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过去的朋友和埋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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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随着课间跑操的音乐结束，累惨了的学生们蜂拥向小卖部，所到之处犹如蝗虫大军过境。
“喂，你要的的可乐！”
只见男生随手抛出一道弧度，一瓶可乐稳稳地落入了另一个少年怀中，
少年接住怀中的饮料，举起冰凉的易拉罐朝着对方扔过来的方向扬了扬，弯起的笑颜明媚而张扬。
“谢啦！”
只见另一名男生揽过他的脖子，佯装不满道：“今天可是谢公子请客，谢他干嘛？”
江鹤川拨开他的手，轻笑挑眉问：“哦？那谢公子今天为什么要请客呢？是不喜欢喝别人请的吗？喝别人请的咳嗽？”
谢浩然一拳打在他肩上，咬牙切齿道：“你小子敢嘲讽我，有本事今晚大战三百回合！”
江鹤川摸着下巴思考，“唔，谢公子的超绝射击技术，不会打完三百回才过了两小时吧。”
此话一出，江鹤川就被‘恼羞成怒’的谢浩然追着打。
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绝地求生，谁先输了就请客喝饮料，自诩超绝射击技术的谢公子以开局三分钟被敌方爆头的‘大优势’获得了此次欢乐畅饮的请客优先权。
看着一群男生打打闹闹，躲在阴凉处的女生们感受到太阳灼热的温度，不肯再移动一点，心下怀疑这么热的天气这群人怎么还有精力玩闹？
程慕染站在冰柜前正打算从琳琅满目的货品中挑选自己心仪的冰饮，已经选好结账的谢羽夕用胳膊肘戳了戳她，“那不是你同桌吗？”
闻言程慕染回头，一眼就看到被人群簇拥着的江鹤川，只看了一眼她又转过头来专心挑选，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嗯”
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谢羽夕继续说道：“他才刚转过来，现在就跟谢浩然他们打成一片了？”
陈嘉捧着手里的芬达，冰凉的温度让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那天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特别腼腆，我还以为他跟谢浩然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呢。”
“他很腼腆？”那天谢羽夕执勤，错过了江鹤川自我介绍，看着眼前跟着一群人笑闹的江鹤川，发出一声来自灵魂的疑问。
“你问慕慕，做个自我介绍脸都红透了，说话也轻轻的。”
此时的程慕染还在纠结是吃绿豆棒冰还是雪媚娘团子，最后还是决定吃：“雪媚娘团子！”
陈嘉颔首表示认同，“跟个雪媚娘团子似的，一咬就露馅。”
谢羽夕咬了一大口冰棍，不住感慨：“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程慕染撕开包装袋，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雪糕团子，刚要咬一口，余光却瞟见树下一个男生眼神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瞧，她眯了眯眼，视线与那人对上，那人急忙转过头，步履匆匆地消失在树荫底下。
好奇怪的家伙。
课间活动结束，众人回到教室，以谢浩然为首的一群人鱼贯而入，空荡的教室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我跟你说，我今天一定大杀四方，这次只是意外。”
“浩然你晚上再开一局三分钟就倒立洗头好吧。”
“倒立洗头就倒立洗头，谁怕谁啊！”
……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江鹤川偶尔插上一句话补刀，其余时间都在看他们斗嘴。
预备铃响，几个人都回到各自座位上，程慕染突然敲了敲江鹤川的课桌，她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上带着点酥麻。
“你斜后方三点钟方向，有个人一直在看你。”
江鹤川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头发稍长，神情有些阴郁的人和他对上视线，那人慌忙低下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江鹤川回想了一遍，感觉自己对这个家伙好像有点印象，是自己在打水的时候他在后面排队，自己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偶尔能瞥到他的身影，还有上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不对，当时他只觉得是同班同学难免会遇到，但是对方现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很难用偶然碰到来解释。
他似乎是在观察什么，而这个观察对象就是自己。
他碰了碰她的胳膊问：“同桌，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程慕染看了那个男生一会儿：“方培。”
如果说女生里最阴郁的是程慕染，那男生里最孤僻的就是方培了，程慕染身边还有谢羽夕和陈嘉能说说话，方培在这个班级里更像是一个隐形人，总是一个人在默默无闻的角落里待着，像是一颗表皮灰暗的小蘑菇。
江鹤川支着下巴看她，语气悠然：“看来似乎有人对我挺感兴趣的，要不保镖你把他绑过来问问？”
程慕染伸出食指戳远他的额头，拉开两人的距离：“请注意一下，这里是保镖，提供的是保护工作，不是滴滴代打。”
为了抵抗萧泓铭的厨神之力，程慕染和江鹤川达成了一致意见，他帮她打掩护，想办法让萧泓铭不要靠近厨房，她在这几天充当他的保镖，防止类似上次不良少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所以，当她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观察江鹤川的时候就及时的提醒他，至于后面他想怎么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江鹤川顺势趴在桌子上，向上抬眼看她，眼尾带着几分无辜：“他们要是对我动手你会保护我的吧，同桌。”
