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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头正在收拾行李，等到黄毛的死因尘埃落定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黎洲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又画上了厚厚的妆容，她的表情不像昨天那样哀戚，眼里一片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黄毛死亡的事实。
看到几人进来，她也没有多少表情。
穆瑶凑过去坐在她旁边，问：“你要离开了吗？”
爆炸头点点头。
穆瑶轻咳一声，“或许我们能找到杀死黄毛的凶手。”
爆炸头眉头一皱，似乎很惊讶，半晌，才回过神似的，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连你也以为黄毛是自杀的吗？”穆瑶手指无意识抓着衣服绕圈圈。
爆炸头的面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请你们出去，我不想听，人已经死了，不管怎么死的都活不了，我不想听。”
三人没料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穆瑶眯起眼睛打量她，“黄毛是被人杀了的，杀他的人跟他认识，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爆炸头瞪着眼睛，看了穆瑶半晌，最终捂住脸嘤嘤哭起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穆瑶正要说话，黎洲却瞪了她一眼，穆瑶闭上嘴。
黎洲不动声色问她：“黄毛本名叫什么？来这之前是他是做什么的？”
大家都叫他黄毛，但是自始至终，他们根本不清楚黄毛的真实身份，地下城会刻意保护客户的真实信息，来这儿的很多人都是化名。
但黄毛这种无名小卒没有掩饰的必要。
爆炸头抬起头说：“黄毛本名叫黄轩，我们住在旧市街，是机器工厂的工人。”
黎洲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来地下城的？”
爆炸头：“好像是8月26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来这里之后没有时间概念，我都不知道现在的日期。”
黎洲问他：“黄毛是左撇子吗？”
爆炸头：“不是。”
这些信息都能对的上，他们是8月26号来的，说明监控里面的第二个黑影就是黄毛，黄毛不是左撇子所以割腕不可能用左手。
黎洲：“黄毛在这儿有没有朋友？或者跟什么人交谈过？”
爆炸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没有，黄毛基本没有什么朋友，他来这儿是为了挣钱，平常都在赌桌上，除此之外就是吃饭，或者带呆到房间里。”
黎洲皱起眉头，连最亲密的人都不清楚他的事情，难道黄毛隐藏了什么？
“黄毛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争执？”
爆炸头很快就摇头：“我们都是小赌，多数时候也会看别人赌，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指不定哪个人有什么身份，黄毛还是很清楚这点的，他不敢胡来。”
黎洲盯着她，“你确定黄毛没有跟任何人打过交到吗？或者你认为的奇怪的事。”
爆炸头眼神闪了一下。
穆瑶连忙盯紧她。
爆炸头沉思了片刻，但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穆瑶皱起眉头，她在心里盘算，光她知道的发生在黄毛身上奇怪的事就有一件，昨天她刚来地下城没多久，就发生了一起爆炸，这也算奇怪吧。
当时那个张总不是引燃了□□吗，虽然没有造成实际伤害，但也挺离谱的。
张总？黄毛？
张旭？
卧槽，她怎么把这件事忘记了，这个就是交集啊。
当时张总以为黄毛最后一把铁输，他把自己所有家当都投进去了，结果输个精光，他愤恨之下点燃了□□，但其实并没有伤害到黄毛。
他说赌场不干净，黄毛是赌场的托，赌场会把赢钱的人杀掉，原因是11号房里的骨头架子。
从输钱后故意引爆可燃物，到顺理成章怀疑赌场做手脚，再到引得众人发现赌场里的死尸。
好像一切都很合理。
张总看似和黄毛没有关系，但他们其实已经认识很久了，黄毛赌了半个月，张总跟着下注了半个月，熟悉到以至于周围人都知道他叫张总。
穆瑶恹恹地。
这个事情本来很简单，死尸身上有灵物的味道，只要知道谁拿走了灵物就能结束，没想到牵扯到黄毛，最后又牵扯到张总。
整件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随着线索呼之欲出，穆瑶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她给两人使眼色，黎洲看她一眼，率先出了门。
出来后，穆瑶把整件事情完整地告诉了黎洲。
黎洲不吭声，心里却在估量，那位张总和黄毛有交集，抛开监控视频里的黑影不说，他赌输了为了泄恨而杀了黄毛似乎也说的过去，毕竟他白天就企图引爆□□。
可他总觉得很怪异，那点爆炸实在不足以伤人，黄毛几乎没受伤，他也绝对不可能因为白天没杀成晚上再杀一次，这不合常理。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黄毛进入房间后再没出来过，张总是怎么杀了他的？
黎洲看了一眼爆炸头所在的房间，低声对两人说：“去找张总吧。”
