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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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光是提起名字就令人心头一凛的生物，眼神里透出的是杀戮者的无情，它们没有太多丰富的感情，为了获取猎物以求生存，凶猛狠厉成了它们发自本能的性格。
人们会把猫、狗当做宠物，甚至很多达官贵人也会豢养狼和豹子彰显身份，然而很少有人会愿意和蛇亲近。
楚花凝看着薛子言寒潭似的眼眸，两条一深一浅的线向外延伸，在眼尾交汇，化作一道浅淡的印痕，微微上翘。睫毛浓密又分明，每一根都像曼珠沙华勾挑的裂片。
这双眼睛，原本是多情的形状，却因他骨子里寒凉的气质而显出一种危险的虚幻感。
“因为我带你过来，不是为了钓那邪祟的。”他冷飕飕道。
“不如我们换个问法。”薛子言的眼神逐渐染上某种狂热狰狞的情绪，他凑近楚花凝耳边，声音轻若毒蛇吐信：“你猜薛子云会花多久赶过来救你？”
楚花凝脑海轰然炸响，原来他的目标是薛子云！
所以昨天晚上袭击薛子云的妖邪是他带来的？薛子言并不是简单地能够妖变，而是和真正的妖邪有联系？这才是他会妖变的原因吗？一时间众多新的疑问和思索纷至沓来。
那个分析现在情况的小本子还摊开着放在客房的桌上，里面有楚花凝分析过的各种可能，唯独没想过竟然还有一种可能是薛子言也和这件事情有干系。
“为什么会是薛子云？他不是你哥哥吗？”
“谁说他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薛子云说着，侧了下头，勾起唇角，“来得可真快呀。”
“薛子云来了？！”楚花凝下意识就要跑到破庙门口。
薛子言伸手将她拦下来，单手摁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在雕塑上，“嘘，别心急，我还没准备好呢。”
正当楚花凝刚有些疑惑他要准备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他空着的另一只手开始去解他自己衣领处的纽扣，动作干脆利落，很快那银白色锦缎襕衫就半敞着了，楚花凝的脸顿时红透，别过头闭上眼睛。
她要引诱薛子云来，该不会是想对她做那种事吧？！
然而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顾虑，肩膀被他按着的地方一松，面前刮过一阵风，再抬眼，薛子言已经跳上了房梁。
“吱嘎——”
陈旧的房梁发出缓慢而痛苦的□□，灰尘簌簌而下，楚花凝抬头，那件襕衫被叠放整齐挂在房梁上，薛子言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色巨蟒！
他庞大的身躯顺着房梁游走一圈，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中也闪着慑人的寒光。
这时候庙门被推开，薛子云看到雕塑旁边呆愣着的楚花凝，喊道：“楚花凝！你没事吧？”
楚花凝将视线转移到薛子云身上，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回过身，“薛、薛子云，别过来！有蛇！”
“蛇？”薛子云茫然一秒，随即便看到房梁上倒吊下来一个巨大的蛇头！张着巨大的嘴向他扑来，仿佛要直接生吞了他。
好在薛子云反应迅速，向旁边一闪躲过去，再向蛇的身后冲，朝楚花凝伸出手，“楚花凝，到我这边来！”
巨蟒身体柔软灵活，见薛子云躲到旁边，立刻调转方向咬过去，力道太大，这庙又实在年久失修，房梁伴随哀嚎再次落下一片灰烬。
薛子云拔刀砍在他的尖牙上，却终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被推在了柱子上，柱子没了房梁支撑，也被推得倒下来。
薛子云接着柱子圆柱的弧度向后一转，再次躲过巨蟒的血盆大口，向破庙外跑去，他要吸引走巨蟒的注意力，这样打斗时巨蟒就不会误伤楚花凝了。
楚花凝摇头抖落身上的灰尘碎屑，躲在雕塑后面紧张兮兮地观战。
“系统，你在吗？”
【我在】
“我想问这寺庙供着的是谁？还在不在？”
【这寺庙供奉的是东陵圣母，一百年前救治过这里的瘟疫，因此立了这个庙。现在可以说还在，也可以说不在】
“这是什么意思？”
【东陵圣母为救治瘟疫，得罪了瘟神，被迫下凡历劫，已经转是投胎，但是介于飞升和未飞升之间】
楚花凝越听越糊涂，但是眼看着薛子云要打不过巨蟒了，她也很着急，“那我现在能不能用那个木蕊散来向她求救呀？”
【宿主，这是你的选择，更多信息我不能再透露了】
破庙外面彩霞万里，一人一蛇打得不可开交，薛子云的剑被击落，没了还击手段，只能一直躲闪，寻找突破口。
楚花凝急得咬唇，只能在这里看着，薛子云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即便胜算不大，做了也比不做好吧？
“系统，我要用木蕊散尝试和东陵圣母说话。”
【收到，你的任务奖励“木蕊散”已从荷包当中取出，现在可以尝试沟通了】
楚花凝陡然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眼睛和耳朵都变得极其灵敏，就连周围最细微的动静都能察觉，她摸着雕塑，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尝试开口，“东陵娘娘？东陵娘娘？”
雕塑还是一团模糊的轮廓，没有任何回应。
外面传来薛子云的一声惨叫，巨蟒已经用身躯把他紧紧缠起来了！楚花凝现在视力极好，连薛子云嘴角溢出的血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更加焦急，直接跪在地上，冲着雕塑磕了一个头。