阳光从她的侧脸打过来，照在她脸上像渡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脸上的笑驱散了身上那股淡淡的阴郁，如雨后初晴：
“我随时在你身前，亲爱的同桌。”
傍晚的夕阳似乎为天际蒙上了一层珊瑚色的鲛纱，朦胧的霞光将事物映衬得似电影般梦幻
程慕染从厕所里出来，洗完手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抬脚就要往班级走。
走廊的尽头，她看到方培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偷听别人讲话不太好吧，程慕染同学。”
听到这个声音，程慕染的手脚瞬间僵硬，心跳也快速震动起来。
程慕染：这里居然也是该死的剧情吗？
她现在真的很怀疑自己心跳加速，手脚颤抖其实是浓浓的杀意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爱意。
身量颀长的影子出现在她面前，少年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程慕染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梁晗宇。”
眼前这人低头俯视她，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意，回道：“是我。”
他偏头看她问：“慕染同学想听钢琴曲吗？”
从小五音不全，唱歌跑调的程慕染一直都缺乏音乐艺术细菌。在她爸还想把她培养成淑女闺秀的时候，她就因为多次拉不准小星星的小提琴音绊倒在了音乐殿坛的门槛前，从此与艺术失之交臂。
听到梁晗宇问她想不想听钢琴曲，她心里只想说，对牛谈琴在她面前或许都算得上是一桩美谈，
程慕染脑子里满是拒绝，嘴巴却在疯狂输出：“我……我一直都想听梁同学弹奏钢琴曲呢！”
害羞脸红绞手指.jpg
程慕染：快，杀了我，就现在！
程慕染的意识在脑海里急得团团转，但身体跟着梁晗宇的步伐却十分稳健甚至还带上了几分隐秘的雀跃。
傍晚无人的音乐教室里摆着一台三脚钢琴，两人的造访打破了这个角落里的宁静。
梁晗宇掀起钢琴上的键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的按了几下，随即在琴凳上坐了下来。
他转头略带歉意的对她说：“这个钢琴有点走音了，弹出来的效果会有一些偏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霞光的照映，眼前的小姑娘红着脸握着双手摇摇头道：“没关系的。”
梁晗宇微微一笑，垂眸开始演奏自己早就熟记于心的曲目。
修长的双手在琴键上跃动，优美的琴音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朦胧的霞光笼罩在他身上，似是为他渡上一层珊瑚色的哀伤。
虽然她五音不全，但这首曲子里的哀伤都快从琴键上溢出来了，她很难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在他弹奏的时间里，整个世界似乎都静了下来。
程慕染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的鼓噪似乎平静了不少，音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一曲毕，室内重新归于寂静，两人久久没有开口，最后还是程慕染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
“这首曲子似乎很悲伤。”
“嗯，这首曲子叫落泪之日，是莫扎特临终前最后的曲子。”
程慕染思忖片刻回道：“我记得这首曲子是《安魂曲》的最后篇章吧”
梁晗宇有些惊讶，“慕染同学听说过这个曲子？”
“之前有听说过这个故事，这是莫扎特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创作的遗曲，所以格外让人感同身受吧。”
程慕染没事就喜欢听一些名人往事什么的，这首d-小调安魂曲的故事也是之前无意间了解到的。
梁晗宇轻轻合上键盖，神色中带着哀思和怀念，“在学这首曲子的时候，正好也是我们家里情况最困难的时候，和朋友产生了矛盾还没来得及解开就搬家了，我奶奶当时也刚好去世了，整首曲子就是在边哭边学中度过的。”
程慕染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讲过去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干巴巴的回了两个字：“节哀。”
梁晗宇似乎是被她这无语的答案给气笑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慕染同学总是会给出我意料之外的答案呢。”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也不会再沉浸在过去的哀伤里了，但是最近我似乎打听到了那位儿时闹了矛盾却还没解释的朋友的消息。”
那双棕褐色的眼睛里呈现着她的倒影，给人一种他的眼中只有你一人的感觉。
“他似乎转来了我们学校。”
然而程慕染却并不觉得这样的眼里有任何深情，而是一种猎手捕获猎物身影的势在必得。
“你是说我的同桌……”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他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唇，轻柔的语气里满是诱哄：“这是属于我个人的一点小秘密，请务必帮忙保密。”
程慕染垂眸思忖片刻，轻轻点头：“好……”
程慕染：好……你个麻辣大西瓜！我要上报中央！上报中央！！！！！！
谁家好人会对着陌生人无缘无故把自己的秘密讲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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