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向萧怀璟低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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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月斋被青石派人送回了代府。
与此同时，代府内。
一群丫鬟婆子们闹哄哄地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正站在长凳上，手里拿着一根白绫，作势要在庭院里的树上上吊。好些人爬上爬下地想给这位姑奶奶救下来，但爬上去一个就被踢开一个。
代中益气的脸色都青了：“你下来！你先下来！有什么事咱们再好好说，你一个正经人家的大娘子，在院子里寻死觅活的做什么？！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李氏扯着嗓子嚎哭：“老爷，你只偏心着那对贱人母女，就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代月斋这个小贱人使计让太子殿下抓了月雁，又让我挨了罚，整个府里现在都在看我的笑话！”
她尖锐的哭声整个院落都听的一清二楚：“老爷您甚至不敢往刑狱里递一递消息，月雁小小年纪，肯定过的苦极了！”
代中益急道：“那是太子殿下下的令，我能有什么办法？月雁是我女儿，我也担心。但是刑狱是什么地方？那是你能随便递消息的去处吗？”
李氏一听，立即嚎哭：“哪家的大娘子做成我这般窝囊模样！我这还不如一根白绫吊死了事，大家都干净！”
大家都看出来李氏是在逼宫，不是刻意寻死，但李氏这番做派实在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这闹得底下的下人们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憋的辛苦。
在李氏旁边，一个面容清瘦，精明眼，薄嘴唇的嬷嬷穿着一身绣银丝的灰蓝长袍，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边还摆着一盏清茶，一碟瓜子儿，正磕的悠哉悠哉。
听李氏在哪儿哭，她还不慌不忙地插了把刀子：“大娘子就算是真伤心也得留些力气下来。太子殿下让奴婢教导您的规矩，这时辰是一刻也不能差。呀，看看这时候怕已经快到巳时了，大娘子你也该准备继续学规矩了。”
一句话落下，李氏呆滞了一下，继而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啊——！”
彩云、倩云和常妈妈三个彼此对望一眼，忍不住摇摇头。
太子殿下派来的这位嬷嬷真是好生厉害，打着学规矩的名头，不到半个月，就把李氏折腾的人都瘦了一大圈。
什么吃饭要有规矩，食不过三，饱要七分。走路的步子不能太大，坐也要规规矩矩，笑不露齿。
一旦李氏做错了一个动作，倒也没有惩罚，嬷嬷只会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娘子错了，奴婢请大娘子再来一遍。”
这软刀子磨的，可把李氏气的够呛，五天请了四次大夫。
可偏偏这位嬷嬷又是太子殿下的人，代府全家上下都得把对方当尊佛一样的供着，李氏反抗不得，又加上代月雁都已经被关了那么久了还没有被放回来，心里一急，就开始寻死觅活。
常妈妈不想再看下去，赶着彩云和倩云两个预备回初月院，但刚一回头，就看见代月斋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三个人都不由一怔，继而欣喜若狂：“二姑娘你回来了！”
院里的人纷纷扭过头来，李氏肿成核桃泡的双眼也顿时朝大门口看了过去。
代中益连忙拍手：“月斋你可算是回来啦！回来好啊！回来好啊！你长姐忙着打理内宅事物都已经累得病倒了。现在家里家外是一团糟啊！你回来了，你母亲这边也有个帮手啊。”
李氏一听，又受不了了，她指着代月斋的手指都在发抖：“她为什么能回来？！为什么我的月雁就回不来？！都是这个小贱人害的！她也该死在外面才是！”
这样不分场合的痛骂实在不好听，但代月斋知道现在李氏有多惨，也不想跟她多置气，只对代中益行了礼，稍微解释了两句，就回了初月院。
只是她越发冷淡，李氏就越生气，她双目赤红，恨不得拿手里的白绫勒死代月斋。
李嬷嬷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着李氏的目光看了代月斋一眼。
虽说不合时宜，但这位代二小姐当真是好颜色，也难怪太子竟然会特意将她遣来代府……
代月斋进了初月院后，再看一看这雅致朴素的小院子，心里升起了些淡淡的怀念。
算算被关进地牢的时候，她离开初月院已经快十四天了。
随后她将目光移向卧室窗边的不远处，在哪儿，一株嫩绿的新芽已经迎风长了起来。
是宋巍澜给她的花种，这十四天过去，花种也发了芽。虽然还显得稚嫩幼小，可身板挺的笔直，在温煦的春阳下，绿叶也显得鲜亮。
彩云在她身后说：“姑娘，这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种子在咱们院里发了芽。常妈妈说看起来像是花木，我们就没有动。”
代月斋道：“确实是花木。”
她走过去，蹲到新芽旁边，细嫩白皙的指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幼苗的叶子。
“彩云，你们找点竹子来做道篱笆，圈一个花圃出来吧。”
代月斋的眼珠在阳光下呈现出纯净的琉璃色，缓缓地说：“我想好好养着它。”
言罢，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疲倦可又坚定地自己站起来，朝院内走去。
常妈妈见她脸色不好，有些话想说出口，但又咽了下去，只吩咐彩云、倩云去烧点热水，以便给代月斋接风解乏，面色有些忧愁。
……
宋巍澜自爆了陈良的身份后，京都就掀起了一场震动，自然，这点动作还传不到扬州城，也传不到代中益这个小官的耳朵里，带给扬州城最大影响的，就是此前被春山庄抓走的无辜百姓尽数释放了，城内的空气总算活泛了些。
代月斋蹲在窗下，给碧绿的花木嫩芽有一搭没一搭地浇水。
宋巍澜那边还是半分消息也没有，不知是死是活，代月斋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常妈妈替代月斋接过了手里的水瓢，道：“姑娘回来已经好几日了，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闷闷不乐？”
代月斋摇摇头。
她不想说，常妈妈也不过问了，只道：“姑娘以后可有打算？”
代月斋一顿。
现在她也该想想已经怎么办了。
失去了婚约，让代中益误会自己攀上了侯府，萧怀璟那边又咄咄相逼……
这些事情总该有个了结的。
代月斋心里默了默，心里有了个很大胆的主意。但是她没有告诉常妈妈，只说：“万事都先等兰小娘的病有了眉目再说吧。”
闻言，常妈妈移开目光，轻声说：“姑娘，容我说句该死的话，万一兰小娘的病治不好了呢？您不能将一辈子都系在兰小娘身上，总该……总该为自己有些打算。”
“什么叫治不好了？”代月斋嚯的一下子站起来，“老御医难道对这病也束手无策么？”
常妈妈张了张口，却勉强笑道：“不是，姑娘想岔了。老御医说他心里有数，只叫姑娘放宽心就好了。”
代月斋回府后本去过兰香院，但院里上下都说好，老御医也没有多说话，她以为真的很好，老御医已经找着病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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