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高百万出了“卷雪观”,跨上摩托车一直往青龙寨上赶过来。往西刚下宋平公路,就看见龙泉河老石桥以西,赵志来、王有兴两个推着自行车也迎面走了过来。三个人就在桥上站住,王有兴问:“高经理!你怎么从峡口镇上过来,昨儿晚上没回家啊?”高百万笑着说:“老弟,你眼光可真行啊!有个朋友昨儿特意来请我,去峡口‘卷雪观’看阳城曲艺团演出了,昨儿晚上直看了大半夜。嗨!你们不知道啊!那女的一个个长得……唉!真跟那花儿一样。”
王有兴见他美得又巴咂嘴又摆头,便转脸看着赵志来说:“高经理说的没错。我在阳城也看过这个曲艺团演出,那女的一个个真跟天仙一样,要多美有多美。”高百万“哈”地一声笑起来:“老弟,嘴上没火叫你说着了,真叫个色艺双绝啊!你们猜我这会儿正要上哪去?我正要去请你二位哩!今儿后晌也一饱眼福去!我问过了,就只剩今儿一个后晌了。你们这会儿上哪儿去?过这个村没这个店,想吃饺子没这个馅了!”
赵志来见他两个都夸那女演员长的好,心也动了。高兴地说:“好吧!多天也没看过戏了,想看看就看看去!我们去乡政府汇报村办企业发展的事,一结束就上‘卷雪观’去。”高百万大喜:“好!好!好!我这会儿先到工地上看看,立马就折回去,今儿中午我请客。十二点前,咱们在‘卷雪观’不见不散!”三个人商议已定。
高百万见赵志来两个骑上车,往金谷街上去了。连忙来到教学楼工地上高声对众人说:“天也已经不算热了,从今儿开始恢复正常上班。我看有几个早都憋不住了,再不回家狠狠放几炮,干活都没精神了。”众人听了都高兴。在工地上查看一遍,又对二工头吩咐了几句,便急急骑上摩托再往青龙山峡口“卷雪观”上返回来。
摩托车依前在停车场寄放了。忙忙走来观上时,只见一个黑汉正在观前空地上背叉着手游荡。原来他便是峡口镇上高百万远房一个姓曹的表侄,如今受聘在“卷雪观”里担任保安队长。见高百万来了,便迎上来。高百万抬手看了看表说:“约摸就要到了。你都安排了没有?”姓曹的道:“安排了!小菜一碟!”话落音转头看时,王有兴在前,赵志来在后,两个人顺着涧边石板路已经走上来了。高百万使个眼色,曹队长进楼去了。
高百万转身上来迎住二人说:“演出就在六楼,是午后三点开演。咱先在楼下开个雅间酒足饭饱了再去观看也不晚。”王有兴惊奇地问:“这儿什么时候开业的?好大的气魄呀!”高百万说:“也只半年不到吧!里头装修得就跟皇宫一样。他这里一开业,阳城“桃花溪”宾馆里漂亮小姐都吸过来了。今儿也叫你好好见识见识。”边说边一同往大厅里来。众人举目看时,果然金碧辉煌,精光射目,陈设高雅,小姐靓丽。
高百万先去服务台上交涉了半天。三个人便跟着一个穿着白色翠花儿旗袍的苗条小姐,一直走过大厅,来到北尽头一间前窗临涧的阁子前。那小姐边开门边对高百万介绍说:“这是066牡丹厅,坐阁子里看雪喷,开窗子听涛响,是最最优越的位置。歌舞厅在六楼,今儿下午是最后一场,三点钟正式开演。”
说罢便走回服务台那儿去了。
王有兴先推开这阁儿的门看,但见明窗净几,盆花芬芳。转着身看了一圈儿,却发现一幅帘子后面有一独扇小门,推开探头看,原来是一间卧室。室内昬昬暗暗,掏出打火机走进去打着一看,“哇”一声叫将起来:“我的乖乖!这是不是就叫个‘总统套房’啊!”原来这卧室内墙上挂美人图,地上放塑胶花,锦被绣枕,满室馨香。出来顺手关了门,一脸惊奇地看着高百万问:“高经理!这不是奇了怪了,喝酒的地方再设计个漂亮卧室干什么呀?”
