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书院小考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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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夏这才想起来自己跟江玉珠还有个所谓的“赌约”。
当日在崇文阁抄书时江玉珠落败，江玉珠气急之下说出要她一个月内回到书院、通过县试的约定来，只是却不曾提过赌注。
一直被人挑衅，就算是泥人也会攒出三分火气，何况季清夏并不软弱，只是懒得搭理，见江玉珠得寸进尺，合上了手上的书，抬眼看向江玉珠。
“好啊，当日只说赌约，却未曾提及赌注。如今刚好你我都在，不如就此下注。我若通过考试回到书院你当如何？”
“你还真觉得自己能考进前三百啊？”江玉珠大声嘲笑着，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两人的方向。
季清夏微微皱眉：“说不说？若不说，就当此赌约作废便罢。”
“你想得美！赌就赌，如果你回到书院，以后你的学费书费都由我江家包了！如果你不能通过考试呢？”
“随江小姐处置便是。”
“好！那我要你以后只要在县城看到我就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喊一声江奶奶我错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读书人最重气节，江玉珠这个要求未免太过羞辱人了。
季清夏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淡淡点头：“可以。只是江小姐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也想更改一下赌注。在下的学费书费不劳江小姐费心，若我能通过考试，还请江小姐以后见了我都绕路而行。”
叫她给一个泥腿子让路？她江玉珠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江玉珠刚要发火，转念一想季清夏考前还在看论语，一定是在装腔作势吓她，于是挺起胸口：“好！赌就赌！”
话音刚落，监考的老师进了讲堂。季清夏随意挑选的讲堂，监考的竟是整个书院最为德高望重的林老师，她走到讲堂最前方，咳了一声，一片议论声的讲堂瞬间悄无声息。
就连江玉珠也不敢再放肆。
这位可是教出过多少进士的名师！崇文书院能如此出名，林老师功不可没。
随着院中书童高呼考试时间到，林老师公布了此次考试的题目，季清夏略一思索，抬手开始研墨。
题目出自《春秋》，刚好是她这段日子在崇文阁抄的那本，而有关讲义也早在系统中学习过。
不过是书院的小考，果然不算太难。
与她相比，一旁的江玉珠显然就没这么有底气了。考题一公布便抓耳挠腮的，研墨研的叮当作响，许多学子被打乱了思维，忍不住怨念的看向江玉珠，连监考的林老师都忍不住皱眉。
这江玉珠若不是江富户之女……怕是早就被赶出书院了，哪能容得她在这里搅坏了整个书院的风气！
那边季清夏开始落笔。
初时还需要些思考，没两句便越写越顺，身边的一切声响异动都恍若不闻，写下的字迹也是工整美观，与抄书的小楷字并无二致。
她前世便是如此，越到考试就越冷静，思维高度集中，往往考试时都要比平日发挥的更加出色，也因此被朋友们戏称一句“比赛型选手”。
林老师渐渐被季清夏吸引了目光，忍不住走到她身旁观看，这一看便再也走不动路，只觉得以前那个让她瞧不上半眼的季清夏如今怎么看怎么顺眼，思路清晰，落笔果断，字迹工整。单论这份气度，整个书院都难找出第二人与之相提并论。
以前倒是有的……那人是她的同窗，后来在殿试中高中榜眼，入太学，后来又成了帝师，只是……
思绪不由得飘远，直到院外书童高喝一声考试时间结束，林老师这才回过神。
季清夏放下了笔，这会儿才觉出手臂的疼痛来。
一下子写这么多字，对于还没恢复好的手臂而言还是不小的负担。
微微叹气，目光在自己的试卷上扫视一眼，而后才发现林老师一直在她身边观看。
“老师？”
林老师的神色复杂，季清夏不由得有些疑惑。
“……无事，既写完了便交卷吧。两日后会在院中公布成绩，届时你再来便可。”
“是，老师。”
季清夏交了卷，回来时才看到脸色十分难看的江玉珠。
江玉珠原本想作弊看看别人的卷子，但冯老师一直在季清夏身边，她一点都不敢动，这次怕是真的要被赶出书院了。不行，今晚回家就跟娘说说，让她再帮忙修缮一下书院，或者捐钱捐物，总之……她堂堂江家大小姐绝对不能被赶出书院！尤其不能在季清夏面前被赶出去！
这要是传出去，她这辈子恐怕都抬不起头了！
江玉珠不知在想什么，季清夏趁她没空来打扰自己，赶紧收拾了纸笔离开。
刚到书院门口，身后便有人喊她。
“清夏姐！！！”
季清夏回头，看到了跑过来的冯芷微。
她停在季清夏面前，喘着粗气道：“我，我刚听嫂子说你来参加考试了，跑去讲堂找你，你没在，还好在这里看到你了。”
“慢些。”季清夏失笑：“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还有……嫂子？”
“嗯嗯，就是秦小姐，她是我嫂子。”
季清夏愣了一下。
早上那会儿看到秦步瑶逗弄吴山长的儿子，她还以为秦步瑶尚未婚配……
“清夏姐，我听嫂子说了，山长要你考进前三百……这，这简直是强人所难，谁都知道清夏姐你缺了半年的课……”
“不算为难。”季清夏温声道：“崇文书院名声在外，若我只是浪子回头便能轻易回到书院，那这么多年有那么多学子被赶出学院，她们岂不是也能用同样的理由回来？”
“可，可是……”
“好了芷微，我如今的学识虽不及你……可若连外院的前三百都无法达到，就算回到书院又有何用。你说对不对？”
“清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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