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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瑞站在原地不敢动,蓝梦纯正在气头上,她摸不准,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去该留?
蓝梦纯看了一眼瑶瑞手中握着的贡桔,浅浅一笑道:“那可不是什么能做纪念的东西,还不快吃了,甜着呢。”话音未落,蓝梦纯便拿起一颗贡桔剥好果皮,将果肉捏着放入口中,嘴边也露出一丝甜蜜笑容。
瑶瑞呆呆的看向有着鲜亮橙色的精巧贡桔,那样子十分诱人。不过她现在还没心情品尝,今日的事她还一头雾水,哪敢放松精神。
蓝梦纯看瑶瑞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中的贡桔,笑出了声:“想不到你也会有想不明白的时候,不过这样也好,比较可爱。”她说着将手中剥好的贡桔,递到了瑶瑞的嘴边。
“姐姐。”瑶瑞出声制止了蓝梦纯,她可不敢与一品女官如此亲密。
蓝梦纯收回了手,笑道:“吃吧,这屋子就咱俩,不怕的。不过,若是安王真的有心,下次让他送个贵重的,一个橘子算什么,又不能作为念想,反倒成了你的心病。”
蓝梦纯的这一句话,才让瑶瑞恍然大悟,她赶紧将贡桔放回原处,跪在了蓝梦纯的面前求饶道:“瑶瑞绝无其它心思,还望姐姐饶恕瑶瑞。”
蓝梦纯伸手扶起瑶瑞,皱眉道:“只是说笑罢了,你要是有那个心思,早就死在玉华宫了,那还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瑶瑞低下了头,她清楚眼前的女人,什么都知道。
蓝梦纯笑道:“这宫里诱惑太多,到处都是陷阱,三分哄七分骗是常有的事。只要你自己有分寸,不心存侥幸,那便没人能伤的了你。”
瑶瑞的脑中闪过在玉华宫时的画面,若是说那时候她需要一百个心眼才能保命。而如今在天子脚下,她就需要一万个心眼,才能活下去。
从桃韵阁出来,瑶瑞手里依然攥着那颗贡桔。她站在桃韵阁的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后,才缓步向前走回桃园。
夜里瑶瑞一直在想如何报答安王,救命之恩大如天,压在她的身上还真是沉重。
宫里人心难测,谁又能隔着人皮识人心呢?
安王对自己如此好,就算没有恶意,她也无力承受。少一分期盼,就少一分失望,多一分自知,就多一分安稳。
她这个命,是注定无福消受皇家的恩宠
放下了心中的惦念,瑶瑞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她急匆匆的再次赶往桃韵阁。听说落樱跪了一夜,她准备了清粥小菜,偷偷入了落樱的卧房。
落樱早就醒了,看见瑶瑞怒道:“你还有脸来?”
瑶瑞将粥放在落樱的面前,冷眼看她:“你还好意思说?你昨日差点杀了我!”
落樱知道她有错,赶紧伸手拉住瑶瑞道:“我那时候火大,一时冲动……”
“一时冲动?”瑶瑞甩开落樱的手怒道:“是恃宠而骄吧?”
落樱急道:“瑶瑞,你胡说什么呢?”
瑶瑞坐到了椅子上,质问道:“我听说你最近跟东宫有所牵连,是不是真的?”
落樱知道瞒不住,点头认了:“是,太子喜欢我,有要立我为侧妃的意思。怪我不够谨慎,被苏怜那个贱婢看到了。那个挨千刀的贱女人,嘴巴大的跟蛤蟆一样。太子害怕此事被皇上知道,有损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故而疏远与我。我的侧妃梦,算是碎了。”
瑶瑞叹口气:“碎了也好,总比搭上性命强。”
落樱不服,咬牙道:“我就差一步,就能从奴变主。瑶瑞,我恨啊!”
瑶瑞走过去,举起一旁的铜盆,将凉水泼到落樱身上,指着她骂道:“你给我清醒清醒,你是什么身份,太子能娶你做侧妃?若是低级侍妾也就罢了,做侧妃这种鬼话你也信?东宫六妃哪个不是官家小姐,你怎么能傻到相信太子的话?”
落樱低头不语,眼泪混入冰水,轻声抽泣。
瑶瑞将面巾丢给落樱,低声道:“我知道你不傻,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妄想一步登天。现在梦醒了,你也该恢复理智了。我浇了你一盆凉水,从明日开始你大可托病不出。等过了这个风头,面貌全改收敛心性,再重新回去侍奉皇上。我想若是你做得好,皇上会念你曾经与太子有一份情意在,会以你五品女官的身份给你指份好婚事。”
落樱委屈道:“瑶瑞,我放不下。”
瑶瑞冷哼一声:“你放不下太子,还是放不下富贵?”
