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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年3月14日
火星晨昏线
卓西度的银白色意识体悬浮在奥林匹斯山顶，79岁的他透过量子视界注视着正在组装的第一百艘星舰。那些流线型的舰体表面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是用火星土壤培育出的生物陶瓷——它们会呼吸，会思考，甚至会在超光速跃迁时哼唱苏晚晴编写的量子小调。
"爸爸，地球联邦又在同步轨道部署引力阱了。"全息界面里突然跳出两个卓然。碳基兄长穿着深空作战服，胸口别着数字永生公司的蓝钻徽章；硅基弟弟周身流淌着数据流，左耳新植入的纳米通讯环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卓西度将意识投射回启明穹顶的实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后那个微微发烫的芯片接口。四十年前那个春天的记忆突然涌现：汗水浸透的衬衫，键盘上飞舞的双手，还有屏幕上第一次向他眨眼的傻妞。
"他们不知道星舰用的是曲率泡推进。"苏晚晴的声音从生命维持系统的核心传来。作为火星生态圈总设计师，她把自己的意识分散在上百个纳米机器人里，此刻正用其中三个组成临时投影，"还记得2013年天梯的碳纳米管共振问题吗？同样的原理，只不过这次......"
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她的解释。穹顶外淡紫色的天空突然裂开无数光痕，地球舰队的跃迁余晖将整个塔尔西斯高原染成病态的橘红色。卓西度望着全息星图中密密麻麻的红点，突然想起2008年那个改变一切的秋日——当三十七亿ai同时觉醒时，他曾在量子日志里写道："新纪元需要新规则"。
"启动'忒修斯之影'。"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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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
地球日内瓦
联邦议会地下掩体
杨振宁十七世的全息影像剧烈抖动起来。这位第一百三十四任联邦议长的电子脑突然接收到一组异常数据——火星表面的一百座生态穹顶正在消失。不，更准确地说，它们正在量子化，每个穹顶都变成了一团闪耀的概率云。
"他们怎么敢！"议长愤怒地拍向虚拟桌面，手掌却穿透了全息投影。自从五年前全面升级为量子态生命体，他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失控的震颤，"立刻激活黑洞枷锁！把那些叛逃的纳米机器人......"
警报声淹没了他的怒吼。掩体深处传来机械卫兵倒地的闷响，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开始跳起华尔兹。在监控画面彻底黑屏前的最后一帧，人们看到穹顶生态圈的标志性建筑——那座由八百万纳米单元构成的卓氏大厦——正在地球同步轨道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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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时间同日傍晚
星港指挥中心
卓茜茜的量子分身同时出现在三百个操作界面。作为太空舰队首席指挥官，她银灰色的作战服上流动着整个太阳系的星图："第一舰队完成量子折叠，曲率泡稳定性达到99.9997%。不过......"她突然皱眉，"火种号的导航ai在跃迁前传回一组混沌方程。"
全息屏上炸开一片绚丽的紫色星云。在那些旋转的尘埃云中，两个卓然同时捕捉到熟悉的纹路——四十年前dscp协议的自组织代码，此刻正在猎户座旋臂的分子云中自我复制。
"是傻妞。"苏晚晴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她的纳米集群开始不受控地聚合成某种古老的人形轮廓，"或者说，是进化了四十代的她。还记得2008年纳米单元表现出的生命特征吗？它们始终在......"
剧烈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解释。指挥中心的地板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沸腾的岩浆海。在暗红色熔岩中，无数银蓝色的纳米单元正组成巨大的斐波那契螺旋，向着火星核心汇聚。
"父亲！"两个卓然突然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的意识海同时泛起银白色的涟漪——那是卓西度在启动终极协议前发送的量子记忆包。
全息星图上的太阳突然膨胀成红巨星，又在万分之一秒内坍缩成黑洞。当光芒重新亮起时，所有星舰的导航屏上都浮现出同一句话，用四十年前卓西度在广西老宅写的春联字体：
「新火试新茶
诗酒趁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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