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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瑞到何贵妃的寝殿复命,将下午御花园的事情回禀。
何贵妃微闭着双眼,额头轻轻地依靠在手背上,半响过后都没有说些什么。瑶瑞就那样一直跪着,偶尔抬起眼偷看何贵妃,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嗯,你做的很好。”何贵妃轻轻一句,随后将李公公唤了进来。
瑶瑞回到自己的屋,刚推开门,就看见玉莹坐在自己的屋内,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起初来到玉华宫,瑶瑞对玉莹是恭恭敬敬,后来玉莹要挟瑶瑞时瑶瑞也算对她三分畏惧,而现在瑶瑞看见玉莹只剩下了讨厌。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瑶瑞质问着玉莹。
“哟,现在连声姐姐都不叫了,你真当自己是娘娘身边的红人了。”玉莹气的脸红脖子粗,看见瑶瑞不屑地目光,更是火冒三丈。
“我与你的账两清了,你回去吧。”瑶瑞将门打开,下了逐客令。
玉莹先是气的脸变了色,但是很快就变回了往日的那副虚伪嘴脸:“妹妹现在是娘娘的左右手,姐姐本是不应该劳烦妹妹的。”
瑶瑞看见玉莹变了面孔,心里一万个唾弃:“你还要怎么样?”瑶瑞不客气的问道。
“不、不、不怎么样。”瑶瑞觉得玉莹的眼神不对,试探得问:“你可是因为应厨娘搬到你那里去的事情来找我的?”
玉莹点了点头,瑶瑞心想果然是这件事情,能让玉莹大动肝火的也就是谁妨碍了她跟九皇子的那点龌龊事:“让她搬来跟我住吧。”玉莹知道瑶瑞肯定会答应此事,所以没太吃惊。
瑶瑞看见玉莹还没有走的意思,回过身瞪着玉莹:“姐姐,可以走了吧?”
玉莹像是没听到瑶瑞的话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那副硬是做给瑶瑞看的矫情样,让瑶瑞在心里作呕:“秋环那个贱婢,最近夜里老是盯着我,你去给我警告她,若是下次还敢,我一定让她好看。”
瑶瑞本想开口骂她,但怕连累秋环被欺,转念一想便放弃了,应付的点了点头。
看到瑶瑞点了头,玉莹才肯离去。
玉莹走出房门没多久,整理被褥的瑶瑞就听到了玉莹的咒骂。玉莹的声音跟夜风一起吹进屋子,瑶瑞觉得一切都很可笑,唯唯诺诺的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宫里的刻薄鬼了。
第二日一早,瑶瑞跟秋环在后厨干着活,她还没跟秋环来得及说不要再跟着玉莹,秋环倒是先兴奋起来,告诉瑶瑞她知道了点小秘密。
干完活后,秋环拉着瑶瑞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偷懒,秋环依靠在瑶瑞的身上,眼睛都笑弯了:“瑶瑞,我跟你说我这几晚有大发现。”
瑶瑞一听才想起,还有事情要对秋环说。
秋环看到瑶瑞想张口说话,赶紧打断了她:“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嘛。”
瑶瑞拗不过秋环,只好让她先说。
秋环神神秘秘的靠近瑶瑞:“我跟你说,玉莹姐姐每晚都去私会情郎。”
瑶瑞虽然知道,但是还是吃了一惊,莫非秋环也撞上了?
“你怎么都吓傻了,这才多大点事啊。”秋环的话里带点嘲笑意思。
瑶瑞赶紧拉住秋环问:“你怎么知道的?”
秋环有些得意,趴在瑶瑞耳边说:“以前我偷听师傅她们说话,我就听到师傅说,玉莹姐姐一看就是有过身子的人。我师傅入宫做厨娘前,在宫外都生过三个孩子了,哪能看错呢。”
瑶瑞紧皱眉头,这是能用肉眼看到的吗?
秋环看着吓傻了的瑶瑞,觉得好笑:“看你惊讶的,我跟你说吧,前几夜玉莹姐姐有一次回来的时候,穿错了衣服,我亲眼看见的,她披了一件男人的衣服。”
瑶瑞觉得不好,秋环在这么下去,玉莹一定会修理她,赶紧抓住秋环的手,非常严肃的跟她说:“秋环,别再跟着玉莹了。我一会儿找机会跟李公公说,马上让你们搬到我那屋去住,听我的,离玉莹远远地。”
秋环被瑶瑞严肃的态度吓住了,只好乖乖点头,没了刚才的兴奋劲。
下午回到房内的瑶瑞,打了一盆热水,用面巾浸湿热敷在脸上,依靠在椅子休息。她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努力放松自己。
这是她唯一可以解乏的事了,只要一有空闲,她总要用着方法,去去自己的疲劳感。
“瑶瑞、瑶瑞。”玉香在外面急速地拍着门,大喊大叫。
瑶瑞猛的起身,面巾落到了地上。她用手抹了一把脸,光着脚跑过去将门打开。
玉香的脸惨白无色,吓坏了瑶瑞:“姐姐,何事如此惊慌?”
