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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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添衣心里暗道倒霉，早知隔壁诡异如此，晚间就不该因为闷热而开窗了，眼下瞧见了不正常的秘密，这可该如何是好？
随后夜添衣就被这伙人铐住了手脚，跟在他们的队伍当中。
这队伍并没有去得多远，反而是直接进了他隔壁的院子，刚进去，这群鬼面又起了争执。
“带这凡人回来干嘛？难道还要我们养着他吗？”一个被称为主人的人冷漠说道。
夜添衣虽然害怕，却也偷偷抬眼，瞥了那被叫做主人的黑衣人一眼。
竟然是个秃子，不知道他这副模样，是因为他身体本就不好，还是……
“您说的不错，我这就杀了他！”其他一个鬼面激动附和，似乎对杀人这件事颇感期待。
两人正在商讨，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之前被丢到一边的凡人此刻身上，竟隐隐有神光围绕，带着独有的神秘。
“你们说要杀的，是本尊吗？”一道声音慵懒的响起，却又明显带着强烈的不满。
两个鬼面僵硬回头，就看见原本虚弱的凡人此刻仿佛有了突如其来的力量，直接自地上站起，目带嘲讽的看着他们。
清茗抬起两根手指，带着不屑往自己腕间的镣铐上轻轻一点，那镣铐瞬间化为铁灰，散落一地。
随后他随意抬手，将几个妖魔鬼怪丢到了一旁，想了想又觉得不够，还是以指做剑，砍掉了他们的脑袋。
“杀人，可不好。”
清茗一直都在笑，却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好。
……
在看见这里的主谋的长相时，清茗神尊若有所思的笑了。
原来是他……
老熟人了，只是不知，他如今竟入了邪魔外道，也是世事无常，曾经一身正气，大公无私的他，如今竟也成了这般模样。
这天道，究竟是在折磨他呢，还是在故意毁他所谓的道心？
时间太久，他倒是忘了，如今在凡间历劫的，还有他们两个……
在曾经的神界，五百年前，他也是见过神界这一位尊贵的神尊的。
只是他当年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不再，如今只是个为凡间欲念所控制的凡人。
清茗神尊抬手，以自身神力在那凡人身上轻轻一扫，就以自身神力引出了他的神格。
他有些意外的发现，他如今的神格竟已经随着他的几番轮回转世而变得破破烂烂，那些曾经的神阶威严，竟隐隐被其中的沉杂掩埋，许久不得净化，竟已经沦落至此了？
看来，这位神尊倒还真是……过得糟糕了些。
清茗低头看着他，突然扯嘴一笑。
“好久不见，我的好友。”
自己的神格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身上神力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曾恢复，他得去找个帮手。
在出手之前，清茗神尊想了想，还是用一道神力筑起了屏音障，免得声音扰了附近的邻居，尤其是，不能让离得最近的春惊蛰发现。
他负手而立，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就直接开了院门走出去，朝着各个方向打量了一瞬后，直接出手一道神力过去击向了一处角落。
如果他没有猜错，他的人，应该就藏在那里。
果然，立刻炸出了一名身着蓝衣的少年，少年满心震惊，好久才反应过来。
“神尊！神尊你怎么出现了！”
“本尊能出现的时间不多，不好出手，你来替我。”清茗神尊摆摆手，本就是身处历劫当中，自己的神格能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
此刻的清茗神尊顶着凡人夜添衣的身子，挺着胸悠哉的走在后面，而清友则负责按照他的指示干活。
一切本好好的，却不想，竟有人前来想要将这秃驴劫走。
清茗终于站了出来，对方明显认出了他周身气质，像是在忌惮他，并未出手。
“慕谷雨。”他挑眉，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
“我们都知道，他这一劫，注定了每一生都会为了功名利禄而死。”
“仙子难道看不出来，不论是他的那一世，他都不会有看开放手的那一日的，你等不到……”
“是啊，我等不到……可是我相信，不论哪一世，他们都是同一个人。”慕谷雨突然抬头，随后又挣脱了他的束缚，想要直接逃离。
“啧，真是愚昧不堪。”
清茗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想到自己如今除了是自己，还是夜添衣，还是莫要与她有所牵扯，免得她被自己的历劫牵连。
自己此次下凡历劫牵扯太多，甚至对未来的神界安危都会有所影响，不可以在这种小事上犯错。
