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不辞冰雪为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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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封三娘完全解了迷药便告辞了，想来是准备收拾自己的好表弟去了。
玉骨和素流尘晚上再次来到钟府，宅院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调笑之声不绝于耳。
直闹到半夜才消停了，两人来到何子萧卧房外，便听见句句不雅词汇和不可描述的声音，齐齐臭了脸。
玉骨放出灵力，强大威压让房内的黄九郎身子一寒惊恐大叫：“什么人？”
何子萧不明所以，含糊地说着：“宝贝，你怕什么，外面没人。”
黄九郎起身穿衣，催促何子萧也穿好衣服恳切说道：“外面绝对有高人，咱们快出去看看。子萧，我怕是有那喜欢捉妖除鬼的修士看到此地妖气才来的，咱俩是两情相悦，你一定要保我啊。”
何子萧看他战战兢兢眼含泪光的脆弱模样，越发觉得可怜可爱，抹了一把他脸上的泪水，连连应道：“放心，就算你是狐狸，也是我的心肝爱宠，我不会让你被人绑了去的。”
何子萧不明白事情严重性，又痴缠了一会，房内两人才黏黏糊糊携手出来。
黄九郎一见站在庭中的两个冷面道士，禁不住打个寒战，暗道这俩道士也太强了，自己一个都打不过，不，别说打了，光是威压就能让自己现了原形。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来近期流传在妖鬼界的传闻，脱口道：“你们不会就是青白双煞吧。”
神特么青白双煞，每次听起来玉骨和素流尘都觉得莫名羞耻。
何子萧还算个爷们，将黄九郎扯到后面严严实实挡住，客气说道：“两位道长深夜前来钟府有何要事？天色已晚钟某属实不方便招待，恐怠慢了贵客，不如咱们明天再叙如何。”
玉骨眸光如剑似要穿透何子萧灵魂，冰冷道：“见人自当白天，见鬼自是晚上才合适。”
何子萧心头一阵狂跳，强装镇定：“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骨挑眉：“是什么意思何公子不是心知肚明吗？”
何子萧眼睛顿时大惊失色。
不等他有所反应，玉骨抬手一点，何子萧便被定在那里。
黄九郎惊叫出声，忙要扑上去，就被素流尘一拂尘扫出十米远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封三娘刚跳进院子就看见这喜人一幕，忙提起黄九郎冲着玉骨方向点了点头，狞笑着飞走了。
何子萧见黄九郎连一招之力都没有，更加害怕了，哆哆嗦嗦说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玉骨将剑横在何子萧颈上，神色越发严肃：“何子萧，你借尸还魂的事情发了，我们受地府所托，要将你带回地府受审，导正错乱的命轨。”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叫钟书焕，不是什么何子萧。”
素流尘嘲笑道：“阁下无需嘴硬，我们既然能找到这里来，自是有确凿的证据。”
玉骨：“没错，你以为有中阴界为后盾便万事大吉了，未免小觑了地府能为。不但你，便是中阴界也逃脱不了地府的制裁。你们可知道扰乱轮回是何等重罪？”
何子萧泄了气：“你们连中阴界都知道。”
“一个妄图与地府对抗私自截留魂魄扰乱地府的恶势力罢了，你们这些无知鬼怪还以为能瞒天过海。”
何子萧很不服气：“胡说，那是个肯给我们这些枉死冤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的所在，有了那地方我们才免于在枉死城受苦，更能顺利转生。”
玉骨冷笑：“你所说的转生就是不经轮回的借尸还魂？不过就是个活死人罢了。”
何子萧气道：“我不知道什么活死人，我只知道我有温度有影子能吃能喝能玩，是活生生的人
！”他指着玉骨和素流尘，“而你们现在闯进来想要杀人。”
玉骨太守一指：“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何子萧只觉得灵魂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掐住不停地往外拽。
玉骨随手打散何子萧身上发出的留招，讽刺道：“中阴界给你们保命的招数似乎都不怎么样，看来他们对你们也不是那么看重，起码售后服务很烂。”
何子萧的身躯软软倒在地上失去声息，灵魂完全脱出身体在空中不甘地挣扎着。
这人确实有做牡丹花下鬼的本钱，比钟书焕的壳子俊俏得多，只是人品不好，眼角眉梢都是邪魅之色。
