毕竟已来了此处,如今可将昨日未尽之言尽数相告了么?”
她话音落下,萧时瑾目光稍移,看了眼自从听到平阳郡主的名号便一直在边上发怔的虞子实。后者又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他的意思,有些为难地迟疑片刻,最后看出他的好同僚神色不似玩笑,还是拿出了一样东西。
谢瑶定睛一看,发觉是一册还未完成的卷宗。中间有一处不大平整,她接过之后顺手打开,便看到一纸由数百人指腹蘸上鲜血写就的“万民书”。
上书官员“田成富”,欺男霸女,为祸一方。对上谄媚,极尽隐瞒;对下施暴,无恶不作。如今民不聊生,民情相隔千里难传京城,故托付一人,带“万民血书”,上京鸣冤。
除却满目的血色名姓,偌大纸上寥寥几行,字字血泪。
而带着血书上京之人的结局也已定下,她昨日已知,是死于那杀人无数的朱二郎之手。
册子再翻,则能看到那朱二郎的简短生平。也是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写他弑母杀兄,残忍至极。之后流落四方,取财杀人,目无王法,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带着满腔悲愤前来伸冤,却于黎明之前被杀,这实在是件憾事,谢瑶很快意识到:“事已至此,他竟不肯认是那田成富□□么?”
昨夜听到那句“若查探来的这些情况俱为实情,那他打出的名号,当是周侍郎”,她便已然明白此事怕是遇到了难处。但也实在没有想到,听来简单的案子,背后居然有这样凄惨的血泪。
太平多年,京城繁华,天底下竟还有这等恶事,实在令人惊讶又痛心。
萧时瑾颔首道:“朱二郎与田成富交情日久,知晓许多不可告人之事,只是重刑之下,仍不肯开口。眼下田成富还未被押送回京,当朝轻易不可动用斩首之刑,圣上要此事一个交代,这才遇到了难处。”
原来如此。谢瑶神情微敛,把方才漫不经心的模样尽数收起,抬眸看向身侧的郎君。
“原以为可以同萧大人谈些花前月下儿女情长,可这般看来怕是只能改日。想必邀我前来,定有些特殊的道理。”
她起身走到萧时瑾身边,微微倾身,启唇道:
“我当倾力一试,还请郎君尽言。”
……
朱二郎脱力似的躺在蒲草上,一双半睁着的三角眼里,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不清。
他近日被捕之后受了诸多刑罚,手指上多了不少夹出扎出的痕迹,面上、裸露的手臂上都有红色的斑块,发丝凌乱,脏兮兮地黏在一起。那条刀疤旧伤裂开又泛红,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用草药药汁草草处理了下,那药汁倒得随意,流得到处都是,脖颈间还有不少药汁干透的痕迹。
除去这些肉身上的伤痕,朱二郎一身衣裳也被板子打得破破烂烂,从半中央开始晕染了满身的血。伤病交加,吃食也不如以往,好好一个七尺大汉,如今瞧着竟然有了几分瘦削的虚弱感。
谢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凄凄惨惨的状况。
因为变化实在有些大,她险些没认出来这位是自己不久前拉下马的那结实壮汉。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朱二郎抬了抬眼皮,身子却动也没动,俨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但是即便到了这等凄惨的境地,他却还是闭口不言田成富付予他钱财买凶之事,更遑论他所知的其他恶行。
谢瑶独自开了牢门,拿着块簇新的蒲团坐到了朱二郎身边。
两人相距不过一步距离,离得近了便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想来是他明明身背血债,却死活不肯开口,不得不施加重刑,板子不停地抽在身上,不死也落了个半残。
谢瑶刚一坐下,朱二郎便翻了翻身,露出小半张原本被一缕一缕的头发遮住的侧脸,胡子拉碴的,染着药汁的刀疤更加明显。
他目光浑浊,眯着眼睛辨认了一番,待到认出这竟是个小娘子,还是张永不敢忘的脸,忽然瞳孔微缩。
那日他在朱雀大街上打马而过,原本能接着逃命,谁知半路竟然被一个女子扬起长鞭拖拽下马。虽然他多年流浪,早就抱了不知何日便会被捕身死的死志,可最后这样草草收场,还是栽在一个瞧着还未双十的小娘子手中,简直是从未设想过的荒唐。
谢瑶注意到他的变化,眉梢一压,抬手把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
余光扫过,便见朱二郎立刻抿了抿唇。
他原本一副全然不想搭理人的模样,但在看到她的时候,神情显然在不断地变化。
谢瑶抬手扬起鞭子,抽了下地面。
“啪。”
朱二郎嘴唇微动,眉头一皱。
谢瑶又是一鞭。
安静的牢房内传来鞭子不断抽打地面的声音。
这期间谢瑶没有开口,甚至偶尔还在轻声笑着。一鞭一鞭,干脆利落,没有抽在朱二郎身上,只是不断抽打着地面。女子的笑声和鞭子抽下的声音混在一起,带着难言的紧绷感。
“啪、啪、啪……”
朱二郎侧身半靠在地上,双颊的横肉微微颤抖,眼珠动了动,看向身边女子带笑的面容,面色愈发苍白。
而与牢房一墙之隔,有一处挖空的密室。
密室内,虞子实和萧时瑾正立在墙边。
虞子实侧耳听了一会儿,别的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得鞭子不停抽打地面的声音,忍不住面带疑惑:“宣和,你邀平阳郡主来此,难不成就为了甩鞭子给朱二郎看?这是何意?”
萧时瑾眸光稍动。
这位平阳郡主……他并未和她说明这样做的用意,但她显然已经懂得了其中缘由。
萧时瑾垂眸听着隔壁的动静,兴许是过于专注,隐约听到了女子带着嘲弄的轻笑声。一时没有回答虞子实。
只是道:“暂且等等,还未到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谢瑶:“萧大人”听着也别有一番趣味。爱称+1。—申榜一时爽,码字码疯魔了要qaq码完太晚了,明天上班摸鱼再修文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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