几人找到张总的时候，他正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发呆，旁边还有个机器人保安看着他，似乎怕他又做出什么事来。
大厅里闹哄哄的，人来人往，明明每张面孔都不一样，他们的表情却如出一辙，一样的疯狂，一样的贪婪。
张总独自呆在一个角落里，却很无人关注，他的世界好像被透明的玻璃罩子遮住了，他走不出来，别人也进不去。
穆瑶几人过来时，看到他盯着墙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面庞依稀有些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黎洲快步走过来，身后带起一阵细风，他个子高，挡住了顶上的光线，张总被他罩在一片阴影里，愕然地抬头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要干啥。
很快，穆瑶从黎洲身后走出来，笑盈盈看着他：“张总还记得我吗？”
张总愣了愣，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穆瑶的容貌，“你是昨天看热闹的那个。”
“记性还不错嘛？”穆瑶笑嘻嘻夸他。
张总往旁边移动了一下，主要是对面那男人气势很强，宽肩长腿挡在他面前，让他觉得压迫感十足，他问：“你们找我什么事？”
穆瑶盯着他的表情，说：“来了解了解黄毛的事。”
她话说的突兀，张总表情闪了闪，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表情厌恶道：“听说他死了，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黎洲一把揪起张总，他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眯起，气势很足，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马上问：“黄毛是你杀的。”
张总个子矮，在他手里跟个矮冬瓜似的，他面色变了变，随即扑腾起来，“放开我，你们是疯子嘛？黄毛是自杀的，快松开我。”
黎洲没动，继续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来地下城的？”
张总扑腾了半天，气喘吁吁，恨恨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快点放开我，机器人安保呢，你们死了嘛？”
机器人转了个身，当作没看见，他们老板可是说了穆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黎洲掐住他的脖子说：“来地下城的时间？”
张总见机器人视若无睹，张了张嘴，最终开口道：“8月初来的。”
这个他没法抵赖，就算他不说，这里也能查到记录。
黎洲眼睛闪了闪，时间对上了，监控里的黑影出现的时间是8月5号，看来他是那个黑衣人的概率很大。
这时，穆瑶给他播放了一段视频，正是机器人休息室的长廊，她直接快进到8月5号那天，“这个人是不是你？”
张总看着视频，脸色渐渐变了，他看起来又惊又疑。
等两个黑影的进度条都走完后，穆瑶看着张总的脸色笑嘻嘻地关上了视频，她说：“第一个人是你，第二个是黄毛，虽然伪装的一样，但还是漏了破绽。”
张总闭紧了嘴，并不说话，黎洲挨得近，感觉到他胳膊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
穆瑶乘胜追击，不给他思考的机会，“黄毛死前留下了你的一件东西，别以为他死了你就没事了。”
这句话一出，张总滞了滞，但又很快恢复镇定，“放屁，你们血口喷人，我没杀人，黄毛是自杀的，地下城已经公......”
穆瑶冷不丁打断他：“你跟张煜东是什么关系？”
张总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严谨离得那么远都看到了。
穆瑶转到他旁边，盯着他的脸仔细观察。
张总，张煜东两个人都姓张，穆瑶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把他们联系到一起，这会儿一看，这个人分明跟监控里的张煜东长得有五分相似。
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他们缺少的一环正好是张总和张煜东之间的关联。
她记得当时看张煜东的信息时，说他父母已经死了，但他有个亲哥哥，虽然从张煜东的信息来看，他从来不跟亲哥哥联系，但并不代表他们关系不好。
穆瑶盯着他看，张煜东更清瘦，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但是面容很清秀，而张总偏向于普通人，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鼻子嘴巴非常像，不仔细观察还真察觉不出什么。
穆瑶问他：“张总是张煜东的哥哥。”
这句话她说的很肯定，来地下赌场的人大多都隐藏了真实身份，所以穆瑶他们从来没往这个方向上考虑过，但是联合他的举动，穆瑶觉得自己猜对了。
张总一瞬间像泄气了一样，被黎洲提溜在手里，半晌没有动静。
黎洲将他放下。
张总捂着脸，过了好天才才抬起头，光线照在他脸上，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下青黑的厉害，整个人彷佛老了好几岁。
“我不知道你们要干嘛，为什么跑来问我这些。”
穆瑶顺势坐在他旁边，轻声道：“你是张煜东的亲哥哥，你明明早就找到了他，为什么不提前公布，非要闹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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