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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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玉居然真牺牲了你的色相啊。”听完赵青青的一番叙述，钟意对宋鹤说道。
宋鹤沉默不语，她又对赵青青说道:“你要么举报她，要么给她个机会，为什么要趁火打劫？勒索别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你这个好像也算不上。”
赵青青没有解释，她也没法解释。也许是那天没有月亮的缘故？天太黑了，少女敏感脆弱的内心在黑暗中会滋生罪恶的花，哪怕只是小小的罪恶。
钟意这样天生的小太阳是不会懂的，当然，她指的是现在这个钟意。
“那为什么你最后不仅没和他见面，还挨了顿打，是把你叫走的那些人动的手吗？”钟意双手叠在桌子上，头搁在上面，侧着脸看宋鹤。
他的长相十分柔和，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加上他爱笑，乍一看和白衣有几分相似。但白衣的气质要比宋鹤硬朗得多，而且这人对她不是冷笑就是嘲笑，还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不识好歹……
啊呸呸呸！她想那个白眼狼干什么！钟意晃了晃脑袋，把这个讨厌的家伙从脑子里甩出去。
“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是因果关系啊？”提到这个，赵青青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不少:“对，我是趁人之危了，但我至少没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更不会和那些村头混混搞在一起！”
宋鹤一拳砸在桌子上，赵青青还没怎么样，趴在桌子上的钟意先被波及。她直起腰，揉着下巴，拉住宋鹤的衣服将他拽了回来:“你下次拍桌子之前能不能说一声啊……”
“我就知道会这样。”赵青青这次反而没有害怕，冷笑一声，眼神里包含着失望和一丝怨念:“所以我才不想和你说话，不管真相如何，你都只可能相信她。”
“你以为我很想和你说话？你以为通过贬低林小玉，就可以合理化你的罪行？”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宋鹤压抑着心中愤恨，咬牙道:“别做梦了，等会我把你送到警局，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你耍诈，我不介意和你一块下地狱！”
不可能的啦，没有什么天堂地狱啦，我们鬼魂都是满世界乱飘的啦，还会因为付不起房租被人类赶出来呢！钟意在心里默默吐槽，忽然回过神来。
“等一下，可是她还什么都没供啊。”赵青青只是解释了录像带的前因，后果呢？
“你是说，林小玉表面上帮你约人，实际上却找那个，叫什么来着？樊……樊……”啊啊啊烦死了！最近认识的人实在太多，钟意一下子分不清，揉着脑袋想了好久。
“樊昭！原来是这小子，我前两天还和白衣……白老师找过他呢。”钟意拍了下脑袋，终于想起来了:“如果是他们的话打人什么的倒也不奇怪。”
“樊昭和小玉有什么关系？”钟意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下轮到宋鹤困惑了:“他不是那个被学校开除，每天带着一帮人在镇上乱逛的家伙吗？”
“居然连你都不知道吗？我前两天去和他们打探消息，其中一个男生亲口说的，林小玉是他们的老大。”钟意有点惊讶，她以为以这两人的关系，林小玉不会瞒着宋鹤。
她也没想太多，照着实际情况全盘托出:“樊昭好像是他们现在的老大，之前给他看林小玉的照片，他很激动，好像很在乎呢……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听完她的话，宋鹤的五官扭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脸上分明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大字，在确定钟意没有开玩笑后，又变成了难以接受。就像是……电视剧里男二被男主ntr的表情。
钟意入世还不到一年，她的感情阅历并不丰富，且大多是来源于虚拟作品之中。对于人类天然的“喜怒哀乐”，她是可以领会的，有些未曾体验的情感也可以代入想象。
但牛头人的感受……她属实想象不到，不过想象不到也不耽误她看着乐呵。
“看来还是有人没被表象蒙骗的。”听钟意这么说，赵青青有了底气，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他们把我拉进巷子，为首的那个男生问了我的名字，把我踢倒在地，最后警告我不要再去招惹林小玉，不然就把我们家地里种的庄稼一把火烧了。”
“什么？”未等赵青青说完，钟意拍案而起，一只脚踩在桌子上。她平生最讨厌这种拉帮结派动手的，每次在电视看到都恨不得一拳打穿电视机，一刀一个全部砍死。“他凭什么这么横啊！”
