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戴着耳机，魂都要吓飞了：“大姐，你发什么神经？”
齐双双没回音，她已经按掉主机趴在了桌上，胳膊压着键盘，脸藏了起来，不给人看。
赵曜一头雾水。
网吧里有人谩骂，他当即摔了鼠标站起身。
人高马大的，眼神泛着凶光，年轻气盛还嚣张，痞子一样不好惹。
骂声渐弱。
赵曜把t恤的短袖往肩膀撸，露着两条腱子肉鼓鼓的手臂，他跟个护卫一样，眼睛到处瞪视，脚在不轻不重地踢齐双双，试图让她气炸了跳起来打他。
但她没有，这很反常。
赵曜咽了口唾沫，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去上厕所的女生回来了，他急忙喊：“附子姐，你快看双双，她不知道怎么了。”
何附子拍拍齐双双的后背：“双双。”
齐双双依旧是趴着的。
何附子把自己的电脑关了：“让双双趴一会儿，等她，”
“齐双双——”
网吧门外倏地传来暴喝，打断了何附子。
“我操，双双她爸怎么找过来了？！”赵曜惊得一抖。
何附子吸了吸气，她跟赵曜对视一眼。
两人异口同声。
“快撤！”
.
然而撤慢了，没成功。
前台那儿来了场老鹰捉小鸡。
确切来说，是盛怒中的老鹰，和战战兢兢慌不择路的小鸡崽子们。
赵曜嗷嗷叫：“齐叔，你冷静点，我们才刚来没一会。”
后面的何附子紧跟着说：“上网时间可以查的，真的没多久。”
老齐冷静不了，非要揪出闺女好好批一顿。
还是一道来的周平章走进网吧，按住他的肩说：“老齐，你闺女不对劲。”
老齐经平章一提醒才发现以往这类情况，闺女铁定冲在第一个，跟他正面刚，这次却躲到了附子的身后，在小队的尾巴上面。
也不顶嘴。
从他出现到现在都不做声。
正当他要把拦着他的两孩子一手一个拎开，抓住闺女问出名堂之际，他看到了闺女的脸，好像湿湿的。
哭了？
老齐瞪眼：“双双你！”
闺女捂着脸跑了。
老齐要去追，周平章递给他一根烟：“去厕所了。”
“我真的要被气死。”老齐接过烟，他跟平章来庞山有事，听人说在这儿见到了他闺女，于是他直奔网吧，一逮一个准。
气氛略僵。
何附子去把买了没吃完的零食收了收，袋子挂在手腕上和银镯贴在一起，她又把自己还剩一小半的小鱼肠塞兜里，检查了一下三人的座位，确定没落下什么就回到前台，对蹲在门口吞云吐雾的中年人道歉：“齐叔，来这上网是我带的头。”
赵曜要扛走责任，何附子对他使眼色，阻止了他。
老齐问道：“是找学习资料吗？”
何附子：“不，”
刚发出气音就捕捉到周平章瞥来的一眼，她福至心灵，默默地抿起嘴，就当是了。
赵曜不可能在这时拆台。
老齐的怒气稍退：“那你们跑什么，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何附子又去望周平章，偷偷的。
这个举动有求救的含义，也有倚仗与信任。
周平章背靠门边，手上拿着一瓶水，无动于衷：“问你话呢，跑什么跑。”
何附子轻瞥了下嘴角，把袋子从左手换到了右手上面。
左手原来挂袋子的地方红了。
女孩的皮嫩又白，那圈红很是显眼。
周平章随意屈着的腿伸直，他朝她侧身迈了两步，食指拨开袋子口探进去，一捞全是膨化食品。
捞半天也就选了一袋雪饼。
周平章咬着雪饼袋子撕开，冲老齐道：“让你那一嗓子吓的吧。”
老齐叹了声：“我也是气的。”
“马上高三了，就怕她心野了收不回来。”
何附子立马说双双在学习上有多用功。老齐的面色平和了许多，“不是才上了没多久吗，你们的网卡呢，不用退钱？”
卡都在赵曜那儿，他忙去办理。
几人都在等齐双双。
何附子见周平章吃完了一袋雪饼，就又找了一袋递过去，小声打听：“你们来庞山做什么呀？”
周平章没要雪饼，他喝了几口水冲掉口中的甜味：“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何附子：“……”
“我十九了，是个成年人了。”她咬牙。
周平章目光一扫地上：“十九岁的成年人，你兜里的小半截鱼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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