高百万哈哈笑起来:“这一回你开眼界了吧?这就是人家外国的习惯,酒色不分家。喝罢酒免不得就要办那个事儿,多方便呀!早点儿说定了:你年轻优先,这个套间就让给你了。”
王有兴正新鲜,小姐进来点菜。高百万请赵志来点了两个,又请王有兴点了两个,自家也点了两个,又要了一瓶“杏花村”。这小姐娇滴滴嗔怪道:“只六个菜呀!太寒酸了呦?”高百万道:“行了!俺哥仨今儿来主要是为的这个!”
边说边抬手往这小姐胸脯上指了指。那小姐装作嗔怪的样子,屁股一扭出去了。高百万连忙对着门外又喊住那小姐吩咐道:“喂!记住把那两个房间给我留住。”
不多时,三个穿一色黄旗袍的小姐,亮闪闪的一溜儿都捧着一副小托盘,扭扭摆摆地进来了。酒肴、酒盅、筷子等物都放在桌子上,便每人傍着他一个坐下。王有兴一看,果然一个个都是粉面□□,香气袭人。高百万伸手去拉住王有兴身边那个年龄最小的嫩手说:“小美人,你一见年轻的就忘记我了!”那小的推开高百万的手,娇滴滴的嗔怪道:“我就不喜欢你这胡子拉扎的!”
一扭身,一只玉臂就勾在王有兴脖子上了。众人都笑。看这小姐时,果然嫩得豆芽儿一般,柳眉星眼,肤白貌美,十分的水灵艳丽。王有兴只觉得浑身电麻麻地,身子骨早已酥了半边。
高百万笑着对那小姐道:“好!好!好!你可要把我这位小兄弟侍候好啊!”三个小姐轮番执壶斟酒,嬉耍热闹。酒过三巡,菜品五味。高百万也早把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姐揽怀里坐腿上了。赵志来却是矜持,不肯使出本事来。再看王有兴时,那年轻小姐也早已自己坐他腿上,一只手搂住他脖子,每端一盅,都是先舔一舔,再往他口里送。粉脸相偎,淫言浪语。赵志来一见,抬手看看表,起身走了出去。身边的那个小姐见没了伴当,也悻悻地出去了。高百万见他两个都走了,又闹了一会儿。一手揽住腿上那小姐的细腰道:“走!走!走!我也早都憋不住了。”两个紧搂着顺手带上门也走了。
这水灵小姐见他四个都走了,在王有兴脸上先“叭唧”亲了一口,拉住手就往套间里拽。此时,王有兴便是金刚铁汉也把持不住了。况且身子骨早就差点化在了她怀里。被这小姐把他拽进去往床上一推,也不开灯,先急急地帮他脱了衣裳,就悄悄绕到床后墙角处躲了。王有兴全身□□着正要伸手去摸她时,不料“嗵”的一声门开处,电灯“唰”的一亮,霍地闯进两个人来。
王有兴猛一愣怔,尚未反应过来,早被臂上刺着一条靑龙的长汉,顺手揪住头发拖下床摁在地上。一只脚踏住,指着墙角处圪蹴着的那小姐吼一声:“你给老子戴绿帽子来了!”
那小姐“哇”地一声,指着王有兴哭起来:“是他把我逼进来的呀!”假哭着一闪身出门去了。
两条大汉“嗵”一声先关上门,口里骂着,拳脚皮带一齐下,只听“咯嘣”的一声响,王有兴的一条胳膊断了。痛得呲牙裂嘴,汗雨通流。赤条条趴在地上“哎呦妈呀”不动弹了。那长汉道:“你狗日还装死哩!老子给你清醒清醒。”顺手掂过桌子上一个暖水瓶,照着他光屁股上“唿啦啦”浇了下来。王有兴“妈呀”一声,一个鲤魚打挺跪在地上。那长汉道:“拿绳捆了,送派出所治他狗日□□罪去!”