他低头考虑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后退让开。
慕谷雨带着那黑衣秃驴离开后，清茗正打算和清友继续往前探寻，却突然眼神一变，停在路中间不走了，眸中有数道金光闪过。
看来……时间不多了啊。
清茗感觉到后也不再耽搁，转身就对清友交代。
“明日天亮以后，你去将这里发生的都告知住在我家里的那位仙子，让她来接手。”
今日真是可惜，只得让那主谋溜了。
留下这么个隐患，日后自己不在，这迟来镇怕是会陷入危险之中，若是他一气之下，屠了这镇子里的所有人，可就不行了。
“为何让她去？”清友不明所以。
清茗神尊突然一笑。
“此事本就是天理难容，若是有神仙见了，愿意出手降妖除魔，也是正常。”
“神尊，你究竟，是如何出现的？”清友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仍处在历劫当中，
岂能以神格出现，岂不是打乱了因果机缘？
“本尊也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因为此事和本尊的劫无关吧，又或者是……若是本尊因为这个意外死了，以后可就不能去历那劫了。”
在自己彻底离开前，清茗还是不放心，对自己的下属说了一句。
“等此时解决后，你还得回到自己的位子去，尽量不要出现在本尊眼前，以免打扰历劫。”
“属下知道。”
清友转身离开时，脚步迟疑，却又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离开了。
神尊此次下凡历劫牵扯太多，确实出不得错。
清茗感受到自己神格带来的力量逐渐褪去，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忍不住想起如今住在自己家中的春至姑娘来。
可一想到她就是自己的情劫对象，他心里却忍不住笑了，有些期待，自己的凡间一世，会在未来和她有怎样的故事。
清茗走回了夜添衣的屋子，随后又躺在夜添衣的床上，低声道了一句。
“本尊得先离开了。”
随后他双眼缓缓闭上，手臂也放松下去。
……
今日春惊蛰明显感觉到夜添衣身上沾了不好的气息，心里虽然怀疑，却见他一脸正常，也不好再问。
到了午时，又是一餐午饭，春惊蛰望了一眼盖着盖子的小锅，心里并不是很期待。
果然，两人入座后，夜添衣打开了那盖子，春惊蛰配合的探头去看了一眼，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锅里头的，是几根带着鸡头的鸡脖子，还有几只瘦巴巴的鸡爪。
虽然看着寒酸，但隐隐飘出一些香味出来。
春惊蛰指着它挑眉：“这玩意儿该怎么吃？”
她脑袋转了转，约莫着……这凡人是想让自己直接上手去抓着啃？
万万想不到，夜添衣坐下后，竟有些害羞解释道：“隔壁家的妇人坐月子，近日杀了不少鸡，我去讨了些边角来，还望仙子不要嫌弃。”
“不必如此叫我，叫我……姑娘便好。”
春惊蛰虽然心里嫌弃的不行，但还是给面子的夹了块尝试，好在他厨艺实在惊人，入口之后竟完全不觉得腥骚，似是被某些香料掩盖。
“这是街上的药材店里不要的药材碎屑，我去讨了些来，怕姑娘你吃不惯，不过姑娘放心，我问过了，都是无毒的。”
春惊蛰又啃了一口，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评价到。
此凡人虽然生活贫瘠，倒也有些乐趣。
“我年幼时，自己一个人长大，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素菜，姑娘若是不喜欢……留给我吃就好。”
说完，夜添衣将一碟子青菜移到自己面前。
看得春惊蛰心里一阵辛酸，心里盘算着是否该交些伙食费。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
“隔壁为何那样吵闹？可是搬进了新的人家？”春惊蛰勉强啃完那根不太漂亮的鸡脖子后，有意问了夜添衣一句。
夜添衣刚想回答自己不知道，就听见有人敲门，见他脸上有些懵懂，春惊蛰便自己放下碗，朝门口走去。
来人见她开了门就直接开口。
“在下乃是……”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春惊蛰身后一脸茫然的夜添衣一眼。
夜添衣见此倒是受宠若惊，回以一笑，惹得来人一阵无奈。
他再次认真起来说：“在下乃是神界清茗神尊坐下，清友，见过仙子。”
“仙君今日找来，可是有事？”
“昨夜仙子隔壁有邪魔外道作恶，虽然昨日他们已经被在下驱赶，可仍未被斩草除根，如今不知是逃到了何处去，在下对这迟来镇所知不多，且还有其他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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