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西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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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对女鬼仍有疑虑，以她的能力本不应该逃过他的监视来到保和堂，不过他也没意愿将怀疑告诉白素贞，那岂非直接告诉白素贞自己一直监视着她，以白蛇如今极度不稳的心态，很不必节外生枝。
最终，白素贞又给许宣加了几个防护阵法，给女鬼也重新下了禁制，将许宣托付给女鬼看护，自己随着素流尘前往昆仑剑派。
玉骨道：“王子服的庙这两天将要完工了，如此一来你不一定能赶得上祭祀。”
素流尘觉得无所谓，祭祀这事情有玉骨和法海足以，他对玉簪花中所存的恶气更为在意，总觉得那是个会爆大雷的存在。如果王子服真的受了恶气影响，越快举行祭祀仪式越好，不用拖到他回来。
玉骨和法海一商量也觉得可行，便兵分两路。
*****
昆仑剑派位于西昆仑边缘地带，山里结界深处的另一个空间维度是神明的地盘，双方基本上互不打扰。
白素贞和素流尘御剑飞行了两天两夜才来到山门前，饶是素流尘灵力深厚也觉得有点气空力尽。
刚一触动结界，便有弟子出来，一见素流尘开心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你不是去游历了吗，怎么……”他看着旁边妖气难收的白蛇，有点疑惑，大师兄怎么和个蛇妖在一块，妈呀，不会这是他找的道侣吧，可了不得了。
素流尘很了解这个弟子的德行，故意板起脸，敲了一下那弟子头：“小道衍，收起那一脑子的废料，快去禀报掌门，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好吧。”那叫道衍的弟子一边领着二人进来，一边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偷瞄白蛇。
先将白素贞安置好，素流尘立刻前去拜见掌门源宁真人。
源宁真人是个无限接近于仙的得道高人，长得仙风道骨，渊渟岳峙，很是沉稳的样子，即使听到他们最近对于天道的猜测，也没有什么大的表情，只略微皱了眉头，掐算良久才说：“你们的猜测不无道理，但此时天机混乱，未来会如何发展还不好说，我也只能算到最终事情恐怕还会落到你那朋友身上。”
“玉骨真人吗，他确实是个深不可测的，灵魂强的过分不说，灵力也浩如烟海，以弟子的能力，尚无法探得他的深浅。”
源宁道：“如果是我想的那个人，他的身份不简单，你也算歪打正着，跟着他对你的修行很有好处，不妨深交。”
这下勾起素流尘的好奇心了，他之所以赖上玉骨，除了因为玉骨曾经被“念”寄体一事，便是对玉骨的能力和身份感觉有趣，可惜任素流尘如何打听，源宁也没说玉骨可能的身份是什么。无奈之下他拿出玉骨以恶气凝成的玉，此时玉已经被染成纯黑之色，素流尘施加了几层隔离咒仍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深恶意。
“师傅能否感知这恶气的来源，弟子从没感受过这么纯粹的恶意。”
源宁将玉接过，手在上面一拂，浓黑的恶气如烟一般飘出来，被源宁抓在手心。
恶气入手，源宁一直镇定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神色异常冷峻，凝重之色让一贯有些顽劣的素流尘都收起笑容：“师傅！”
源宁将那恶气净化，长叹一声：“你不认得也是正常，没想到世上还有人懂此禁术，再次弄出这等邪恶的东西，这是恶魔种子的气息。”
素流尘：恶魔种子，听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所谓恶魔种子，是以众生死前的绝望、欲念、怨恨、不甘等所有负面情绪通过禁术凝结而成的种子，死的人越多越痛苦，种子的力量越强大。这种子如果种到人的灵魂里，就会使人入魔化鬼，如果那人恰巧和死去的人有些许因果纠缠，更能够激发出惊天动地的怨憎之念，即使是佛子，最终也难逃入魔道一途。
此术源于人族，以前西域有一个小国被别的国家吞噬，那个小国的皇族后嗣天资不凡，为了复仇，修习了邪法，创出这种禁术。他灭了一城的人，将所成的恶魔种子种入国王灵魂，成功让那国王入魔，在国内倒行逆施，致使生灵涂炭，没几年就把自己国家作没了。那皇族后嗣虽然后来遭了天谴，复仇却也算成功了。此法杀戮过重，太过阴损，最终为修真界列为禁术，焚毁了所有相关文本。
“莫非这王子服就是因为恶魔种子而变成鬼王的？”
源宁严肃道：“一般人顶多是化为厉鬼，会变成鬼王，恐怕与王子服的身份有关。如果我猜的不错，那王子服恐怕是几世善人，几世善人乃为天道宠儿，本身资质就极为不凡，这种人被恶魔种子催化本就困难，一旦成功也会变成最为厉害的恶鬼。这个恶魔种子力量如此不凡，其来源也与他脱不开关系。”