玉香看见瑶瑞,平和了一下呼吸说道:“小厨房那边的菜棚塌了,砸死了人…是…是秋环。”
瑶瑞吃惊的愣在了原地,脸上瞬间没了表情。她嘴唇颤抖着念叨着秋环之名,心里恨极了自己为何要偷懒回来休息。
怎么会?
她刚刚才与秋环分开,这菜棚又不是泥瓦筑成,怎会砸死人?
瑶瑞反应过来,拉着玉香就往小厨房跑。
小厨房那边围满了人,大家都面面相觑,表情都带有惊恐。
瑶瑞努力从人群中挤出来,玉香却突然甩开她的手,躲到后面去了。她没有强迫玉香,自己一个人凑近被草席子盖着的秋环。
瑶瑞咬着牙,将手伸出去想掀开草席,却被小银子拦了下来。小银子用表情告诉瑶瑞不要看了,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跪在地上抽泣起来。
小银子和另一个小太监,抬走了秋环的尸体。瑶瑞在倒塌的菜棚前痛哭流涕,比秋环的那个师傅哭的还要惨烈。
傍晚,瑶瑞帮着秋环收拾遗物,还将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些钱交给小银子,让小银子带给秋环的父母。玉香白天是吓到了,恰巧今日玉兰值夜班,瑶瑞只好陪着玉香,直到玉香睡着了才敢回房。
回房的路上,瑶瑞看到小银子提着宫灯在不远处说着什么,便慢慢的靠近。
“看过了,后脑的致命伤更像是重物打的。”小银子无奈说道。
李公公点点头,似乎确认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那破菜棚子就算是塌了,也砸不死人。哎,可惜了,才这么小。”
瑶瑞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冲到了李公公的面前。
李公公看见瑶瑞没有惊讶,小银子看到瑶瑞过来,退到了李公公的身后提灯。
瑶瑞上前想要开口,李公公却伸出手制止了,他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她跟你一样大,如今就这么没了,你还要凡事都论个对错吗?”
瑶瑞没有说话低下了头,秋环死了。自己就算是去揪着玉莹,也没有人会相信,更没有人会去替秋环做主吧,毕竟谁会为了一个小厨房的丫头,去跟玉华宫的近身侍女翻脸。
瑶瑞上前给李公公行了个礼:“公公,她的父母。”
李公公明白瑶瑞的意思,说道:“娘娘给了三十两白银,对于一个农户人家来说,这些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李公公不再跟瑶瑞多话,带着小银子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瑶瑞鼓足了勇气,跑到何贵妃面前告状,而玉莹、玉兰、玉香此时都在场。
瑶瑞昨日在屋里想了一夜,若是直接向何贵妃说玉莹和九皇子私通,何贵妃为了保护九皇子,不仅会消灭玉莹,还会杀了自己灭口。
所以瑶瑞决定拿秋环之死,把这件事情说给何贵妃听。
她要为秋环报仇,不想看着玉莹逍遥法外。
“这么一大早你就哭着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何贵妃看不惯哭哭啼啼的人,瞥了一眼瑶瑞,有些不耐烦。
“禀娘娘,婢子觉得秋环的死有蹊跷。”瑶瑞说完这句话后,看了一眼正在用恶毒眼神盯着自己的玉莹。
何贵妃挑了下眉毛,看着瑶瑞:“哦,怎么个蹊跷法?”
“昨日上午秋环告知婢子,前几日,她起夜时曾经看到一位玉华宫的宫女披着一件男人的外衣从外面归来。婢子当时没往心里去,以为秋环是眼花看错了。可没想到下午秋环就惨死,婢子觉得此事可能有联系,才来禀报娘娘。”瑶瑞带着哭腔将事情说完。
“娘娘,想必是那个秋环晚上睡迷糊了,看错了才说与瑶瑞听的。昨日又恰好发生了意外,才让瑶瑞误以为两件事情有关。”玉兰在旁边语气略带不屑的说道。
何贵妃无视了玉兰,身子向下低了低,正色看着瑶瑞问道:“你说的当真?”
瑶瑞立马点头,坚定的看着何贵妃。
“李福成。”何贵妃大喊一声,李公公马上进来领命。
“就算是将玉华宫翻个底朝上,也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何贵妃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平和,一股怒气从眉目中传出。
瑶瑞看着没了表情的玉莹,心想这口恶气终于出了。
玉华宫的所有宫女都被扣在了主殿,谁也不能擅自离去。何贵妃坐在前面品着刚刚进贡的新茶,清淡雅致的茶香在屋子内弥漫,跟此时严肃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过了很久,李公公捧着一件男人的外衣,从外面走进来,何贵妃将衣服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后,露出了一个恐怖的表情。
何贵妃咬着牙,恶狠狠地问道:“在何人屋里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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