桌子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脚，连缝都没来得及往出裂，“哐啷”一声，直接七零八碎变成一地木头。赵青青目瞪口呆:“你……真的是钟意吗？”
“我不是钟意，难道你是？”钟意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想着从边缘之地离开前非给樊昭来一脚不可。
“不，不是。”赵青青怕说错话，她可不比桌子更硬实。“只是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气氛有些尴尬，宋鹤还沉浸在被ntr的情绪之中，不知想着什么，死机一样在旁边呆呆站着:“可如果是这样，小玉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去见你？”
“很难猜吗？”赵青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宋鹤，说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我，既然我想见你，那她就让我被打一顿再去见你，让你看到我鼻青脸肿的样子，不正合她的心意？”
“可是这样，她不怕你把这个交上去吗？”钟意掂了掂手上的录像机，问道。
赵青青瞬间收敛许多:“你觉得，我还有这个胆子吗？”
这群歹人……
钟意不是可怜凶手，她只是觉得一码归一码，何况他们能这样欺负赵青青，能对白衣这样的老师下手，难道就不会伤害其他手无寸铁的人？而林小玉，居然是这伙人的头目！
这样的人不受惩罚，她心里这口恶气咽不下去，莫非赵青青也是这个想法？钟意说道:“就算你怀恨在心，他们罪不至死，收拾他们的方法又那么多，干嘛要把自己搭进去？”
“你在说什么啊？”赵青青瞪大眼睛，指着自己说道:“人又不是我杀的，不信你可以问那个不良男，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钟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我只是想出口气而已，为了不让她名誉扫地，我甚至只把录像交给了林小玉她妈，这样都不行？”赵青青都让眼前这两个人的脑回路逗乐了，居然有人觉得她会被打一顿就杀人，还吊在大礼堂给大家观赏？
“不是你杀的？可你刚才说把她吊上去的是你啊。”钟意懵了，难道刚才是她幻听？
“我把她吊上去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
钟意原本在想，如果赵青青是仇杀，那她不会再有下一个目标，也就是说女鬼和赵小涵一样，是死在了想要复活林小玉的人手里。凶手已经落网，剩下的事交给宋鹤和警察处理就好。
她都打算走人了，没想到赵青青一句话，又将她拖回事件之中，钟意蹙眉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说了啊，我说了我没有杀她，只是你们全都当耳旁风，非要我解释录像的事。”要不是宋鹤先入为主，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赵青青早就挑明了。
看着宋鹤茫然的样子，她心里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你不是要把我送到警局吗？你打算怎么和警察叔叔说，我为了和你约会威胁了林小玉？”
钟意没心思听他俩掰扯，她只觉得自己浪费了好多时间，女鬼随时有可能会死。
所有人都知道礼堂只是第二现场，就算赵青青只是个目击者，至少也知道第一现场在哪。钟意快步走向门口，说道:“带我去你发现她的地方，路上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要把她吊起来。”
“我发现她的地方，就在这层楼最里面那个教室。”赵青青最后瞥了宋鹤一眼，没再多说，走到钟意身边:“我也不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我是被叫过去帮忙的，叫我的就是打我的那个人。”
樊昭？他怎么会在学校里？赵青青在前面带路，钟意跟在她身后。宋鹤依然一言不发，他似乎受了很大打击，更消沉了。
“他收到了林小玉留给他的字条，上面写了要他先去三班把录像机还给我，再去四楼最里面的教室找她。这个……樊昭是吧？他先去找了林小玉，却发现林小玉已经吊死在教室里。”
“现场有林小玉留下的遗书，是林小玉要樊昭把她转移到礼堂的。”三人很快走到目的地，赵青青的手放在门板上，说道:“字条和遗书我都看了，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
赵青青正要推门，忽然被钟意拉住，一把将她拽到身后，她疑惑道:“怎么了？”
“这门后面有人。”蓝色真理从后脑勺脱落，倏然冲向门板。钟意束着的头发散下，向后退了一步。另外二人从未见过会动的布条，一时目瞪口呆。
钟意却连掩盖鬼魂身份一事都顾不上，她紧盯着门板，补充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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