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红裙和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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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菲听完名字后那惊诧的表情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那女人挑了挑眉：“怎么？连你都听说过她的恶名啊？”
唐菲莫名讨厌这个女人，不止是话里话外高高在上瞧不起乡下人，傲慢劲儿都快漫出来了，有什么了不起啊，更何况她还编排自家妹子坏话，臭自家妹子的名声。
懒？作？没文化？
她们家小桃妹子一个都不占好吧？！
唐菲正色过来，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是啊，不仅听说过，我跟她还认识呢！”
那女人也来了兴致，她巴不得有个人能跟她一起发泄发泄这要命的酸溜溜的情绪：“你们认识啊？怎么认识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却听到唐菲带着两个孩子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只丢下了一句：“我是她亲嫂子，你说我们怎么认识的。”
这话一说完，念耘和乐耘终于理解过来，原来小胡老师的大名叫胡桃，而刚刚那个女人一直在说胡桃，也就是小胡老师的坏话。
乐耘一只手被唐菲牵着，一只手回头对那女人做了个鬼脸：“小胡老师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你说别人不好，你才是不好的那一个！”
唐菲被乐耘语无伦次地反驳逗笑了，连忙带着孩子们回家了，三千块的洗衣机，她也还没见过呢。
回家后，李不言与胡桃刚送走安装工人，正在卫生间调试着洗衣机。胡桃看着这个可以称之为古董的洗衣机，功能与现代的杀菌烘干是不能比了，只能清洗和甩干，应该不会特别特别贵吧？
胡桃随口问道：“多少钱买的？”
李不言一边确认拧紧了水龙头，一边道：“没多少钱。”
胡桃才不信：“不过你还挺有钱的，两千块钱说拿就能拿出来。”
李不言这才好像被提醒了似的，起身拿起刚刚临时放在沙发上的帆布包，从里面拿出那个放工资的红色锦囊：“我的全部工资，还剩这些。”说完便递给了胡桃。
胡桃连忙双手拒绝：“给我干嘛？我不要，我有钱。”
李不言却还是执拗地保持着递给她的姿势：“就是，我觉得应该给你保管，买完冰箱还剩一千多。”
胡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你去找银行，让银行给你保管。”
李不言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但他仍是坚持说道：“给你保管，我......不常在家呆，你在家里时间比较多，我怕丢。”这个蹩脚的理由希望胡桃能相信吧。
胡桃指了指他的房间：“你可以像以前那样，把门锁好。”胡桃可不觉得帮别人保管钱是什么好差事，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他们俩这种要断没断的关系，还是算清楚些要好。
见胡桃拒绝的彻底，李不言后知后觉地放下了手臂。
看来她有些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总是像防贼一样锁着自己的门吗？这个回答倒是提醒了他，李不言突然有些懊悔自己先前的傲慢。
李不言讷讷地说了一句好吧过后，又将今天去百货大楼买回来的装着裙子和发饰的布袋递给了胡桃：“这个，送给你。”
胡桃不懂今天李不言怎么了，又是给钱又是送礼物的，但她懂一句古话：无功不受禄。
见胡桃还是没有接过的意思，李不言从袋子里拿出装着饰品的小布袋：“是，我看蔡畅戴发卡，挺好看的，今天去买洗衣机，然后，然后就，顺路，买了一些。”李不言磕磕巴巴地解释着，生怕胡桃会拒绝似的补充道：“不贵，很便宜的。”说完就将小布袋里的发卡拿出来放在手上展示给胡桃看。
胡桃顺着李不言的手看去，两枚小小的发卡上点缀着一颗闪闪的钻石，一看做工，在八十年代就不可能便宜。
看胡桃的眼神有些松动，李不言急忙献宝似的又从袋子里拿出了那几条发带：“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是，我看你经常扎头发，就是，扎头发用的。”说完，又反应过来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说了这个不贵，所以胡桃才没有心理负担，索性又加上了一句：“这个也不贵，很便宜的。”
收下吧。
听着李不言结结巴巴地，胡桃突然心情大好，她看着李不言手上那几条颜色各异的发绳，还真别说，李不言挑的这几条都挺好看。
李不言此刻正紧张地等着胡桃的反应，他在回来的时候满脑子幻想的都是胡桃收到礼物后开心兴奋的样子，可他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样，胡桃并不想收他的礼物。
胡桃看着眼前男人呆站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不知所措，胡桃忽然很想大笑。
“那......谢啦。”胡桃从李不言手中拿过小袋子，俏皮地道了一声谢谢。
