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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
纪桑说:“我心里有数,言伯,你只管每日过来取血,这件事不要让席玉她们知道。”
“纪姑娘,既如此,老奴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纪桑点头,“你说。”
“若是公子醒来,您劝劝他,找找解毒之法吧。”
纪桑震惊地看着言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你是说,夏侯郢没有找过解毒的办法?”
言伯道:“是,如今能说服他的只有您了。”
“为什么?他不想活了吗?”纪桑以为是他找不到解毒的办法,没想到他竟然是压根没找。
言伯有万般言语,只化作了一声叹息。“姑娘,公子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顿了顿,继续说,“少时的公子总是眉目飞扬,他擅骑射,能策马驰骋千里;亦通文墨,诗书俱佳,入宫后,也甚得皇上喜爱。宫中贵人们提到他,无不称赞。沈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公子最开心的事就是将军回来,会教他练功,也教他兵法。”
纪桑听得入神,不禁问道:“后来呢?”
言伯脸色微沉,接着说道:“一切的转折,便是在将军战死那年。六年前一场大战,因援军比预计晚到三日,沈将军没有撑住……公子悲愤欲绝,后来又中了这奇特的寒毒。每次毒发,疼痛难忍,他原本洒脱的性情,也变得越发阴郁暴戾。”
纪桑怔怔地看着言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夏侯郢总是冷着一张脸,实在难以想象他年少神采飞扬的样子。
因为没有在乎的人,所以才没有求生的意志了吗……
*
除了喝药,纪桑让厨房准备很多补气血的食材。她其实不爱吃肝脏,总感觉有奇怪的腥味,吃两口就犯恶心,只能呷口水后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再强迫自己吃下去。
每夜巳时,她揭开缠好的绷带,从枕头下摸出刀来,刺下去,直到面前的白瓷碗盛满鲜红的血。后来取的血多了,纪桑划开伤口,发现连血都不流了,她只好另一只手按着刀口周围,一点点将血挤出来。
“夏侯郢,你最好赶紧醒过来,大爷的,这真的很疼你知不知道。”纪桑一边放血一边骂着。
入夏的夜风是温热的,然而纪桑却痛到浑身冒冷汗。
大夫日日过来换药,看着纪桑的伤口总感觉奇怪,已经过去了四五日,伤口竟然丝毫没有愈合的痕迹。
然而纪桑却感觉身子越来越沉重无力,每日廖席玉、林三月、赵泠云以及阿禾轮番过来看望她,也看出了她日渐虚弱。
“这药是不是不起作用,怎么吃了好些天,脸色更差了。”林三月坐在床边,握着纪桑冰凉的手,担忧地说。
赵泠云拧着眉说:“难道是太虚了,虚不受补?这几日纪桑吃的补气血的东西太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纪桑想安慰她们自己没事,可是眼皮却感觉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体慢慢地沉入昏睡中,可以睡好长的一觉。
最后,她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恍惚间,她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像是夏侯郢。真是好多天没见到他了。纪桑想这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还是临死之前的走马灯。
唉,穿越一场,本以为能闯出点名堂,拍几出惊世骇俗的大戏,说不定还能留下个名垂千古的传说。结果呢?为救个人,自己反倒要先嗝屁了。
转念又想:“算了,死前还能再看一眼帅哥,也不算亏。颜值即正义,这走马灯质量还挺高。”
正胡思乱想,她忽觉手上一阵冰凉,那触感带着熟悉的寒意直透骨髓。纪桑心头一颤,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那张清冷俊美的脸近在咫尺。
她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
不是幻觉?
接着她看到夏侯郢低下头,满眼心疼地望着她,声音低沉微哑:“纪桑,你这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