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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好半晌，荆觅收拾了情绪，再问：“煞咒这个词是巩冠编的吧？”
“啊。”
孙燃回忆了下，“我才刚跟你交往，他就找上我了。”
“刚才就该踢他两脚。”
她就奇怪来着，是谁吹起的妖风，让巩冠之后的男人个个对她退避三舍。
“他是好心，怕我们被你拖累。”
孙燃说完上句，却又问出下句，“巩冠信得过吗？会不会向警察告密你的事。”
“我在北秀的男朋友那么多，根本就不是秘密。”
应该说，她就是要以此暴露自己。不过，她的意图并非招惹警察。警察掺合这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选择交往这种方式？”
这个问题，孙燃以前问过，她皆是沉默。
她轻声说：“当你要利用一位异性的时候，交往是比较便利的方法。而且，被宠的感觉不错。”
“嗯，你自己小心。”
孙燃指指前方的路牌，“到路口就行，别再上我家来了。搬家很花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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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终于回来了。
他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哀悼假期结束。
荆觅立即打了电话过去。
“好久不见啊。”
老周的声音是真的老，发音部位偏于下巴，似是心肺不足的样子。
她半开玩笑，“你休假够爽的。”
他笑了两声，问：“说吧，什么事？”
“我下任男朋友的事。”
“我明天上班。这会儿要收拾房子。一个多月没住，到处都是尘。”
他和善地说，“找男朋友不差这一两天吧。”
“那你先忙。”
老周的出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下可以查查晏的背景了。
第二天早上，内环堵得慌。太阳如火球般刺眼，司机们的路怒症愈发激烈。
老周那边没有停车场，荆觅拦了辆出租车。
堵车之后，司机不停用芜阴市方言咒骂。
芜阴市的音调软绵绵，甜糯糯的。她曾经非常喜欢。而今听在耳中，却有了惧怕。
老周的事务所在一幢旧办公楼。客梯破得跟货梯一样，地板垫着几张纸皮，楼层按键好几个数字都糊了。
楼很破，不过事务所很整洁很干净。
老周戴着细边老花镜，望了一眼墙上的大钟，他从眼镜斜上方瞟她，“这么早？”
“以为早上车少些，谁知道还是堵。”
荆觅在他面前坐下。
老周年过半百了，但长得并不老。额头饱满，人中深刻。要说显年纪的，就是右眉上方的三道浅纹。他调侃说那是因为经常挑眉。
老周说：“你这回的男朋友我还没选好。”
“我自己选了，刁争柯都把那位的情史列成表了。”
“是谁啊？”
老周挑起了右眉，“我走的那天，刁争柯打过电话给我，但他那儿太吵了，我听不清，嗯嗯哦哦应付过去了。哎，他好像是有给你查什么东西……”
荆觅笑了笑，“我选了一个叫晏的男人。”
老周倏地摆正了身子，谨慎地再问了一句：“是谁？”
“晏。日安晏。”
老周双手交叠凝视她，“我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吗？之前那些男人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品信得过，就算分手了也没有后顾之忧。但一个陌生男人，你怎么敢？”
荆觅看老周一眼。他的样子好像不知道他选的男人们大多是奇葩。“我在onefool的签单上看到这个名字有，就他了。”
那是正月的事了。北秀一到过年就变成空城，onefool更是一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晏的签单日期是前一天。字最后那一点走得有点远，和她的写法很像，她心中一动，就这么定了。
老周摘下老花镜，拿软布擦着镜片，“孽缘。”
他之前费尽心思避开晏，谁知道还是给她撞上了。
老周的这话是含在嘴里嘀咕的，荆觅没听清。“嗯？”
“没什么。和他处得顺利吗？”
老周重新戴上老花镜。
“还行。”
老周在电脑上查资料，调出了档案，“祖籍复祝？唉，复祝市以前的户籍资料太乱了，手写的名字、生日、住址经常出错，后来统一电脑归档了，缺漏也多。晏在复祝的生活根本查不到，只有一些基本家庭情况。”
老周闭上了眼睛，背诵课文一样。“母亲葛山桃，父亲晏风华。葛山桃离婚后到北秀创立了碧鸦犀。晏风华娶了一个叫李双英的女人，那女人有个儿子，从前的名字查不到，现在改名叫晏晁。他们从复祝迁到了芜阴。晏一直跟着晏风华，去年才来的北秀，和你的时间一样。”
老周睁开眼睛，清澈的镜片后双目炯炯有神，声音却更沧桑了，“这个时间有点儿巧。你前脚来了北秀，他后脚也到了。”
晏这个人，老周去年就查过了。
荆觅男朋友的首要条件就是帅。晏这么出挑的外表，老周当然注意到了。
在三教九流游走的人，哪有简单的。晏却口碑极好，无论是朋友、女友之中，几乎零差评。这才更危险。
于是老周直接否决。
荆觅沉吟，“他家关系这么复杂啊。”
“对啊。”
老周循循善诱，“还是我给你挑的对象靠谱，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长相好，身材佳，会疼人，有爱心。”
“……”想起那群前任们就头疼。突然联想起巩冠的情报，她说：“对了，放烟火的那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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