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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女身着一身水绿,梳着盘桓鬓,走在瑶瑞的前面。
瑶瑞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内心忐忑不安。她在入宫前,林凤就对她说过在玉华宫侍奉要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让自己被人握住把柄,也不要窥探别人的隐私,避免惹上麻烦。
她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林凤的话,连前面大宫女停下都不知道,冒失的撞了上去。这一撞,可把她吓傻了,她慌张的跪在了地上求饶道:“婢子疏忽,姐姐饶命,姐姐饶命。”
大宫女看见瑶瑞那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想起刚入宫时自己也是这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碍,撞到我没事的,但是撞到贵妃娘娘可就要小心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瑶瑞一听,那种由心而生的紧张感,立时让她感受到了窒息,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不敢动弹。
大宫女看到惊吓过度的瑶瑞有些懊恼,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道:“我叫玉莹,是贵妃娘娘的近侍,贵妃娘娘特地让我领你回去,你莫要慌张。”
瑶瑞像块木头一样僵硬的点着头,玉莹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道:“不要怕慢慢走,不要走神就不会出错。”
玉莹的话像颗定心丸,让瑶瑞放松不少。
走进玉华宫的庭院,瑶瑞就不禁赞叹玉华宫的华丽,之前的锦绣宫已经是气派的让从小在市井中生活的她不知所措了。而玉华宫让她感觉来到了仙境,盛开的牡丹花富丽华贵,四根红色圆柱直冲天际挂着玉华宫三个鲜亮大字。两排回廊的玉石板路,闪着柔和梦幻的光亮。
玉莹走入正殿后,瑶瑞迟疑一下并没有跟着进入,而是在门外静静等候。
等了一会儿后,玉莹走出门向瑶瑞招招手,瑶瑞才敢低头走进屋内。
瑶瑞一路低头,只能瞧见面前有一排来回晃动的绿色珠帘。她轻轻挑眉往里面瞧了眼,发现珠帘后面一位女子正斜卧在贵妃榻上,身边还有位宫女在为其摇着扇子。
这个女子想必就是那位何贵妃了,瑶瑞想着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哎呀”。
“可是林凤的女儿?”
何贵妃缓缓地睁开双眼,轻轻抬起下巴,身边的宫女便会了意去把珠帘掀开,那张稚嫩的小脸一下子就进入她的眼帘。
瑶瑞看见何贵妃有些惊讶,一时忘记了林娇的叮嘱,没有立即行礼。
听林凤说何贵妃有四十岁了,可眼前的女人看着要年轻太多了,难道皇宫里的女人都会仙术,不老的吗?
瑶瑞迟迟不行礼,一旁的玉莹只好轻轻地用脚尖点地,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提醒瑶瑞赶紧收回目光。
瑶瑞缓过神来,跪地行礼道:“婢子瑶瑞给贵妃娘娘请安。”
看着瑶瑞不断冒汗的额头,何贵妃轻笑一声道:“要说灵气,你与你母亲林凤可比不了,那可是个机灵鬼,那对眼珠子转起来,鬼主意可多这去了。这要说外貌,林娇也算是宫女中的翘楚,怎么说也是玉华宫出美人的活字招牌。”
听到此时瑶瑞心里有些隐隐不安,心中疑惑,我这是被识破了?
“当年娘娘恩准林凤出宫,还以为她能找个相貌不凡之人,看这小女孩的样貌,可想而知她的那位夫君是个什么样子。”摇扇子的宫女,不屑地瞥了一眼瑶瑞。
瑶瑞偷偷看了一眼摇扇子的女子,年纪也不大,但是提起林凤却一点不客气。
何贵妃没有理会那个宫女,伸出玉指勾了勾,让瑶瑞到她身边去。瑶瑞强忍住恐惧站起身,慢慢向何贵妃身边走了过去。
瑶瑞不慌乱的动作,何贵妃看在眼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贵妃伸手勾起了瑶瑞的下巴,笑了一下:“这双眼睛虽然不够机灵,但却眼光清澈神韵淳朴。样貌虽不出众,但却圆润厚重很有福气。你虽然不比你家的两个长辈,但本宫却偏爱你这样的女孩,让人看着踏实,你刚刚说你叫什么?”
瑶瑞不敢与何贵妃对视,双眼向下瞧着地上的大理石花纹,字正腔圆道:“回贵妃娘娘,婢子叫瑶瑞。”
何贵妃微笑道:“哦,瑶林琼树、祥瑞福泰,这倒是个好名字。玉莹,这孩子由你带着,教教她本宫的规矩。过些日子她熟悉了玉华宫的规矩后,就把她排进班列,在本宫身边事奉。”
何贵妃的话显然让屋内的几个大宫女有些错愕,这么一个小丫头就算是粗活怎么也要干上三年才能进屋侍奉,不过既然贵妃开口了,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几个大宫女怒视着瑶瑞离开了寝殿,瑶瑞知道自己刚入玉华宫,似乎就得罪人了。
玉莹给瑶瑞换了一身绿色的宫装,她说瑶瑞很幸运,因为娘娘喜欢她的名字,所以她不用更名,就叫瑶瑞。
玉莹领着瑶瑞到处看看,一路上十分仔细的教导她玉华宫的规矩。更严肃认真的警告她莫要犯了何贵妃的禁忌,贵妃最讨厌的就是粉红色,最讨厌的水果就是桃子,不论是谁送的,都不能拿到她的面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这些瑶瑞在宫外就被告知过了,所以她并不感到惊讶。
令瑶瑞真正感到奇怪的是,她没有进入玉华宫寻常宫女的住处,而是被安排到了仓库附近的一间独立的房屋。玉莹说这是何贵妃的意思,瑶瑞心中不安,却也没有选择。
待玉莹离开后,瑶瑞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丝滑的缎子的被面。
对别人也这么好吗?还是只是对我如此?