素流尘脑海中灵光一闪，骇然道：“杭州五年前曾有大疫，死亡十分惨重，王子服身为医者，一直致力于消灭疫情，最终也是他研究出药方平息了疫情。那些死去的人在痛苦之中未必不怨恨他，难道说那疫情竟是人为的？”
这该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事。
源宁叹道；“大概是如此了，没准那些人死之前还受到了幕后黑手挑拨，将疫情完全怪到王子服身上，由此会更加怨恨于他。其实若那人剑指王子服，这因果确实要落到王子服身上。”
那王子服有点惨，天降横祸也不过如此。
“恶魔种子制造之法是在人、妖、鬼等众多种族共同见证下被毁的，若是你们的猜测成真，恐怕也只有祂才能懂得制造方法。”
“祂千般算计制造鬼王，究竟想干什么？”素流尘实在有些想不通，这半截天道莫不是已经疯了。
“不论如何，不能让鬼王形成，几世善人化成的恶鬼会有多大的能量没有人能知道。我想鬼王会在此时形成，他的目的与玉骨也脱不开关系，素流尘，如果事情无可转圜，我希望由你亲手斩杀恶鬼，不能让玉骨真人出手。”
……素流尘苦了脸，他也不想杀几世善人啊，那他得背负多大的因果啊。师傅有了玉骨就不疼他了。
源宁没有解释原因，他也只能认命。
剩下就是白素贞的事情了。
“那个小蛇妖么，是有一面之缘，她算得上黎山老母的外门弟子，黎山老母曾经说她仙途坎坷，尘缘深重，没将她收入门墙。我和黎山老母曾经谈论过紫芝的事情，想不到竟是应在这里，看来虽是外门弟子，黎山老母也颇为喜欢她。”
黎山老母乃是神仙，和源宁有交情也是出于偶然，两人到底是仙凡之别，源宁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他令弟子取出紫芝，也没见白素贞，让素流尘将紫芝带给她，并传话让她承诺如有一天修炼成仙，需在昆仑剑派当守山长老一百年。
白素贞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自是欣喜若狂，忙不迭应了源宁的要求。
听了恶魔种子的事情，素流尘对玉骨弄出来的祈福的效果更加没底了，不等白素贞催促，便带着她火急火燎往杭州城去了。不想才出山门，便看到一个身穿光辉灿然的华服的仙子落在身前，顿时满山飘满馥郁芬芳，那仙子长得艳牡丹，气质却偏冷。
“竟是花神娘娘驾到，贫道素流尘有礼了，您是来寻我师傅的吗？”
来人是住在东昆仑神域的花神宫之主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冷笑一声：“本仙是来寻你的，我算的不错，你身上果然有那个混蛋的气息，回去告诉那人，他还有顿打在我这里记着，让他尽快来花神宫领打。”
说完竟是一阵香风飘然而去。
……这又是唱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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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里，为王子服建造的神庙已经完成，庙宇不算很大，但是一砖一瓦都凝结了杭州百姓的真心祝福。
清早下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细雨将整个杭州城洗涤一新。此时已经云收雨霁，神庙里气氛十分肃穆，王太守带着属下官员和百姓代表站在大殿外，看着殿内玉骨和法海带领一群道士和尚进行祈福仪式。庙门外，无数百姓自发前来祈福，便是在家的也都默默祝祷。
玉骨在完成神庙落成祈愿仪式之后便躲到一边，看法海等僧人念诵经文。他悄悄将王子服从山河社稷图里放出，禁锢于神像之前。
百姓们看不见，只感觉渐渐升温的天气忽然有了一丝阴凉。
随着祈愿的经文，寒冰中王子服的魂魄逐渐起了变化，众生的愿力开始消弭他身上的戾气，额上的角、手上的长甲也开始收回。
玉骨有些感动，这杭州城终究不曾负了这赤诚的医者。
随着王子服恢复常态，他身上的变化并没有就此停止。
玉骨难得有些惊讶，面前魂魄的身上竟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他的面容也开始变得威严起来，是他看错了吗，王子服怎么变得有些神性了。
就在王子服的衣衫也开始变化其他形态时，大殿之内忽然响起一声冷笑：“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脱离了我的剧本可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玉骨神色一凛，快速扑向王子服，不想那王子服似是受到牵引一般，眨眼周身寒冰融化，魂魄消失于虚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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