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主 独孤家的不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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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家在前朝时是江湖门派，以独孤山庄的名字威名远扬。大周开国，独孤山庄被朝廷招安，分编入伍后依然由独孤家主统领。
而从前的独孤山庄不复存在，一大江湖门派化整为零，仅保留了打探情资的一个分支，而后取名为不二楼。凭着从前山庄留下的人脉，不二楼的势力范围遍布周、梁、齐三国，几十年来越做越强。
在萧家阵亡后，朝廷派独孤家接管金州。归功于不二楼的运作，时任大周镇北将军的独孤家主仅花了五年时间，就将西梁打得分崩离析，自此西梁瓦解成十多个割据势力，西北边境再无战事。
而独孤家主的幼女则嫁给了当时的兵部谢侍郎，如今这位侍郎已经是兵部尚书了，正是谢无昙她爹。
独孤家当了三代的官，到孙子辈可谓是人才凋零，偌大的不二楼眼看就无人继承，镇北将军便将主意打到了谢无昙这外孙女头上。
两年前，十四岁的谢无昙与天机告别后途经江陵，本只是想去拜见外祖父，没想到硬被拉着当了这不二楼的少楼主。
不二楼在帝都的据点，正是如今她所处的聚芸酒家，七娘子明面上是聚芸酒家的掌柜，实则是不二楼七十二馆主之一，管着帝都及淮南各县的情资及人脉。
多年来不二楼自行运作，收集各种情资的同时，还经营着各种营生。谢无昙这少楼主不过是个名头，所以回帝都以来，并没打算多加干涉。
“七姐姐是如何认出我来的？”谢无昙问。
七娘子笑道：“您刚回帝都千语堂主便递了消息，让都中兄弟们多加照顾。我曾见过少楼主的画像，所以您一进店，便认出您来。初时也没想打搅，方才出了那事儿，实在担心。少主与怀恩王……”
谢无昙一言难尽，只道：“我与怀恩王不过一面之交，今日之事还望姐姐别告诉姑姑。”
七娘子不再多言，暗地留了心眼，日后需多关注怀恩王的情资才行。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有小厮领了谢彰进来，七娘子这才起身告辞，走前不忘道：“今日客人受了惊吓，这一顿便由七娘子作东了。”
谢无昙忙摇头，“这可不成，方才已经有人答应请客了。”
七娘子蕙质兰心，立即会意一笑，出了厢房。
谢无昙与谢彰在曲水宴上酒足饭饱后乘车回府，此时已经入夜，谢府的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大周虽无宵禁，这个时辰回家还不算太晚。
门房见姐弟两人回来，忙去谢钦处报了信。谢无昙被请到了书房，她并没饮酒，但吃得太饱总让人昏昏欲睡，于是打着哈欠问：“爹有何事找女儿？”
谢钦将一封请柬模样东西递了过去，“这是毓坤书院的入院函，三日后你便可以入院了。”
谢无昙一个激灵，瞌睡总算醒了些，“三日后？不用等到明年开春后吗？”
毓坤书院每年开春后招新，想入书院需等到春后。如今三日就可入院，那只得是插班了。
谢钦点头，眉头却紧了紧，“为父也觉奇怪，特意问过书院，回复说是有人极力荐举，由院长特批入院的。只是这举荐之人是谁，为父也没打听清楚。”谢无昙自然知道是谁，遂不去纠结，只道：“三日便三日，女儿这两日准备准备。”
谢钦无奈，叹道：“如儿，你确定要去毓坤书院？你看读书多累呀，你大姐姐每日辰时便出门了，况且你还有什么可学的？倒不如多睡几个时辰。”
谢无昙眨巴着眼，反对道：“爹，学无止境，女儿还有许多不会的。比如吟诗作对，比如抚琴作画。”
谢钦敲在她头上，“那些不过是闲情雅致，不学也无妨。你心中所怀那才是大义，又跟着天机真人游学多年，若是男儿，定是文治天下之人。”
谢无昙看出谢钦胸中郁结，安慰道：“所以女儿才要多学些女儿家的情怀。”
谢钦再叹，“便由着你吧，但是希望你起得来床。”
谢无昙哑然，老爹懂她。早起这事儿对她而言，确实是最困难的。
三日后，正逢秋雨，气温降了许多，更是让人懒起。
谢无昙是被千语推着上的马车，迷迷糊糊之中发现车内已经坐着一人。那人灰蓝色的长裙外罩了一件同色的吉祥纹交织绫褙子，正是毓坤书院的学院服。
“二妹妹这是还没睡醒呢？”
谢无昙听得这声音才知道对方是谢灵犀，便打了个哈欠笑道：“让大姐姐见笑了，我素来晚起，还未习惯。”
谢灵犀掩住眼底的鄙夷，回了一笑，“妹妹真是勤勉，才回帝都不到一月，便心心念念要去学院，其实大可等明年开春再去的，这从年初落下的功课一时半会儿可是补不上来的。”
谢无昙讷讷点头，“这个就不必大姐姐操心了。”
说完也不再搭话，直接靠着车壁闭眼养神。这头刚刚合上眼，谢灵犀一张脸就阴沉下来。
自从谢无昙回府以来，谢灵犀总被人拎出来与之比较，从衣着喜好到礼仪举止，从谈吐见识到性格品行，谢灵犀自觉不差谢无昙，旁人却偏偏都眼瞎了一般，净说谢无昙的好。
就连老夫人前几日都敲打过她，“你看二丫头回来才多久，已将府中从上到下笼络得服帖。你在府中这么些年，除了打骂下人还做过什么有用的。真是庶女无德，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上不得台面。”
谢灵犀最厌恶有人说她娘亲，就算是老夫人也一样。但身在谢府，她没有父兄疼爱，只得仰仗祖母，于是一腔怨愤全都投向了谢无昙。
谢灵犀眼神越发阴毒，死盯着同车的少女。谢无昙今日也是身着院服，那张脸并没有因为一身蓝灰色而显得单薄寡淡，反而将她原本清艳的眉眼衬托越发超凡脱俗。
明明是同一个父亲，为何女儿却差那么多。谢灵犀只称得上长相端正，而她谢无昙却可谓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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