王有兴一听,赶紧跪前一步,一只手抱住那长汉的腿哭起来:“爷们,我错了!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叫我表爷赶紧来呀!”那黑汉照他光屁股上“啪”地踢一脚问:“你表爷是谁?”王有兴说:“就是俺青龙的村支书赵志来呀!”黑汉对那人说:“既然他愿意请人讲和,就叫他写个认罪书,两千块钱私了算了,也免得张扬出去丢你的面子。”
王有兴连忙答应:“我写,我写!可是爷们,我身上只有百十块钱呀!”那长汉听了,上前往胸脯上只一脚,将王有兴又踹了个仰八叉。骂起来:“没钱敢来玩女人,这不是□□是什么?捆了!”说着就要拿绳来捆。王又兴又哭求道:“我借,我借。”黒汉又对那人说:“先叫他写!”顺手就从上衣兜里掏出纸、笔放在了桌子上。王有兴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拿来裤衩连忙穿了,起身站在桌子前,哆哆嗦嗦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字,道是:
“承认□□属实,情愿赔尝两仟元私了,青龙村王有兴。年,月,日。”
那黑汉上前看了,又拿出印泥往桌子上一扔,看着王有兴再捺了指印,就拿起来折叠了装进兜里恶声问:“说!你找谁借钱?”王有兴道:“去找我表爷,青龙村支书。这会儿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屋里或是上楼去了。”黑汉便对那人说:“先叫他老老实实跪着!”说罢便走了出去。此时,王有兴跪在地上,头青脸肿,搭拉着一条胳膊,屁股上和那胯裆内的潦浆泡儿,直如苞米花子一样鼓起一层,痛得咬着牙直是“吸溜”,滿头汗直往下淌。真的是羞惨无地,恨不得一头碰死。有诗为证:
三杯两盏入深闺,
轻狂愚夫中计深。
本欲捉奸反被捉,
木匠做枷戴自身。
却说高百万见赵志来出门上楼去了,便紧搂着那小姐也跟了出来,打发她走了,就在大厅里沙发上坐着喝茶。果然一杯茶尚未喝完,便见刚才与王有兴亲热的那个小姐眉飞色舞地跑来了。说:“上钩了!这会儿曹队长两个正审案哩!”高百万听了,连忙打开兜子掏出一张钱,往她胸口浅衣领子里一塞道:“我的好玲玲!奖你一百元,做你的生意去吧!”玲玲笑着上楼去了。
约摸又过有一根烟的功夫,才见赵志来气呼呼走过来说:“亲家!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呀?有兴这个没出息的惹祸了!”高百万仰起脸笑着问:“惹什么祸了?”赵志来道:“我在楼上正等着看演出哩,他这儿保安队找我说:你村有个王有兴在一楼‘牡丹厅’里出了事。下来一看,身上叫皮带刷得青一块紫一块,胳膊打断一条不说,屁股上还浇了一壶开水。一屁股两腿上都是燎浆泡。他签字画押,承认□□人家女人了。这会儿正跪着求情两千块私了哩!你看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高百万问:“这会儿人怎么样?要不了他的命吧?”赵志来道“看样子外伤不轻,好象没有致命伤。”高百万鼻子一耸,“哼”了一声。问:“怎么样?你没看他服气不服气?还捣不捣蛋了?”
赵志来见他阴阳怪气,幸哉乐祸的样子,便埋怨道:“亲家,你是不是喝醉了呀?”高百万道:“亲家,不是我喝醉了,是你喝醉了!我给你说明了吧。就是这个小人,他要玩我难看哩!诬告我的红砖跟楼板的质量差,一张状子给咱两个都告上去了。也无非你青龙这个小工程没揽到他老表手里,他就背后捅刀子嘛!要不是老郑够朋友,赶紧给我捎个信儿,是真是假?咱俩这面子还往那搁?因此上,略施小计叫他娃子吃点苦头受点罪封了口。这把柄攥在你手里,叫他往后永远不得翻身。他这会儿既然求情私了,咱就给他收收场去。”
赵志来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压着一肚子火,转身又往“牡丹厅”里来。尙未进门,便见那两个汉子就冲着他吵起来:“你们磨磨蹭蹭,到底想不想管?干脆公事公办!”赵志来赶紧陪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高经理醉了,叫我找了半天,吐了一床一地,叫你们久等了。”话没说完,便见高百万在后头前颠后偃,东倒西歪的跟着也来了。进屋里双手抱拳,满脸愧疚地对那两个说:“对不起!对不起!常言说酒是二毬水,他肯定是喝醉了鬼迷心窍。你们不知道啊!他就是咱这山前青龙村里有名赫赫的一村之长,还是党员呐!进了公安局还不判他三年五年,毁了他一辈子。你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抬抬胳膊叫俺过去,乡邻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年头,花花世界,何必认恁真哩!”
