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轮回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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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奴手中的琉璃盏映着血月寒光，酒液表面浮着细小的冰晶钥匙。秦夜按住腰间朱雀玉佩，发现楼内所有陈设与三年前分毫不差——就连窗棂上那道剑痕的深浅都与记忆重合。

"秦公子，您的碧螺春。"脖颈缠着绷带的龟奴弯腰奉茶，后颈冰针在烛火下泛蓝。他头顶悬浮的冰晶钥匙正缓缓旋转，锁链另一端没入虚空中的青铜棺椁。

洛清雪突然攥紧剑柄，她发间的冰凰步摇发出蜂鸣："这些不是幻象..."话音未落，二楼传来琵琶裂帛之音。霜月尊者凭栏而立，手中抱着具冰晶古琴："雪儿，该练《广陵散》了。"

范无救的铁锅"当啷"砸在地上，锅中残余的蛊虫汤泼向龟奴。本该腐蚀血肉的毒液却穿过虚影，在地面蚀出星图纹路："他奶奶的，这比海市蜃楼还邪门！"

"是时空锚点。"白战虎头刀劈开扑来的醉汉尸傀，刀刃触及的虚影突然凝实，"小心！虚实会转换！"被斩断的尸傀伤口涌出齿轮，重新组装成机关兽。

秦夜背后的朱雀火翼突然蜕变成玄色，不受控地扫过梁柱。烈焰焚烧处，楼宇如宣纸般卷曲，露出其后浩瀚星海。九具青铜棺椁在星空间沉浮，每具棺盖都连着冰晶锁链，末端系在洛清雪腰间。

"破局点在琴房！"她突然捂住渗血的脊椎伤口，"师尊弹的是倒序《广陵散》..."话音未落，霜月尊者指尖迸发剑气，将古琴劈成两半。琴腹中滚出的不是丝弦，而是半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萧无夜的笑声从心脏中传来："师姐，当年你剜心明志时..."血月突然涨大十倍，醉仙楼开始扭曲重组。龟奴们撕开人皮，露出齿轮与血肉交织的真容，手中托盘化作淬毒利刃。

秦夜龙化左臂贯穿扑来的机关龟奴，扯出的齿轮上刻着巫族密文："这些是往生客栈的转生傀！"他旋身踢翻酒桌，琥珀酒液在空中凝成八卦阵，暂时困住尸傀群。

洛清雪凌空跃向琴房，冰凰剑气却被霜月尊者徒手捏碎："雪儿，你始终学不会绝情剑意。"她袖中滑出冰晶匕首，直刺洛清雪心口钥匙孔，"让为师帮你..."

"帮你大爷！"范无救的铁锅突然套住霜月头颅，锅中沸腾的雄黄酒滋滋作响："老子最恨师徒反目的戏码！"机关霜月头颅炸裂时，漫天齿轮竟重组成九幽锁链阵。

白战虎头刀插进地板裂缝，刀气震碎十八块地砖："巽位地砖下藏阵眼！"砖石碎屑中浮出青铜罗盘，指针疯转间，整座醉仙楼开始倒悬。酒坛倾覆的琼浆逆流成河，将众人卷入半空漩涡。

秦夜在激流中抓住洛清雪手腕，四圣血脉交融的刹那，漩涡中心浮现青铜棺投影。棺盖缝隙伸出的骨手捏着合二为一的玉佩，醉仙酿的香气突然浓烈百倍。

"就是现在！"洛清雪并指刺入自己脊椎伤口，抽出的冰晶钥匙迸发七彩流光。九重天外的锁链囚笼轰然炸裂，七具青铜棺椁如陨星坠落。其中一具擦过醉仙楼飞檐，瓦片中迸发的不是碎屑，而是无数带翅蛊虫。

萧无夜的真身从血月中踏出，心口九把钥匙组成莲花阵："你以为挣脱锚点就能..."话到一半突然闷哼，他背后浮现花想容的虚影。彼岸花瓣缠绕钥匙，硬生生拔出其中三把："小郎君，该醒酒了！"

醉仙楼在惊天动地的震动之中轰然崩塌，仿佛一座巍峨的巨山瞬间土崩瓦解。众人随着那破碎的楼阁一同坠落回到了茫茫无垠的沙漠之中。就在此时，高悬于天空中的血月也已经碎裂成为了九轮残缺不全的镜子。

每一块镜片都映射出截然不同的奇异景象：只见天哭城墙上缓缓渗出浓郁如浆的醉仙酿，宛如一道道红色的溪流；巫族祭坛之上不知何时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的机关蛇，它们相互交织蠕动着；而墨家工坊里则传来阵阵轰鸣声，无数机械零件在空中飞舞，整个工坊似乎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重组……

洛清雪突然间身体猛地一踉跄，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她原本就受伤的脊椎此刻更是完全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展现在众人眼前。与此同时，一枚晶莹剔透的冰晶钥匙从她的脊椎处缓缓悬浮起来，并与其余八把同样神秘莫测的钥匙在虚空中相互呼应，最终拼凑成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浑天仪。

当仪盘开始转动的那一刹那，站在一旁的秦夜惊愕地看到，画面中出现了年幼时期的洛清雪。那时的她被无情地钉在了一口冰冷的青铜棺之内，动弹不得。而那位高高在上的霜月尊者，则手持一把锋利无比的钥匙，毫不犹豫地朝着她脆弱的脊椎狠狠刺去！

“这才是……真正的真相……”洛清雪艰难地吐出这句话，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口中喷出一股夹杂着冰渣的黑色鲜血。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九把刚刚还整齐排列的钥匙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操控一般，迅速调转方向，如闪电般直直地刺向秦夜的心口！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一直佩戴在秦夜胸前的朱雀玉佩在这一刻应声而碎，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刹那间，潜藏在他体内的四圣血脉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中彻底暴走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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