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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帕在鼻尖嗅了嗅。
崔肆面色冷峻，扫了一眼崔鸿阔，此人不必多说，麻溜滚了。
他风尘仆仆，疾驰数千里归来，单膝跪下，道：“在下崔肆，求娶镇国公之女姜玉珂。”
声势极强，不像娶亲，倒像抢亲。
姜玉珂缩着脑袋瞧着，此人浑身血腥之气，衣裳倒是挺干净的。
那人又开口道：“在下来迟……还请小小姐恕罪。”
镇国公一行人刚刚赶到，便瞧见一人跪着，而自家女儿缩在儿子身后，跟个鹌鹑一般。
“崔大人请起。”镇国公道。
尘埃落定，姜玉珂没说话，崔肆站起身来。身后跟来的一伙锦衣卫虽略显狼狈，倒是满脸喜气。锣鼓声又重新响了起来，姜玉珂鼻尖先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往侧边一躲，眼前一闪而过一双粗粝的大手。
她愣了愣，待上了花轿才后知后觉，那是崔大人的手。
这人可真奇怪。她这般想，心里还有一点怕。那点聚众放豪言壮语的胆子早就没了，眼看着尘埃落定更是提不起一点精神来。
珊瑚一路牵着她，踩了马鞍，跨过火盆，行了奠雁礼。都说大雁是忠贞的鸟儿，这位崔大人也是吗？她不免生了些好奇，身份的转变让她的胆子也陡然大了起来。
拜堂之时，高堂上只有崔肆母亲的牌位。
今日陛下亲临，崔府很是热闹。
众人拥簇着新郎新娘入洞房，姜玉珂坐在喜床上，果仁碦得她不舒服。
喜婆婆在一旁说着吉祥话，姜玉珂瞧着那龙凤喜称挑走了鸳鸯盖头，晃动了流苏带来了璀璨的光亮。
她抬眼，瞧见了不知何时换上一身绯红喜服的男子。
这是崔肆……
姜玉珂不敢细瞧，慌慌张张别过脸去。只感到此人身量极高，肩宽腿长，几乎将她整个拢在床边。面色憔悴，精神头似乎不错。抿着唇，似乎不太高兴。
丫鬟端了合卺酒上来，姜玉珂余光觑了眼，没抬手。
听说这人脾气不好，最厌繁文缛节。今日一天过去，姜玉珂累得够呛，好不容易入了洞房，没想到还有……
难怪他不高兴。
姜玉珂又偷偷瞄了眼，不会直接把酒杯掀了吧。
思虑间，一杯酒水递在了她面前。
哎？姜玉珂接了过来，指间触到温热的皮肤，手抖了抖。
“就这样喝吧。”
这是崔肆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说罢便忽略掉喜婆婆冒死进谏的不合仪制，将酒水一饮而尽。
姜玉珂心想：喝杯交杯酒才费多大会儿功夫，果真是不耐极了。
她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啧，难喝。
礼成，众人退去。
姜玉珂心跳如擂，好似要蹦出来一般。这是她第一次与陌生男子单独相处，更何况这人还是崔肆，她怎么不怕。
四姐姐让她别怕，她已经尽量克制了。
“小厨房有吃的。”
这是崔肆对她说的第二句话。
嗯？姜玉珂诧异抬眼，正撞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漆黑无比。浓黑的眉宇皱着，果然还是很凶。她盯着绣工精致的鞋子瞧，只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像一捧雪，被吓得簌簌抖动。
崔肆眼底的神色动了动，颇有些无措。
这么凶的崔大人，这样说话，应当是示好吧。姜玉珂偷偷觑了一眼，鼓足了勇气小声道：“崔大人，我知道你不喜这门婚事。”
“我们约法三章吧。”
说罢，又赶紧补充道：“可以吗？”
“好。”
这是崔肆同她说的第三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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