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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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周如走了以后，顾清玉看向了小夏。
“说说吧，是怎么一回事。”
小夏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公子，这周如公子着实是傻的紧，我今日就说了一下公子都是为了他牺牲的，他就感恩戴德的想要请公子吃饭呢？”
顾清玉依旧是看着小夏，未发一言，只是那会说话的眼睛就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小夏省略了某些步骤。
“好吧，公子，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偷偷地提点了他两句，但我可没有收他的银子啊。”
顾清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是小夏自作主张，但好在结果不坏。
“你做的很好，选人也准确。”
“嘿嘿，都是公子教的好。”小夏非常骄傲的抬起了头“我可是听到了公子夸他才去提点的。”
“那咱们也去准备一下吧，不能让他空手而来。”顾清玉拍了拍自己的衣袍，从躺椅以上站起身来。
纤长的身影慢慢的走进了屋子中，没一会儿笔墨纸砚就被拿出来，稳稳的放置在了小夏。收拾出来的室外桌子上。
笔墨不断，没一会，白纸上就出现了一则小故事，内容大体讲的是，一个老实官员在朝堂中因为占了个队，最后躺赢，成为大官的故事。
此篇故事虽然字数不多，但也算是跌宕起伏，该爽的地方，能让人拍案叫绝。
故事才刚写完没多久，周如就已经带着好菜回来了。
他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浑身是汗，应该是自己跑下了山，去镇上买了菜回来。
菜色并没有很精致，却也都是量大管饱，让人一眼都能看得出他是在里面花了心思的。
“周兄怎得如此劳累，若要下山去，只要开口，我的马车随时愿意借给你。”顾清玉从小夏的手中接过了一方锦帕，上前给周如擦汗。
用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表明二人之间已经有了更近一步的联系。
更是一种暗示，我有能力对你好，而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就能收获更多。
“我身强体壮，这一来一回就当是锻炼了。”周如站在原地乖乖的等顾清玉。给他擦完汗，这才将手中一直拎着的食盒交给了小夏。
“都是些家常菜，顾兄只要不嫌弃就好。”周如跟着小夏走到了桌子边上，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出炉的小故事。
小夏见目的达成，立刻根据之前商量好的，随口找了一个很离谱的理由，将顾清玉和自己支走了，把看故事的时间留给周如。
这么好的一则故事，若是不被人好好欣赏，那公子岂不是白写了，小夏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离开的主仆二人是进了里面的屋子。两人也没有闲着，小夏将顾清玉身上的衣服裹了一层又一层。
生怕他家病弱公子再次着凉，嘴里还一直叨咕着失策失策。
“早知道我就说在屋里谈天论地了，当时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还说要赏月，真的是辛苦公子了。”
“还好那群公子哥们送的衣服不少，本来还是嫌弃，谁料想又在此时派上了作用。”
感觉着小夏一直在自己的耳边碎碎念，顾清玉第一次有了将耳朵堵起来的愿望。
可若是这样做，太挫伤小夏的积极性了，不可，不可。
“小夏，所有的东西只分现在有用和以后有用，只要能拿在自己手中的，就永远不会是无用的。”
顾清玉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好沉，行动好不方便。
正好能用来一箭双雕。
顾清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周如已经放下了自己编造的小故事，开始若有所思。
是时候出去了。
“小夏，我这身子没有你可着实不行啊。”顾清玉先是夸赞了小夏的重要性，让他飘飘然。
接着抛出了温柔诱饵“我与周公子可能会吃的很晚，你若是累了，待会儿可自行睡下，半夜也不用再起来了，就是到了我休息的时间，我也会自行安置一切。”
“公子真好。”小夏的眼睛亮晶晶的，光明正大得到主人家许可的摸鱼，谁会不喜欢呢？
更何况公子一直都是说一不二，更不会做那试探的事情。
看着小孩一蹦两尺高，顾清玉的眼眸变得温和，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将床塌踩塌，这才离开了屋子。
周如应该是想的太过入神，就连身边多了个人，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直到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吓了他一跳。
“顾兄，你回来了啊。”周如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安慰被吓到的灵魂。