“东陵娘娘，您是救苦救难的神仙，现在有一个人马上就要死了，您发发慈悲，快来救救他吧！”说完又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打身后飘来一缕如烟的幽光，环绕着那轮廓模糊的雕塑旋转起来，楚花凝也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现在也自身难保，如何去帮你呢？”
楚花凝立刻直起身，双眼圆睁，“是东陵娘娘吗？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我一定会给你很多供奉的！”
东陵娘娘叹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肉身不完整，无法飞升，连实体都没有，又怎么能帮你呢？”
“那……能不能想想办法，稍微使一道神通也行！”楚花凝听到大白蛇鳞片在绞紧是发出的细碎声响，还有薛子云那逐渐断裂的肋骨。
一刻都等不了了！
“这样好了，我借你的肉身，稍微阻拦一下那蛇妖，如何？”
“借我的肉身？”楚花凝没明白。
“就是附身在你身上。”
“哦哦！可以，只要能救我的朋友，怎么样都可以！”楚花凝站起来，敞开双臂，“附身吧！”
那道白光飘下来，自楚花凝的头顶灌进去，光芒完全消失，楚花凝的眼神陡然变得沉着而坚毅，抬腿就向外冲。
“小娘子，你需要提升体格了。”东陵娘娘一边操纵着楚花凝肉身跨过庙门一边说道。
楚花凝汗颜，“我以后一定加强锻炼……”
外面薛子云已经失去了意识，心脏也几乎停跳，薛子言所变成的白色巨蟒眼神冒出得意的寒光，就要再绞紧一些！可就在此时，他看到那个娇柔大小姐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从破庙冲过来，一跟头翻过，珠花乱甩，拾起地上薛子云掉落的刀就对准了自己！
薛子言惊愕得忘记了动弹，不可思议地看向“楚花凝”。
“楚花凝”小小的鹅蛋脸上流露出一股豪迈之气，挽了个刀花，高声喝道：“孽障看刀！”
“铿！”
刀刃披在蛇鳞上，毫发无损！
薛子言所变化的白蛇目露凶光，“你在耍什么把戏？！”
“楚花凝”也没料想到自己会砍不动，收刀一看，刀刃卷了，“小娘子，你的力量太弱，姿势做不准确，就算我有技术也不行啊！”
楚花凝惭愧道：“呜呜，对不起……”
薛子言看着眼前的少女一会儿眼神沉稳老辣，一会儿温柔娇羞，而且还自说自话，心想她病情终于恶化了吗？
“楚花凝”还在研究该怎么对付眼前白蛇，“没有足够的力量，我也就不下你的朋友。”
楚花凝道：“我有主意，我的血能压制他！把我的血喂给他，他就能变回来！”
“楚花凝”眸光一闪，“不早说！”直接割破自己手掌，把刀扔在一边，跑过去，直接骑在白蛇身上。
白蛇正缠绞着薛子云，目前无暇他顾，正在犹豫要不要放开薛子云对付这个疯了的“楚花凝”，“楚花凝”已经趴着盘卷起来的蛇身到了最顶！
她伸出正往外涌血的手，另一只手交叠在手背助推，拍进白蛇口中！
白雾霎时弥漫开来。
薛子云滚到地上，早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薛子言也变回了人形，嘴上还捂着楚花凝的手，感觉到胸口的重量，心中怒火升腾，一把将楚花凝掀翻看来，“楚花凝，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
东陵圣母还没从楚花凝的身体离开，旋身站起，居高临下道：“我乃东陵圣母，你这孽障，还不快逃？！”
“东陵圣母？”薛子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楚花凝被附身了，站起来嘲讽道：“楚花凝，真有你的，咳咳……念在你曾经也救过我，我饶你这次，若是还有下次……”
楚花凝被他的目光瞪得发寒，但他确实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回到寺庙，拿了自己衣裳就走了。
东陵圣母再次化为一道白光，在半空中旋转，楚花凝赶忙去检查薛子云的伤势。
还有气，但还在昏迷，楚花凝也不是专业的医师，除了能确定他没死，并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
“东陵娘娘，他怎么样了？”
那道白光在薛子云身上游走一圈，“断了三根肋骨，内脏也有破损，现在不太能移动。”
“你有办法救他吗？”楚花凝盯着那道白光。
东陵圣母沉默一阵，阳光从地平线消失，才瞎蒙上一层厚重阴影，风也凉了些。
“我没有飞升，充其量只是一介幽魂，若是能恢复法力，倒是能救他。”
“这可怎么办……”楚花凝咬唇，看着薛子云闭着眼经全无知觉的模样，束手无策，只能用衣袖帮他把嘴角的血清理干净。
此刻，阳光从地平线消失，彩霞蒙上一层厚重阴影，风也凉了些。
“我没有飞升，充其量只是一介幽魂，若是能恢复法力，倒是能救他。”
“这可怎么办……”楚花凝咬唇，看着薛子云闭着眼经全无知觉的模样，束手无策，只能用衣袖帮他把嘴角的血清理干净。
“小娘子，我维持这个状态也很消耗精力，时间不多了，我也有个忙需要你帮。”
楚花凝立刻抬起头，“您尽管说。”
“一百多年前，此地瘟疫横行，我下凡救治，得罪了瘟神，被他陷害，需要在此地经历三世轮回，如今已经到了第三世，这一世我嫁了一个爱打老婆的守财奴，受尽苦楚，几个月前被他失手打死了，终于有了回归仙界的机会，然而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我的来历，不肯让我归天，砍断了我的一根指骨藏了起来，并把我的尸身仍在了乱葬岗，没了完好的肉身，我没办法回天复命。现下我的尸身被土地保存，就剩下那根指骨不知被他藏在哪里，你能帮我找到，带给土地吗？”
楚花凝听到一半就觉得有些耳熟了，便问道：“你所嫁之人姓甚名谁？”
“王财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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