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雨天打雷，诸神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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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刺目的闪电撕裂了夜幕。

天空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撕开了口子，电光闪过，天地间瞬间被白光照亮，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在空中炸开，大地也跟着颤抖。

雨点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如同天河决堤。豆大的雨珠砸在地上、车顶上、树叶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不论是班吉拉的沙暴还是mega黑鲁加的火焰旋涡，在自然的伟力下都如风中烛火一般迅速熄灭。

趁着人类因突如其来的雷电和暴雨而短暂愣神，族长声嘶力竭的呐喊炸响在耳边。

“全体变身电老鼠，小淳小杉快走！”

百变怪们没有战斗的经验，更不知道技能的特性，但他们接触过许多曾住在常磐森林中的试验品。

在常磐森林中，流传着这样亘久不变的真理：下雨天，电老鼠出行，诸神退散！

“打雷！”

雷电在漆黑夜幕中毫无规律地炸开，亮光瞬间刺破雨幕，宛如银蛇狂舞，又如刀锋般利落地切割着地面。

如今还能战斗的百变怪只剩下族长、洛洛、27号、43号，还有林杉和小淳。

林杉和小淳年纪尚浅，并没见过皮卡丘的样子，而且今天又刚被做过试验，突破重围的重任只能落在剩下的四只百变怪身上。

他们并不憎恶林杉和小淳的弱小，只希望自己能用仅剩的体力护送族群唯二的火种。

“该死。叉字蝠，噪音，黑鲁加，围攻！”

【围攻：我方全员进行攻击。同行的宝可梦越多，招式的攻击次数越多。】

林杉用尾巴卷起小淳化作的波波，向即将使出围攻的mega黑鲁加喷射出恶之波动。

围攻被打断，mega黑鲁加转身露出尖锐的犬齿，雷电牙扎入林杉的喉管。

大嘴蝠们被闪电击中，“噗噜噜”地冒着青烟从空中掉落。

叉字蝠惊悚的尖利叫声在停车场中升起，变作皮卡丘的百变怪们捂住长耳朵，在阵阵音波中继续引动雷霆。

“走啊！！”

洛洛没有捂住耳朵，她四爪着地，以迅雷之势撞上mega黑鲁加的腹部，救下了黑鲁加口中的林杉。

“永远，不要暴露，我们的本体。”

雷霆暴动，洛洛以身为引，轰鸣的闪电笔直地砸中mega黑鲁加脆弱的腰椎。在擦肩而过时，林杉听见洛洛微弱的嘱托。

他回头看去，只见到洛洛艳丽的黄色绒毛中飘散出深紫色的泡泡，带着剧毒的鲜血喷洒在地上。

暴雨还在继续，巨大的闪电劈中了停放在后门旁边的一辆越野车，越野车的玻璃在蓝发男子的身边炸开。汽车警报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光里。

林杉带着小淳跳出后门的大洞，不要命地在常磐森林里奔跑。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

森林被密集的雨幕吞噬。雨水顺着树干迅速汇成细小的溪流，地面泥泞不堪，林杉黑色的皮毛早已打结成深棕色的泥块。

脚掌一次次被泥泞绊住，每次落地都发出沉闷的水声。

雨势太大，林杉不知道自己在往何处奔逃。

“欧尼酱！”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摔倒，林杉已经没有了维持变身的力气，只能在一片白光中退变回粉紫色混着泥土的史莱姆。

小淳变作的波波焦急地围着林杉打转，毛绒绒的浅黄色翅膀在雨水中也变得瘦小而沉重。

“小淳，跑。”

族人们已经身中剧毒，使用过打雷之后的他们不知道是否还有力气逃跑。

林杉差一点也被毒牙刺中，是老族长在沙暴中用身体替他抵挡了攻击。

老族长……洛洛……

林杉很确定老族长和洛洛绝不会独自逃跑，他们一定会为了族人战至最后一刻。

皮卡丘聚集的雷霆不知道是否能干掉那只mega黑鲁加，蓝发男人手中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强力精灵，林杉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只能靠小淳自己的能力继续飞翔。

老族长，洛洛，对不起……

林杉痛恨老天给了他穿越的机会却又不给他龙傲天的命运，两辈子都从未长久的亲情就像是暴雨中的月亮一样难以完整。

“欧尼酱，小淳背你！”

波波用粗短的鸟喙奋力扯起一滩烂泥一样的林杉，叼着沾满了湿泥的他磕磕绊绊地飞上天空。

“小淳，背着我会被发现的，走吧。”

林杉上一辈子没有什么亲人，唯一活着的远房亲戚也因为分房产而闹僵。说实话，他没有什么勇敢活下去的念头，在公司的每一天也只是如僵尸一般活着而已。

即便小淳只是他一天的妹妹，即便百变怪们只是他一天的族人，他也觉得很高兴、很幸福。

这是上一辈子许久没有过的感受。

他愿意为了这个感受而付出生命，哪怕是被火箭队抓回去当作生不如死的实验耗材。

“不要！”

小淳死死抓住林杉柔软的身体，尖锐的鸟爪几乎把抓住的部分戳成了半透明的薄膜。

林杉默默积攒着最后的力气，他要变成黑鲁加咬痛小淳的鸟爪，让她放开他。

从半空掉下去，会死吗？

林杉这么想着，还有点庆幸，死了也好，不用被抓回实验室了，还可以快点见到爸妈，

“哎哟，我去，这谁家小崽子没看好啊？这啥，绿毛虫粑粑？看给孩子饿的，都吃粑粑了！”

突然，一只比雕从天而降，轻轻抓住奋力在半空中扑腾的波波。

“孩儿啊，你爸妈呢？下这么大雨还出来瞎溜达干啥呢？别玩粑粑了，你看这脏的，我滴妈，成泥球了。”

小淳感受到比雕的善意，有些不知所措地被比雕抱在怀里，但是看到比雕想把林杉掸走，她又拼命地护住林杉柔软的身体。

“欧尼酱！”

“呕啥？我滴妈，这不会是个傻子吧，咋对粑粑喊哥呢？难怪被扔了……丧良心啊！”

“跟他走。”

确认比雕没有恶意，林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小心地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任凭比雕把自己掸在了泥里。

“诶？活的？不是，哥们，大兄弟，粑粑兄弟？”

比雕被林杉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抱着小淳跳远了几步，又跳回来伸出鸟爪戳了戳瘫在泥里的林杉。

“哎呀妈呀，这脚感咋不一样呢？不是粑粑？”

比雕看着泪眼蒙蒙的波波和被雨水冲刷后露出粉紫色身体的林杉，陷入了长久的纠结。

难道自己……要捡粑粑回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