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择偶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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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辞虽然在一开始时闪过无措的表情，但很快就平静了面色。不卑不亢，声音不大却带着力道。
“如果这位同学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可以选明晚朱老师的《性行为与安全教育》这门课。”
还别说，旧辞不是瞎掰的，真有这门。正如这位同学所说的，现在社会很开放，学校也紧跟潮流。
周围有人笑出来了，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那人脸上挂不住，讪讪地坐下了。
沈清川悬着的心也轻松下来，他微抬着手对着旧辞的方向伸出拇指，点了个大大的赞。
旧辞以巧妙的方式化解了刚才的尴尬，可还没完，较上了劲似的，坐在刚才那人隔壁的男生举手站了起来：“老师有男朋友吗？是被压的还是压的那一方？”
说完，他还露出一副特别无害的表情，真像个好奇求问的学生。
这帮人简直辣鸡智障。
因为有了网配圈乱七八糟的几出，沈清川自然地把旧辞归为需要被人保护、容易受伤害的的一方。但沈清川见旧辞神色还算正常，觉得这次他应该也能轻松化解掉。其实他不需要为旧辞这么担心，旧辞好歹是工了几年的社会人，对付学生，应该有自己的招数。
这问题已经偏移了对授课方式建议的范畴，但旧辞还是从容应对了这个提问，只回答了第一个。
“没有男朋友，我对年纪比自己小、行为幼稚、心智不成熟的小p孩没什么兴趣。”
话音落完，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好了，下课吧。”
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就愉快地结束了这堂课。
呆在教室里的学生们一颗心早就飞奔回寝室了，哪在意刚才发生的小插曲。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那俩男生是一伙的，学生捉弄老师早已司空见惯。虽然有些人确实对旧辞的性向感到意外，但人家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不遮不掩，非常真诚。
那两个人张口闭口不离同性恋，恐同即深柜，自己都不敢承认吧。今晚的选修课，这两位存在感十足的人在人群散开的时候得到了不少打量的视线，有几个同学还特意绕道围观几眼，像看稀有动物似的。
沈清川是在他们后面，不然还能好好欣赏他们红一阵白一阵颇为滑稽的脸。
旧辞应该是要等学生散了后关教室门，所以他还没走，仍然站在讲台上。大家对旧辞的印象都不错，虽然出现了不愉快的小插曲，但还是会在出门的时候有礼貌地道声“老师再见”。
旧辞一一微笑点头，心情也不错。
可沈清川越走近，越觉得站在讲台上的那道身影坚强又寂寞。
这才是他第一次上旧辞的课就碰到了没事找事的人，那么在以前，或者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旧辞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至少之前有过一次了，虽然是同一批人。
这个社会，对同性恋仍然存在着很多的偏见。更何况，旧辞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他还不能生气，还得跟学生讲讲道理。
好气哦，他们好讨厌哦，可却偏偏还要保持微笑。
沈清川留意到刚才那两个男生落在了最后，想了想，拉住严惟使了个脸色。严惟会意，干脆找了个靠近走道的位子坐下了。
那两人见沈清川他们还不走，本来犹犹豫豫的步伐便只得往门口去，只是在出去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旧辞一眼。
旧辞把电脑关掉，一抬头，看到教室里还有几个人。“同学你们还不走吗？要关门了。”
严惟笑眯眯：“陆老师你还记得我们吗？”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弋，还指了指沈清川。
旧辞微微地笑着，那笑容里少了份课堂上面对学生时的严谨。沈清川发现他的耳朵泛着一层红，真想在他的耳垂上亲一下。
“记得啊，你们也报了这门课？”
他的视线扫过教室里的三个人。
沈清川在被他瞟到的时候很怂地侧了侧头，他刚才正想入非非着，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严惟指了指沈清川：“跟着他报的。”
沈清川眼神闪了一下，严惟把梗抛了过来，沈清川知道他是有意的，只是还是辜负了严惟的好意没接住。他不说话，只是以笑回应着。那姿态装逼范十足，倒也没有特意的不礼貌。
严惟不知道沈清川搞什么名堂，本来一开始就该是沈清川搭话的，怎么倒让他操心起这事来了。沈清川不给力，严惟只好接话道：“老师，其实我们报的是礼拜四晚的课，反正今天有空，先过来看看。”
这话仔细琢磨是真够假的。
旧辞的课不是什么专业课，能学到的知识也不多，一般的学生都不会浪费自己大好的休息时间来上课。
“没关系，礼拜四放的视频不一样。”
“哦好，礼拜四还会过来的。陆老师，一会儿我们要去吃宵夜，要一起吗？”
严惟尽职尽责地帮沈清川创造一切可以利用起来的机会。
“学校后门那条街？”
沈清川听他这么问，眼睛一亮，以为旧辞是要一起去了。
谁知旧辞在严惟“嗯”了声后就说道：“那我推荐你们最外面那个摊位的臭豆腐，我就不去凑这份热闹了。”
旧辞在他们离开后关了门，一开始还是走同一条路，后来就分开了。
一路上，沈清川挣扎纠结矫情了好久，终于没忍住，在分别之际道了声“老师再见，路上小心”。他特地压了点嗓子，面部表情紧绷，有种装腔势的严肃感。
旧辞看着沈清川，沈清川别提有多紧张了，真以为他要把自己认出来了。就像淘气的小老鼠被精明的猫咪抓起来了。
旧辞露出笑意，说：“好的，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旧辞都已经背过身了，沈清川像只招财猫一样摆着手。终于，直到旧辞转弯看不见了，沈清川才回过神来。
严惟终于憋不住。“川儿你刚才什么情况？一句话都不说，到底是你在追陆老师还是我啊？”
虽说沈清川一开始就想着即使暴露了自己是河川也没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真碰到了旧辞，沈清川又忸怩了起来，还有点小害羞。然后，他在听到旧辞说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小p孩没什么兴趣之后泄气了。
当然，“行为幼稚”、“心智不成熟”这两个形容词被他自动屏蔽了。
本来在网上旧辞都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倘若又知道自己是他课上的学生，或许那种年龄差更加明显了。
饶是沈清川的心理年龄再怎么成熟，也改变不了自己比旧辞小七岁的事实。
三岁一代沟，他和旧辞隔了两条沟呢。
但如果那沟很窄，应该也是能跨过去吧？沈清川自我鼓励，觉得下次一定要多和旧辞亲近亲近，不能都让严惟表现了去，他今天都没怎么给旧辞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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