思考中,瑶瑞缓缓倒入了柔软的被子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瑞如同昏迷般的将眼睛睁开一个缝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些古怪的声音,吸引着她坐起身来。
外面已经黑了,月光透过薄薄的纸窗照进了屋子。她的肚子有些饿,错过吃饭,对她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到一口吃的?
想到这里,瑶瑞抱着碰碰运气的心走到了门前。
“还有这个,还有那个,都别落下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瑶瑞心中窃喜,寻思有宫女还没睡,正好问问有没有吃的。
瑶瑞趴在门缝上想看清外面的人是谁,月光下玉莹的脸分外清晰,瑶瑞高兴的刚想推开门叫住玉莹,就看到玉莹身边还站着个人。
是个男人,瑶瑞有些惊讶。
她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看去,确定了那是个男人。
瑶瑞看清了男人的样貌,是个年轻英俊的男子。玉莹给男人打理着衣物,男人不时地在玉莹身上抚摸,两人的姿态过分亲昵。让还未通人事的瑶瑞又羞又慌,她不知所措,只好退回屋去,连肚子饿的事情都给吓得忘记了。
瑶瑞重新躲进被窝里,回想着刚刚的画面,那个男人是玉莹姐姐的情郎。可是这后宫中不是宫女就是太监,哪还有男人出入?莫非是皇上?不对,听说皇上已有五六十岁,不是年轻的男子啊。或者是侍卫,可是看着那个样子也不像,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瑶瑞再次被饿醒时,已经有人在敲门叫她了。
玉莹看着屋里没有人应声便推开门,正好撞上了快步走来急着开门的瑶瑞。
瑶瑞见到玉莹愣住了,一时间竟然回忆起昨夜的事情。
玉莹奇怪的摸了摸瑶瑞的额头,疑惑道:“这额头也不烫啊,不像是生病,怎么一头汗?”
瑶瑞知道自己失态,赶紧躲过玉莹的手,忙的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不碍事,没生病。这汗是我在被子里闷的。”
玉莹看着瑶瑞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她的说法。
玉莹微笑着将一些必备品放在桌子上:“你先洗漱梳妆,一会我领你去吃早点,咱们娘娘起得晚,以后早上不比这么赶,你也不是头一班当差的,将自己的事情忙好。”
玉莹没发现瑶瑞有什么异常,嘱咐过后,对着瑶瑞笑了笑便离开了。
瑶瑞也觉得自己失态,梳妆完后跟着玉莹去吃饭,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瑶瑞心想怕是自己少见多怪,林娇说过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自己才离开锦绣宫竟然就忘记,真是不该。
玉莹跟瑶瑞说了很多玉华宫的事情,皇上宠爱何贵妃,每个月都要来几次玉华宫,所以接驾时不能有半点差错。何贵妃有一个儿子,排行老九,九皇子每几日就会到玉华宫请安,要常常备着九皇子喜欢的点心茶水,以免措手不及。
瑶瑞将这些都记下,林娇说过自己离开玉华宫也有些年头,有些事情不知道没办法告诉自己,让自己多加小心,多长记性。
何贵妃已经吩咐下来,瑶瑞以后跟在玉莹身边一起侍奉何贵妃,玉莹在屋内,瑶瑞在屋外随时候命。
除了那日在何贵妃面前讽刺林凤的宫女玉兰,何贵妃宫内的宫女都对瑶瑞不错。半月服侍下来都已经熟悉,也并没有觉得何贵妃有什么可怕之处。
反而觉得何贵妃很和善,对谁都好。有好多妃嫔都喜欢到玉华宫跟何贵妃闲谈,对宫人也是极好,午膳和晚膳食不下的,都赏赐下来给了宫人。
“九皇子到。”
传话的太监一声高喊。
瑶瑞刚从何贵妃的屋子退出来,就碰到了大步流星走来的九皇子。
瑶瑞低着头只看到了九皇子的靴子,行了个礼:“婢子给九皇子请安。”
九皇子没有理会瑶瑞,径直的走进了何贵妃的寝殿。瑶瑞看到九皇子进去后,才敢起身在一旁站好。
玉莹探头急道:“瑶瑞,还不快去备九皇子的茶点。”
瑶瑞赶紧跑到小厨房端着茶点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低着头走到九皇子的身边,将糕点放下正打算走。
九皇子却轻笑了一声:“哦,母妃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小的宫女了?之前母妃一直说小的宫女不懂事,总是做错,硬是不让锦绣宫送人来。”
不知为何,瑶瑞突然生出一点好奇的念头,想看看龙子是个什么样子?
忍不住好奇的瑶瑞慢慢的退到门口,才敢抬眼去瞧。这一眼让她彻底惊了,因为眼前的九皇子就是那夜跟玉莹私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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