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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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空调，发丝依然黏在泛红的脖颈上。

“好了，就先到这里吧。”

凡事过犹不及，陆意欢捶打着酸软的身体和舞蹈老师告别。

次日清晨七点，横店影视城已苏醒在薄雾中。陆意欢蹲在群演集合处啃包子时，注意到几个梳着波浪卷的姑娘正在互喷定型发胶。

民国风的胭脂香气混着葱油味飘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领到的墨绿色旗袍——开衩高得能看见安全裤边缘。

“新来的？”场务大哥的圆珠笔在名单上游走，“去3号化妆间找王姐，你这张脸...”他忽然顿住，目光在她眼尾流连片刻，“倒是适合特写镜头。”

陆意欢道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推进了人满为患的化妆间。正在给主角补妆的化妆师抬头瞬间，眉笔在演员额角划出突兀的弧线。

“到底会不会化妆！”暴怒的男演员忽然站起身把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全部扫到地上。

刚走进去的陆意欢一动不敢动，有些震惊的站在原地。看来对比起来，她原来《白衣夜行》剧组中的氛围还算不错。

看着化妆师习以为常迅速道歉和收拾地面的动作，陆意欢赶紧溜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开始寻找到底哪个是王姐。

“陆意欢！”

“到！”她下意识在尖锐的女声中站起来，喊到的行为惹了不少人发笑。

陆意欢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转头看见了不少群演嘲笑的眼光，她故意将修身的旗袍又往上提高了半寸。有时不经意的卖弄风情能起到出乎意料作用。

果然，当导演助理进来催场时，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三秒。陆意欢垂眸抚平旗袍间的褶皱，腕间的手串与化妆灯的灯光相撞，在锁骨处投下细碎光斑。

片场布置比想象中更奢华，水晶吊灯将人造日光折射成七彩光晕。

陆意欢按照指示倚在鎏金立柱旁，听着场务讲解走位：“枪响之后要从第三级台阶摔下来，记得把脸转向二号机位...”

她想起昨夜恶补的《上海滩》经典片段，那些红极一时的舞女们倒在血泊时，总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望向负心人所在的方向，狼狈却又美得让人印象深刻。

因此当副导演问谁愿意当“死得最有故事感”的背景板时，她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很好，你。执行导演的激光笔在她胸前晃出红点，“等会儿男主开枪后，你顺着这个角度...”红色光斑从心口蜿蜒至楼梯的方向，“慢慢滑下去，像被抽走骨头的蛇。”

枪声在耳畔炸开的刹那，陆意欢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让看似狼狈的摔倒变成了精心设计的慢动作。后脑勺即将撞向大理石地面时，她听见自己发出的呜咽比预想中更破碎动人。

“cut!”

陆意欢维持着濒死的姿势不敢动弹，直到导演开始重新回看监视器。

回放画面里，她染血的指尖恰好擦过男主定制西装的下摆，在镜头中划出凄美的血痕。

“有意思。”总导演陈国华摸着下巴上的胡茬，“把这段保留，灯光给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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