“是我出来的不巧了，吓到了周公子。”
“没有没有，就是刚才一个没注意，顾公子，咱们赶紧落座吧，这带上来的饭菜都要凉了。”
周如殷勤的将椅子拽到了顾清玉的旁边，请他入座。
顾清玉也伸手回礼“周兄也请。”
两人落座以后，环境就变得尴尬了起来，但也只有一瞬间，顾清玉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持续发生的。
他温和的笑着，问出了一个已经知道的事情“周兄，是怎么想起今晚与我夜谈了？”
“这个…”周如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保持了自己的诚实。
“早上小夏给我送消息的时候，说顾兄你已经和霍奕铭公子提前走了，我还以为是你抛下了我…后来听到小夏解释，才想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有了这种想法，我着实觉得愧疚，所以今日特来赔罪。”
“其实周兄不必如此的，我在哪里坐着都一样，霍公子也不会打扰我学习，倒是周兄，只要你能好好上课我就放心了。”
顾清玉摆出了一副，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周如必须要更好的态度。
这让周如那叫一个感动啊，饿此时桌子上有一杯酒，他一定会一口闷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
顾清玉艰难地用自己掏了层层衣服的手臂夹了一口菜，这才继续开口。
“今日风大，周兄穿着单薄，为了防止感冒，我这里还有些外套，可以借与周兄，还请千万别拒绝。”
来吧，感受一下我的沉重，这大半夜的我穿着厚重的衣服作陪，你也必须要体验一下这个感觉，才能共情与我的不容易。
然后，想到我遭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邀请，激动愧疚的小连招已然种下，没有任何让人反悔的余地。
周如看着躺椅上的各色外套，丝毫没有感觉到顾清玉这个小人的阴险，反而是感动顾兄一直记挂着自己。
在双重感动的加持下，脑子就容易变得混乱，会觉得对自己好的人就是一个大好人，人家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又能回报些什么呢？
刚刚看到的那则小故事一点一滴地浮现在脑海中，周如觉得，若是自己能够进入顾清玉的战队，好像也不错。
自己的能力，自己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多强的天赋，完全是勤能补拙，之前顾清玉带他背书的时候，是他记忆最快的时候。
有这么一个人引导，周如觉得，自己的未来可期。
只是这些衣服是不是有些过于的沉重了？周如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的弯回胳膊，菜那是一口都没进嘴。
他抬头看像有着同样遭遇的顾清玉，两人对视莞尔一笑，都懂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顾兄，既然小夏已经睡下，不如咱们就去我的屋子中继续吧，这些衣物裹在身上，确实不太好动作。”周如建议道。
顾清玉没有意义，夜间是脑子最为活跃，也最容易冲动上头的时间，只要晚上做了决定，明日再想反悔可就难了。
周如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放回到躺椅上。又开始动作麻利地将菜放回了食盒中。
最后左手拎着食盒，右手扶着依旧圆滚滚的顾清玉朝着自己的小院里走去。
直到进了周如的屋子，顾清玉这才将所有的衣服脱下，臃肿的身材再次变得纤细。
注意到屋子中只有一张床铺，顾清玉许久的疑惑终于解开了，他就说怎么没在周如的身边看到过小厮。
本以为是只负责院子中的洒扫，今日才得知是根本没带。
不过，顾清玉并没有问的打算，白鹿书院只看成绩，有许多寒门学子进入书院也是正常的，家境一般没有小厮的也很多。
若不是被燕傲霜捡了回去，顾清玉觉得自己现在可能生活的比不上周如。
“顾兄，请坐。”周如。先是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衣服，这才让顾清玉入座。
而他则是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的出来。
最后的饭桌上两人谈论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直到饭局快结束时。
周如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兄，可是要一直跟在霍奕铭公子身后，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跟班吗？”
来了。
顾清玉抚摸着茶杯的手指微动，一整个晚上的辛劳，就只是为了现在的这个话题。
但只要出来了那就不亏。
顾清玉的神色淡淡，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做高深莫测的模样。
良久以后才开口。
“周兄，可以把你的茶杯借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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