落樱狠狠地捶着床板:“你没有享受过做主子的感受,你会明白我的心情。”
瑶瑞盯着落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感受着她身上发出的陌生气息。
落樱,她到底还是变了
瑶瑞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落樱拿着面巾擦干自己的眼泪,抬头道:“瑶瑞,你帮帮我。”
瑶瑞愣住了,没敢接下这句话。
落樱看到瑶瑞闪躲她的目光,迅速下地去抓瑶瑞,生怕她转身走掉。
瑶瑞蹙眉:“事到如今,你要我如何帮你?”
落樱小声道:“孩子,孩子。太子娶了这么多妃嫔,却无一人给他带来子嗣。宫里流言不断,太后与太子都很焦急。若是我能怀上太子的孩子,那么他一定会立我为侧妃的。到时候就算是皇上不同意,太后为了稳固太子地位,也会保着我的。”
瑶瑞觉得落樱已经着魔了:“你这手段是跟何人学来的?你知不知道,后宫最忌未婚先孕。那些在我们眼前被打死的犯禁宫女,你都忘记了吗?”
落樱的指甲掐进了瑶瑞的肉,她咬牙道:“我不管,我能认输。我不想一辈子做奴才,我做够奴才了。我要当主子,不要再被任何人欺负。”
瑶瑞看见落樱如此疯狂,想要离开。
落樱哭诉道:“瑶瑞,瑶瑞你别走。你是不知道我在御花园过的有多苦,你虽月月给他们金银,让他们不欺负我。可背地里,他们却对我做着比打骂更过分的事。”
瑶瑞从未听落樱提起过,将她扶回了床上,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落樱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起先,我发现有人偷看我洗澡。后来的某天夜里,我被那几个管事公公叫了去。他们脱光了我的衣服,一个一个的冲我走来。用他们那肮脏的手摸遍了我的身体,用那些恶心的嘴,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瑶瑞听不下去了,她捂住落樱的嘴,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她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落樱这些年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该死的阉人,这帮狗杂种,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帮落樱报仇的。
落樱倚在瑶瑞的怀里:“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再为奴了吗?许多管事公公都看上了我,想要与我对食。瑶瑞,我不想与太监共渡一生。你帮帮我,好不好?”
瑶瑞连连点头:“好,我帮你。你说吧,让我如何帮你。”
落樱贴到瑶瑞的耳边:“过几日皇上会在宫里举办宴会,太子会在桃韵阁等候宴会开始。你只需帮我把守门的宫女温璇支走就可以了,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瑶瑞知道落樱要做什么,疑问道:“你如何保证,一定能怀上太子的孩子?”
落樱浅笑:“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从别人那里要来了易孕的方子,可好使了。”
瑶瑞不懂这个,心念,若是这么有用,哪还会有膝下无子的人?但她不好开口扫兴,只能道:“好,我会帮你把温璇支走。至于其余的,我也不想多管。落樱,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你要记得,我是真心希望你好。”
落樱抱上瑶瑞:“自然,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
瑶瑞看看时候不早了,笑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落樱微笑着目送瑶瑞离开后,低头苦笑,自言自语道:“瑶瑞,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心里愧疚。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相信我,这是我最后一次骗你。等我做了太子侧妃,我就请太子做媒,把你嫁给你最喜欢的静王,作为对你的补偿。”
出了落樱的房门,瑶瑞开始思考落樱的话。
宫中虽然下流不堪的事情不少,但聚众猥亵宫女这事,也实在太大胆了。
尤其是那时候,玉华宫独大,人人都知道落樱与自己交好。若是落樱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他们定然性命不保。
这些人瑶瑞最是清楚,各个都贪财怕死。
他们真的敢这么做吗?
瑶瑞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落樱的房门。
若你真是为了让我帮你而骗我,那我又该如何是好?
走入温璇的卧房,瑶瑞将几盘自己所做的点心放在了桌子上。
温璇正在梳妆,见到瑶瑞十分惊喜:“哪来的风,将你吹来了。”
瑶瑞上前一拜:“多谢姐姐那日相救,若非妹妹生病,怎会害的姐姐挨板子。”
温璇扶起瑶瑞笑道:“多大点的事,我们在桃韵阁侍奉的人,都习惯了。蓝姐姐严格,不论是谁,总能被她抓到错打板子。”
瑶瑞探头望向里面,苏怜正在熟睡,她悄声道:“苏怜姐姐……”
温璇将瑶瑞拉出房间,低声道:“你不要参与进来,苏怜不是个会殃及别人的人。只要你不替落樱辩解,她是不会迁怒于你的。”
瑶瑞笑道:“那最好了,我怕苏怜姐姐以后都不理我了。”
温璇笑道:“怎么会呢,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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