高百万边说边在身上几个兜里掏。数了数猛的抬起声音:“哎哟!真不好意思!这会儿也就只有这一千五百块了。”说着把钱递了过去。那长汉见了,立马翻了脸吵起来:“不行,老子干脆公事公办!”一步跳过去,揪住王有兴头发挥拳便打。高百万连忙横身挡住:“贤弟!贤弟!你听我说:这会儿人生地不熟,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下欠五百,你就记在我姓高的名下。就算是我欠你老弟行不行?你这服务台上的刘小姐,我们老相识了,就叫她先作个担保总可以吧!明天我不送来,老弟你只管找她要钱!你若还不信,我这会儿就请她来给你写个保证。”
那长汉哪里肯依?正在争竞,却见那黑汉推了他一把道:“高经理虽说不认识我,我认识他。疏财仗义,最讲朋友。只要他承当的事,你别说刘小姐,干脆我担保了。”边说边接过那钱,硬是塞进了那长汉衣兜里。转身恶狠狠地对王有兴道:“要不看高经理面子,非叫你狗日进班房喝几年稀饭去!”话不落音,就在王有兴屁股上“啪”的踢了一脚,喊了一声:“滚!”王有兴连忙用-只手穿了衣裳,耷拉着一条胳膊,叉巴着两条腿一瘸一拐出去了。
那长汉见王有兴出去了,连忙笑着把认罪书和钱都塞到了高百万的手上。高百万赶紧与赵志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后跟着王有兴都走了出来。来到楼前小广场上,赵志来便狠狠地埋怨起来:“那场合都是逢场作戏开玩笑闹着玩的,你娃子倒是玩起真格的了。那认罪书是敢写的吗?你这一下子可就攥在人家手里了!”王有兴一听,圪蹴在地上哭了起来。
赵志来叹了口气,也圪蹴在地上。对高百万说:“虽说你两千块钱救了他这一时半会儿,保不定人家往后不折腾,要来讹他诈他勒索他。他穷得梆梆响,翻了脸告上去,还不照样判他的刑。一家老少,娃子大人全毁了!高经理,你在青龙山有名望的人,大仁大义,你不救他谁救他?常言说‘杀人需杀死,救人要救活’。算我求你,你要积福把这娃子屁股擦干净了,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高百万“唉”了一声叹口气。顺手把两条裤腿往上一撸,也圪蹴在地上说:“是啊!有兴。我这会儿想想,很可能你今儿惹的不是头啊!也就是今年春暮间的事嘛!高平县城关镇那个姓李的镇长,本来年轻有为,前程无量,眼看就接替镇党委书记哩。不小心招惹了这号灾星,也是先写了认错书,当时三千块钱私了了,想着一了百清没有事了。不料半月二十天不到,又找到他办公室讹他两千。又仨月不到,再讹他五千。姓李的一拒绝,人家拿着他的认罪书-起诉,就出事了!丢班房里了!他前脚走,老婆后脚也跟他离了婚。劳改受罪,妻离子散。有兴,我敢肯定,你今儿也遇上这灾星了!这可是狗皮膏药,只要一贴身上,可就揭不下来了。他只要看你榨不出油水,你立马还得进去。”高百万活未说完,王有兴“哇”的一声,一条腿跪在地上又哭得更叹了。
赵志来见他直管哭便生了气:“别哭了!赶紧商量个办法。”王有兴一听不敢哭了,两眼泪花花的只看着赵志来。赵志来对高百万说:“高经理,我看今儿这事,就是赖也只能赖住你了。我已经说了,你只要能救他逃过这一劫,别说他,就连我也永远忘不了你的情。”
此时,王有兴求救的两眼泪矇矇的,只看着高百万。却见高百万忽然表情凝重起来。似有所悟的点着头看着王有兴说:“你别说情。说起情,这会儿我倒是想起来了。我问你:金谷街东南角上原先那个姓郭的,活着的时候,赶一辈子公猪那个孤老,是不是你叫他表爷?”王有兴一愣,当时连忙点了点头说:“是啊!我听说那是我岳父的舅家表叔。”
