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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了。
季临川回去后直接去了书房，书桌上还放着他离开时摆放的两幅画。
他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书桌上的小灯。
小灯不是很亮，只能照到书桌，书桌上的两幅画在昏黄的灯光中看不大清。
季临川坐在书桌后，就着暗光盯着画。
这两幅画在他这至少有半个月时光，他每天晚上都会拿出来看，现在就算闭上眼睛，他也知道这两幅画是什么样。
左边的画完成时间久一些，是衍衍在学校受欺负后，在画室，他陪着衍衍一起画的。
一同画下来的还有他手腕上已经洗掉的慵懒小猫。
这幅画细节不多，是大块颜料勾出两人的样貌，季临川知道这画的是他和衍衍。
是衍衍那天坐在他腿上画画的样子。
右边的画多了些细节，是他雨天站在窗边接电话的样子，他一直知道公司员工说他冷漠，说他不近人情。
没想到在衍衍笔下，他眉目中竟然融了些许温柔，和外界传闻完全不同。
原来他在衍衍眼中是这个样子。
这两幅画在完成没几天就被他拿到了书房，甚至在衍衍询问时他也说不知道，没有把画还回去。
实际上，书房的中属于衍衍的不止这两幅，但唯有这两幅是衍衍长大后画的。
书房书桌的抽屉，书架书籍的页内，随手一找都能找到速写或者水彩画，那些都是八年前的衍衍画的，是他偷偷或者明目张胆拿过来的。
如果放在八年前，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季临川会理所应当的说，这是他家的小妹妹，他可爱的妹妹画的，当然是要留着炫耀。
在今天以前他也会是这个答案。
八年前裴清衍刚来到季家，她可爱、漂亮、胆怯，不敢见陌生人，躲在房间透过门缝偷偷往外看。
那时季临川刚二十岁，只透过门缝和裴清衍对视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妹妹。
季父季母总是很忙，季临川一年到头和他们很少见面，裴清衍寄住的那一年，季家相处时间最久的两人就是季临川和裴清衍。
季临川那时大二，除了兼顾学业还开始接手季氏，但再忙，他也喜欢带着裴清衍出去玩，带着新妹妹去朋友间炫耀，还给他们看妹妹画的画。
当时裴清衍十一岁，已经表现出绘画的能力，画的作品获得不少比赛的冠军。
季临川当时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妹妹，喜欢到恨不得走哪带哪的程度。
那一年裴母病重，一直住在医院，裴清衍就医院和季家两边跑，除了裴母，她最依赖的也是季临川，虽然这个人总是妹妹妹妹叫她，很吵。
同时那一年，季临川二叔争夺季氏，季父季母在国外忙的一时回不来，二叔手段越来越过分，为了不牵扯到裴清衍，季临川在一天晚上同裴清衍说：
“衍衍，一年了，你该回家了。”
那年是寒冬，外面雪下的很大，裴清衍穿着他亲自买的蓝色短袄，戴着他挑的浅色围巾。
季临川忘不了那天他在裴清衍脸色看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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