玉骨道：“看看你灵魂的样子再看看地上肉身的样子，你还有什么可嘴硬的。”
何子萧怒骂：“你们两个不知所谓的牛鼻子，钟书焕已经死了，我用了他的壳子那也是废物利用，你们凭什么要多管闲事。”
素流尘拍手道：“好个废物利用，这么自私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在我们眼里也是废物，需得我们让你发挥一下价值。”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何子萧崩溃道。
“哎，就怕我们说了你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何子萧神色一变，似乎反应过来面前人想问什么，眼中露出恐惧之色。
他暗暗咬牙，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该怎么办呢？
玉骨和素流尘暂时解不开何子萧灵魂里的禁制，只能先把他打包带走。
曹珍珠打量着猥琐的何子萧，叹息一声：“夫君真的会被掳到中阴界吗？”
何子萧冷笑：“中阴界从不做掳人的事情。”
曹珍珠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白痴，你还真当中阴界存了什么好心？你明明走了轮回路能无限轮回下去，这次走了中阴界的路子借尸还魂，在地府失去合法身份，等这具身躯死了你怎么办，再去找具身体？没了一世一世母体的滋养，你的魂魄迟早消磨殆尽，那时候等待你的只有魂飞魄散。”
素流尘插话道：“当然如果中阴界别有阴谋，你可能等不到魂飞魄散的时候。”
何子萧傻住了，半晌才没底气地说：“不可能，中阴界不可能害我们的，就算害别人也不可能害我。”
玉骨被挑起兴趣：“哦，你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身份码，不就是一个浪荡子。”
何子萧闭嘴不言，不再说一句话。
玉骨皱起眉头，在他们得到信息里何子萧出了和公狐狸来了一段“生死不弃”的爱情意外，似乎没什么不同的身份啊。
素流尘心中忽然一动：“不如去问问黄九郎，他一个最是三心二意的狐狸精死扒着何子萧也不正常。”
玉骨：“但愿他还活着。”
想想封三娘捡漏捉走黄九郎时恐怖的眼神，俩道士齐齐打了个寒战，懊悔当时没想到这一层，掐算了一下发足狂追封三娘去了。
还好，封三娘到底顾忌着黄九郎时亲戚，只阉了他，狐妖身体素质杠杠的，这点伤除了伤了尊严对性命倒是无碍。
玉骨两人到的时候黄九郎被封三娘摁着，正张牙舞爪污言秽语齐飞破口大骂封三娘，比村头最泼辣的老太太骂的还脏，那毛发炸着乱草一样还沾染了星星点点黑红的血，真是半点风姿也无。
“这就是你的心肝爱宠啊。”素流尘讥笑道。
何子萧瞅了一眼所有旖旎心思都没了，闷闷缩回暂时存身的山河社稷图自闭去了。
封三娘见玉骨他们过来，忙拎着黄九郎上前问道：“恩人们还有什么事吗？”
玉骨指了指黄九郎：“忽然想起一事需要问一问黄九郎。”
封三娘不解，就听玉骨道：“黄九郎，你一个修行数百年的狐妖为什么非要与何子萧鬼混到一处，就是死了也不放过他。”
黄酒冷不挣扎了，眼睛里闪过诧异之色，哼了一声：“我就爱慕他风流倜傥啊。”
素流尘拿拂尘扫了一下黄九郎，他顿时觉得身上似有万千钢针扎了进去，玉骨沉着脸道：“小狐狸，你最好是实话实说。何子萧不过是个会几句酸诗和甜言蜜语的普通人，长得也不是出类拔萃，无品又无德，你一个阅遍花丛的老狐狸会对他一往情深？”
黄九郎不服气地哼唧：“我怎么就不能深情了，看遍了花觉得收心了不行？”
封三娘也反应过来了，对啊，在族中时黄九郎是个十足的浪荡子，就算狐族性银，他的私生活也着实乱了些，忽然对个何子萧死心塌地，确实不正常。
她捏紧黄九郎脖子，冷冰冰道：“好表弟，你最好说实话，姐姐我还能饶了你，不然就冲你毁我道途，姐姐就算杀了你姑父姑母也不好说什么。”
“你，你不能杀我。”
黄九郎被封三娘忽然迸发的杀意吓住了，色厉内荏道：“你杀了我姑母不会原谅你。”
封三娘弯起唇：“在族中我是少有的有仙缘的人，你说族中会向着你还是向着我。我也很好奇，何子萧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让你宁愿得罪我也要巴结他。”
黄九郎沉默下来，他知道封三娘说的是实话，比起死一个修为一般品行一般的浪荡子，族中对封三娘的意愿自是更为重视。
“你们先解除了我身上的术法。”黄九郎对素流尘说。
素流尘一笑，手指轻轻一点，黄九郎顿觉身上密密麻麻疼消失了，他叹口气，“我揪着何子萧不放是因为他的出身，他乃是九黎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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