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她只能是我的笼中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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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溶溶，代府里的花已经开遍了。
代月斋辗转了一夜不曾睡好，第二日起身时脸色就不太好看。
彩云一面打了水来供代月斋净面，一面小心地问：“姑娘，方才有马夫来禀，说马厩里的马都套上缰绳了。我按照姑娘吩咐的说了，马夫就去了春山庄那边回话。”
代月斋听着，心中微松。
她替自己慢慢地揉着太阳穴，道：“好，你记住，无论谁来问我，都说我病了不能见客。”
彩云刚点了头应下，另一边倩云就从初月院外走了进来。
她一路上忙慌慌的，常妈妈见了都觉得诧异，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是、是春山庄那边来人了。”倩云对着常妈妈说了一句，又连忙跑进屋子里，对代月斋道：“姑娘，那天的青石大人又来了，还带着一辆马车，说是要请姑娘你去春山庄。”
代月斋手上一颤，刚留了两三分的水葱似的指甲立即断了一半，疼的她脸色发白。
彩云哎呀了一声，连忙抓住代月斋的手替她清洗伤口：“姑娘小心些，若是伤了手指可怎么好？”
代月斋愣愣地任凭彩云动作，好半晌她才看向倩云，问道：“你有对青石说我病了吗？”
“有。”倩云立即点头，“但是他说春山庄里的大夫都是从京城里带过来的，医术精湛，有他们诊脉，姑娘一定能尽快药到病除……”
什么药到病除，分明就是萧怀璟算准了她今日会假装托病不去春日围猎，所以一早就遣派了青石来接。
代月斋胡思乱想了一阵，最终还是随意套了件衣裙出院子查看。
代府在李氏的管理下本就是乌烟瘴气的一团糟，现在代中益和李氏双双病倒，代月华又忙着请大夫，又忙着打点刑狱中的官吏，简直忙的脚不沾地。因此代府里的仆妇和丫鬟们越发没有了规矩，现下里都挤在大门后瞧热闹。
“哟，这是哪里的马车，好气派啊，比咱府里的都气派。”
“这些人都好可怕啊，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一群人议论纷纷。
代月斋没理会她们，带着彩云倩云出了大门。
青石见她，立即翻身下马，行礼道：“见过二小姐，属下青石奉太子殿下之令，前来接二小姐盛装出席春山宴会。还请二小姐上车。”
代月斋勉强扯了扯唇角：“民女身子弱，昨日归家途中又偶着风寒，这会子怕是不能去春山庄了。”
“殿下一早就知道二小姐身子弱，因此昨日晚间就叫下人们备齐了各路名药，今日下午就送进代府，为二小姐调养身子。”青石说。
代月斋攥紧了手中帕子：“可路上颠簸，我怕……”
“这是殿下特意拨给二小姐的车辇，里头垫着名贵褥子，马匹也是训练纯熟的御马，一定不会让二小姐感到丝毫颠簸。”
这也有办法，那也有办法。
萧怀璟完全就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殿下说，今日的会面是他与代小姐的最后一面。这次过后殿下就会返回京城，到时候绝不主动再与代小姐有任何牵扯。但如果代小姐今天不去，任医师明天就会被召回京城。从此整个扬州城的大夫没有一个会替代府诊病，也不会有任何一株药材能流入代府。”
青石语气冷硬：“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请代小姐考虑。”
代月斋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涌起来，仿佛冻结了她浑身的血液。
萧怀璟是以兰小娘为人质在威胁她。
“……好，我去。”
代月斋抬脚预备往马车上去，可被青石拦住。
“代小姐，殿下的意思不仅是让你出席……”青石长眉一挑，目光落在代月斋胡乱套上的衣裙上，“而且要盛装。”
盛装二字似乎被咬的很重。
代月斋咬牙，忍着回去换了件春衫。
她不愿在萧怀璟面前多加装扮，就刻意从鹅黄、浅绿、软烟罗和天水碧几个颜色里挑了最浅的一个浅绿上身。
只是浅绿是极挑肤色的颜色，偏巧代月斋肤如山川冰雪，由绿色一衬，明媚的春光之下，她迎着风走来，步履款款，腰肢儿柔软如湖畔随风摇曳的柳枝。
她三千青丝挽在脑后，随便做了个淡雅素净的发髻，面色冷淡自持，端庄雅然。但她生了双妩媚的狐狸眼，略微笑笑，就好似前头的素雅淡漠都是故意装出的假象。
她越庄重典雅，越冷淡自持，越是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就越引的人忍不住想将她抽丝剥茧，细看紧裹严实的衣裳下，凹凸有致的春光、啧啧不绝的水色。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代月斋抵达了春山庄，随即就被青石带去了后院。
在踏进房间的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溺在了一团浓郁不散的酒气里，像是谁打翻了酒坛子，醇香浓厚的酒味儿连绵不绝，带着些许湿润与燥热。
但房间里静悄悄的，房间的主人似是酒醉了正在酣睡，连烛火也不耐烦，因此房内黑漆漆一片，连一丝灯火也无。只有薄薄的窗纸隐约透露着微光，照亮了一架檀木边的写意山水屏风。
代月斋进了房间后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身后的房门就已经被人带上了。
所有的日光顿时被隔绝在外，整个房间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代月斋紧紧地抿住唇瓣，只能慢慢地朝前走。
她绕过屏风后，才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的影子。
男人的金冠被取下来了，往日□□的墨色长发，如今如瀑般垂落在塌边。他的头颅靠在瓷枕上，微仰闭眸，平静地呼吸着，胸口有规律地起起伏伏。
团团的春光散落进来，微微照亮他俊美如玉的面容，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与薄唇，带着一种迫人的威压和寒意。
随着代月斋缓缓靠近，映照在男人身上的光线也被一点点吞噬。
她在离榻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脚步。
“太子殿下？”代月斋试探性地问，“您喝醉了？”
萧怀璟不语，似乎还在睡着。
不用面对萧怀璟，这让代月斋心中微松。于是她悄悄转身，打算避到屏风后面，待够一定时间就出门。
没想到她才转身，身后的男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一股大力从身后猛然钳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将她往下一扯。
代月斋身形一下子不稳，险些扑倒在床榻上，慌乱间用手按住了什么：“殿下……”
掌下是男人坚硬的胸膛，温热有力，中间只隔一层冰凉细腻的布料，男人胸腔中有力的震动清晰可感。
萧怀璟醇厚低哑的声音响在耳侧，带着几分性感的磁性：“别动……”
他身上是酒气和强烈的独属于男人的侵略气息，代月斋垂下的眼眸颤了颤，停止了挣扎。
“我头疼。”
萧怀璟缓缓地说，语气听不出半点睡意，根本没有醉酒之人的模样。
可他还是用浓黑的眸子盯着代月斋：“你替我揉揉，可好？”
代月斋的呼吸都在发抖：“……是。”
萧怀璟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腕。
代月斋慌忙抽身离开，却无法逃走，只能在萧怀璟静静的注视中跪到了床榻边。
随即她抬起葱白的细指，覆上萧怀璟的太阳穴，轻轻地打着旋儿。
晦暗不明的室内，萧怀璟的眼眸中似乎流淌着些许淡淡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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