高百万很隆重地又低声问:“你知道我与他什么关系?”看着王有兴滿脸狐疑着只摇头,紧接着又问:“他堂弟媳娘家哥叫张财娃,你知道吧?”王有兴又摇了摇头。高百万说:“我约摸你也不会知道。我就对你说明了吧!那张财娃可不是别人,他跟我连襟张明堂可是没出五服的弟兄。所以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亲戚摞亲戚,你也该叫我表爷哩!我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我那连襟又是个要面子的。今儿这事我要是看着不管,对得起谁?亲戚们往后知道传开了,背地里会怎样评价我?”王有兴听到这里连忙擦着泪说:“表爷,我失礼了。我原先不知道啊!”
高百万巴咂了半天嘴,忽地往起一站,看着赵志来说:“常言道是亲三分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娃子掉进火坑里不救啊!我明天赶紧来找找关系,最好能找他公安局内部的人,他们跟这道上都勾着手哩!估计摆不平也差不多,无非再花三千两千块钱。钱算啥?有兴这娃子他还年轻啊!”
赵志来见火候已到,也起身对王有兴嚷着说:“只要高经理能摆平,你娃子往后可要多长长脑子。现在请高经理摩托带着先去治治你胳膊要紧。”王有兴止住哭,起身叉巴着两条腿一瘸一拐,跟着来到停车场上。先寄了王有兴的自行车,看着高百万摩托车载着王有兴去医院走了,这才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道:“这一计使的好,管他娃子往后再不敢张狂了。”长出了一口气,看天上时,不知何时日头已经钻进乌云堆里了。骑上车出了峡口镇,顺着宋平公路约摸走有五七里地面时,背后一阵紧一阵的凉风已经兜了上来。回头望那青龙山上,却早雷鸣电闪,风起云涌,飞砂走石,播土扬尘。
赵志来往前紧赶了一程,风更猛了,天也黑了,铜钱儿大的雨点稀稀拉拉已经砸下来。看看快要下了宋平路往西走上村道时,却见前头好似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急忙忙也正在往前赶。借着电光定晴了看,那不是荷花是谁?连忙使劲紧踏了几圈,赶上前一蹦跳下车子叫起来:“荷花!原来是你呀!为什么不骑上走啊?”
荷花扭头看见,噎着风边走边说:“噢!……是三叔啊!我……车子慢洇气了。”赵志来问:“你去哪儿了?这会儿打雷撤闪的”荷花道:“我送小梅去峡口镇她外婆家回来。”赵志来说:“荷花,你车子叫我推着,你骑我车子前头先走吧!眼看暴雨下来了!”荷花说:“你先走吧!没多远了!”
荷花话未落音,头顶上“刷”的一道电光闪过,“嚓”的一下就将黑锅似的苍穹划成了两半。紧接着“嘎喇喇”一声炸响,一股子铁腥味,把人噎得换不上气来。荷花猛的一颤,差点把车子撂在了地上。大雨点子又“噼噼啪啪”加密了。赵志来大声说:“还有恁远的路,你一个人我能放心吗?快!你赶紧骑上先回。我推着走!”边说边抻手把荷花的破车子拽住了,荷花只好接了赵志来的车子。赵志来又连连催促:“你赶紧前头走吧!一会儿我送你屋里去。”
荷花问:“你没有吃饭吧?我先回家做饭去!”赵志来答应一声,看着荷花骑上车子被风裹上走了,连忙把那辆撒了气的破车子连推带掂,“呱呱哒哒”从后头撵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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