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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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忙？”竺一禅谨慎地问道。
“不需要就算了。”男子提起缰绳，掉转马头准备离开。
彩香责备地瞥了竺一禅一眼，然后焦急地喊道：“等下！我姐姐受伤了，请帮帮我们！”
男子停了下来，询问具体的情况。在彩香描述苍云的伤势时，男子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苍云身上，这让竺一禅非常不适。
”备车。”男子吐出两个字后，他身后的人们立刻动了起来，不用多久，就收拾出一辆简易的马车。
男子翻身下了马，走到竺一禅面前。
他像是一匹疲惫的战马，有着精壮的身型，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早已失去了生命力，陷入了无尽的萎靡与空虚。
他弯下腰，伸出手臂，轻而易举地将苍云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竺一禅猛地抓住了男子的臂膀，铁青着脸问道。
和男子对视的那瞬间，竺一禅被他眼中的阴鸷吓了一跳，但竺一禅没有放手，强作镇定地问道：“你要带她去哪儿？”
“我们出来的紧急，只有轻装马车，但也比你们让她在马背上颠簸来得好。”男子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令人琢磨不透。
在彩香催促的目光下，竺一禅艰难地松开手。男子走到马车旁，将苍云放到木板上。
“有空位，你们要来吗？”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彩香一边道谢，一边拉着竺一禅上了车。她坐到苍云旁边，轻轻地将苍云的头抬起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竺一禅一言不发，蜷在角落中，警觉地观察四周。
竺一禅记得纥骨氏说过，到处在打仗，马是非常重要的财产，他们的马都被柔然给征走了，一匹都不剩。而眼前这伙人，居然拥有这么多强健的马匹，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刚想开口询问，男子从自己马匹的侧方，取下了什么东西，扔到了车上。
他定睛一看，是大块的烤肉。不是纥骨氏常吃的那种熏干的、硬邦邦的肉，是鲜嫩多汁的烤肉。
彩香饿坏了，连忙抓起来往嘴里塞了一块，刚嚼了两下，她的眼睛立刻亮了，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男子发现竺一禅没有动，甚至不再看一下烤肉，于是低声问道：“你为什么不吃？担心有毒吗？”
“不要管他，他只吃素不吃肉。”彩香含糊不清地说道。
男子定定地看了竺一禅一会儿，然后咧嘴一笑：“有趣。”
一队人马很快启程了，马车的速度确实比牛车快多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行驶了一大段距离。
彩香填饱了肚子后，才反应过来，擦着嘴，朝车夫喊道：“不对呀，我还没说我的族人在哪呢，这不是我们回去的方向啊。”
车夫没有回答。
彩香又问了一遍，他才侧过脸说道：“小姑娘，我们怎么能直接冲到你氏族的领地？双方不会起冲突吗？还是先回我们的领地，等你们休养好了，自个儿回去吧。”
“你们的领地？你们是谁？”彩香问道。
“我们是阿伏氏。”
“阿伏氏？你们也是敕勒族的？”彩香天真又欣喜地嚷道，“刚才和我说话的男人是谁？你们好像都听他的。”
“那是我们的首领，阿伏赤郎。”
“他是阿伏赤郎？！”彩香惊讶地用双手捂住嘴。
“你也知道我们首领？”
“当然了，我祖母说，他是草原上不死的太阳，是个骁勇善战的大英雄。”彩香伸长了脖子望向赤郎的背影，满眼的崇拜。
听到彩香这么说，车夫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少。”
竺一禅冷不丁地开口问道：“那阿伏至罗，也是你们氏族的人吗？”
“阿伏至罗？”车夫在脑海里搜刮着这个名字，“啊，我想起来了，他和他那无赖父亲，早就被逐出去了，那一家人，真是混蛋极了，骂上个两天两夜都不解气的，我们阿伏氏个个都是血性男儿，他们却……”
“那他最近有回过你们氏族吗？”竺一禅打断车夫的话，“有没有和你们首领见过面？”
“被逐出去的人，怎么还能回来？反正我没见过他，至于有没有见过首领，那就更不知道了。”
听到车夫这么说，竺一禅心中稍稍放心了点，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氏族，有没有一对兄妹，妹妹叫作阿怜？”
“你们认识他们？”车夫惊讶地问道，“他们是我的孩子。”
“什么？”竺一禅和彩香慌乱起来，大叫着停车。
车夫不知所措，带头的阿伏赤郎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也不敢停下。彩香在他后面气愤地大喊：“你的孩子要杀我们！要不是他们，我姐姐也不会受伤！”
“怎么可能呢？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车夫生气地问道。
竺一禅和彩香深感危险来临，想要跳车，但是，从飞驰的马车上跳下，必定受伤，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何况他们还有这么多人，肯定逃不走的。
没有其他办法，彩香只能假装强硬地威胁道：“我要告诉你们首领！你的孩子是杀人凶手！”
“好啊，你去说啊，让首领评评理，叫阿怜的女子多了去了，凭什么认定是我女儿？”车夫气急败坏地扬鞭，加快了速度。马车颠簸得更狠了，彩香护着苍云的头，不安地望着竺一禅。
竺一禅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激怒车夫了。
他们穿过几个丘陵，来到了阿伏氏的领地。
阿伏氏的营地比纥骨氏的气派多了，人口兴旺，牛羊成群，到处点燃着篝火，整个营地亮堂堂的，天上的星星都黯淡了下去。
营地周围有很多男子拿着各种武器把守，看到阿伏赤郎回来了，纷纷让开路，站直了身子，大声向首领致意。
赤郎将马匹交给手下，然后来到马车旁，却看到彩香正举着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防备着所有试图靠近的人。
赤郎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把小刀能干什么？”
“我们差点死在一对兄妹的手上，就是他的孩子，你们氏族的人！”彩香用刀尖指了指车夫，咬牙说道，“鼎鼎大名的阿伏氏，居然允许族人滥杀无辜，你作为首领，要怎么说？”
赤郎回过头，望向站在身后的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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