李不言觉得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地，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送礼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等一下！”李不言急忙将手中袋子里的红裙拿了出来，唰地一下抖落在了胡桃面前。
胡桃被这瞬间夺目的红色吸引了注意力，小泡泡袖的设计，袖口边还点缀着纯白色的蕾丝，大方领与收腰的设计在这个年代显得格外的先锋和时尚，低开叉的裙摆从膝盖处分开。
“我，我，我看这件衣服，很漂亮，就想买给你。”李不言解释着，又想当然地加了一句：“不贵，很便宜的。”
胡桃一看这件衣服用的料子就知道这件衣服不可能便宜。
“李不言，我不能收，你上次送我的裙子我也没有穿，叠好放在你屋里的柜子里，我不能要。”胡桃克制地拒绝了。
她不懂李不言为什么三番两次地给她送衣服，如果说带她去买衣服是因为自己确实是没衣服穿了，可这些裙子于她来说并不是必需品啊，李不言没有必要买给她的。
李不言有些急了，他不懂为什么胡桃收下了发卡但不愿意收下这条裙子，他明明在胡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渴望与惊艳：“为什么，这条裙子，你明明很喜欢啊。”
胡桃却只是摇摇头：“我真的不能收。”
正巧唐菲这时带着孩子们回了家，胡桃上午顺道给她配了把钥匙，唐菲便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两个孩子就冲进了屋内：“渴死了！”只是当他们跑到客厅的时候，纷纷停下了脚步，念耘率先惊呼道：“好漂亮的裙子！”
唐菲这才关好门走到了客厅，在她看清李不言手中那条裙子时也吸了一口气，老天爷啊，这真是高级衣裳呢。
乐耘看了看李不言，又看了看胡桃，问道：“叔叔，这是你送给小胡老师的吗？”
念耘忍不住插嘴：“叔叔，我现在去洗洗手，我能摸摸这条裙子吗？”小姑娘的眼睛里盛满了红裙反射的光影，李不言笑道：“那要问问小胡老师可不可以哦，现在它已经是小胡老师的裙子了。”
这个男人，刚刚不是还在结巴吗？怎么来了外人，一下子就体面起来了？
念耘马上跑到了胡桃的身旁，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小胡老师，可以吗？”乐耘也跟在身后，摇了摇胡桃的手臂：“小胡老师，你就让妹妹摸一下嘛~”
胡桃不忍心拒绝两个孩子，在李不言殷切的目光中，这才点了点头。
看胡桃点头后，念耘忙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地打上肥皂洗手，乐耘则也跟着一起去了。
乐耘一进卫生间就被新来的大家伙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啊？”他伸长脖子探出身问道：“小胡老师，小唐阿姨，这是什么啊？”
唐菲哑声问道：“洗衣机？”
本来她还不信，以为是长舌妇编排的，没想到真有洗衣机，见李不言与胡桃点点后，她忍不住高叹了一句：“老天奶啊，三千块！”说完便小跑进卫生间看三千块的洗衣机长什么样了。
胡桃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三千块？”说完还转过身看了看李不言，李不言还保持着架着裙子的姿势，装听不懂道：“不知道啊，什么三千块？”
三千块太贵了，太贵了胡桃就不收了。李不言想，他才不能承认。
念耘已经飞速地洗好了手，出来后又在衣服上紧张地擦了擦：“小胡老师，我真的可以摸吗？”
胡桃点点头：“可以的。”
念耘是个爱美的女孩，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裙摆上，裙子是高精棉的料子，在手中好像会流动似的，她摸了几下后抬眼问着胡桃道：“小胡老师......我想看你穿它，可以吗？”
乐耘也跟在后面陪着妹妹起哄道：“可以吗，小胡老师穿肯定很好看。”
唐菲乐得这两个孩子这么会助攻，也跟在后面说：“是呀，小桃妹子，你就给小念耘看一下吧，你看她多想看。”
一时间，胡桃竟有些下不来台。
李不言更是将手中的裙子趁此机会递给了胡桃，并示意她回房间道：“是呀，小胡老师。”
就这样莫名其妙中，胡桃被唐菲推到了房间后还被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四周瞬间陷入安静，安静得能然胡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着手中的红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条裙子，包括那些发卡和发带，绝不是便宜的样子与质感，胡桃突然想到了刚刚唐菲念叨的三千块。
那台洗衣机，三千块吗？难怪了，难怪还有小卡车送货上门的服务，三千块，李不言应该要攒很久吧，可是买了这么个大件后，李不言还是在百货大楼给自己顺手买了很多好东西......
胡桃晃过神来后，已经穿上了红裙。
屋内只有一个侧身镜，胡桃对着照了照，又觉得实在别扭。
两辈子加起来，她也很少穿这样饱和度高的裙子，门外还隐隐约约地传来念耘询问的声音：“小胡老师怎么还没好啊，一会儿我都要回家了......”语气竟还有些失落。
胡桃心一横，伸手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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