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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当日,沈渔难得多睡了一会。最后还是被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给唤醒的。
沈渔心情颇好地洗漱完,便先奔去了厨房,只瞧见于微的身影从里面出来,手里还端着刚刚煮好的热粥。
早已习惯于微一袭白衣的模样,如今乍然换了身青色,竟再次叫沈渔看呆了几瞬。
感受到沈渔的眼里惊艳与错愕,于微压下自己暗起的嘴角,嘴上神色不显,道:“这粥刚出锅,还有些烫,你等会儿再吃。我今日去赶早集时,还买一些肉包子和蜜饯杏干,你可以先吃吃这些填填肚子。”
沈渔欣然接受,四处看了一圈,却没看到小二的影子,不由问道:“小二呢?”
“今日难得学堂放假,一早就跑出去玩了。”于微笑着解释道。
沈渔听了也没再多问,这的确是沈小二能做出来的事。
这小子除了功课,做什么事都是最积极的。
沈渔吃完早饭,同于微一起收拾碗筷,将东西放回橱柜时,却发现旁边还摆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竹篓,沈渔不免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说话间,便顺手将竹篓的盖子打开了,就瞧见里面一个一个橙黄色的大螃蟹,一个个被绑得方方正正的。正整齐地被安放在篓子里。
沈渔一时迟疑,抬头正对上于微的目光。
于微从容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吃螃蟹吗?我今早去集市的时候,正巧碰到有卖的,便买了一些回来。”
沈渔一愣,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感慨一句,于微却记在了心里。
“这些,花了你不少银子吧?”沈渔问。
于微闻言,道:“沈娘子不必挂怀,只是这螃蟹我还不会做,今晚怕是得多辛苦沈娘子了。”
话题轻而易举地被于微岔开,沈渔也未察觉。
待收拾完一切,沈渔和于微就准备带着纸鸢去登山了,沈渔看着自己备的糕点和水,突然想到院后还有一个乌云,忙道:“正好带乌云一起吧,也能帮我们驮东西。”
见沈渔转身就要往后院走去,于微连忙出声喊住了沈渔,道:“乌云今早被小二牵出去了。”
沈渔听了,立即有些着急:“不是说不能让他骑马吗?他还小,摔了怎么办?”
于微连忙安抚道:“只是牵出去走一走,没有让他骑。而且乌云温顺,不会伤人的。”
想起今早特意用乌云做条件,才让沈小二愿意今日去找朋友玩,于微说话时,还有几分心虚,不太敢直视沈渔。
沈渔却未察觉于微的异常,自顾自道:“肯定是小二这小子缠得你没办法了,我这弟弟我自己最了解了……”
丝毫没怀疑其中有于微的推波助澜。
没了乌云,这些东西就只能自己带上山了,沈渔随口说道:“好了,那这些就只能让我们自己带着了。”
“我来吧。”于微走近,将沈渔手里的包袱背到自己身上。
于微瞧着沈渔,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沈渔,道:“对了,沈渔,这个给你。”
沈渔面上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南瓜红辑珠蝴蝶花钗,模样精巧,上面南瓜色的玉石更是被打磨成一个个小南瓜的模样,配上青玉做成的叶子,上面的蝴蝶也竟像是要活了一般。
“这是……”
“我今日去集市的时候,觉得这个很适合你,想着这些日子得你照顾,也未曾好好谢谢过你。”于微说得诚恳。
沈渔闻言却道:“你又不是没给借住的银子,而且如今饭食也是你做,哪里还要谢?你太见外了,这东西如此珍贵,我不能收。”
说完,就要将东西塞回于微手里。
于微看着被退回来的锦盒,还有些发愣,正要说话,却见沈渔拿起纸鸢,就要出门:“好了,咱们快些吧,要不然等到的时候,天都黑了。”
于微刚反应过来,沈渔就已经踏出院门了。于微见状,也只得先将锦盒收了回去,跟了上去。
清河镇只有几座叫不上名字的山,被这里的人统一称呼为小青山,一年四季,但凡有什么踏青秋游之类的,几乎所有人都会想到来这。
好在山虽然小,但胜在多。
故而于微和沈渔去时也没遇到什么熟人。
“就咱们两个人去多无聊,不如再去问问芸娘吧,干脆我们一起去。”
走到一半,沈渔突发奇想道。
于微一愣,随即道:“这时去,若陈娘子早有安排了怎么办?”
闻言,沈渔赞同地点点头,道:“也是,重阳不比其他的小节日,说不定芸娘家里早就有安排了。我还是那日听到陈叔说他们家做重阳糕,我才想起来重阳要到了……”
一路上,沈渔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于微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递上一早就备好的水壶。
到了目的地,沈渔和于微也不急着登山,何时想先找个幽静的地方歇歇。
只是阴差阳错之间,竟然到了当初初见时的水潭。
沈渔走到水潭旁,给自己洗了个脸,随即坐在水边感叹道:“当初你刚来时,我还说要带你逛清河镇的美景,谁曾想今日才实现。”
于微闻言,也走了过去,在沈渔身旁坐下,道:“当时我初来时,还是你为我指的路。”
来时还是春天,如今也竟过了大半年,到了秋天了。
沈渔听到于微的话,笑了一下,又道:“不过你之后自己四处画画,也该对这也很熟悉了吧?”
于微听了,垂首笑道:“我也只在这周围转转,谈不上熟悉。当日四处寻景作画时,不少人提醒我,山中有野兽,不能贸然前往。今日之行,还得倚仗沈娘子。”
沈渔笑道:“野兽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些小兔子什么的,至于那些能伤人的野兽,都在后山,除了胆大的猎户会去以外,我们平时都是在前山活动。他们肯定是担心你不熟悉地形,瞎跑出了事,故意唬你呢!”
二人休息得差不多了,便继续往山上爬了,寻了山上空旷没什么树的一处,只是这会山上没什么风。
沈渔手里还拿着纸鸢,试了几次,那纸鸢都飞不起来,沈渔顿时有些气馁。
于微见状,替沈渔捡起掉在地上的纸鸢,道:“先吃点东西吧,等有风了再放也不迟。”
沈渔闻言,只好点点头。
于微在地上铺好布,才让沈渔坐下。
这风迟迟不来,沈渔吃饱了就有些犯困。于微注意到沈渔的打盹的小动作,轻声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等起风了我再叫你?”
沈渔摇摇头,为了避免自己因无聊而睡着,便主动找起了话题:“我听说谢县令已经启程北上了,福生馆的事是不是得等新县令到了才能办好了?”
于微闻言,点点头,道:“不过谢县令去之前,已经派人去调我在京城的籍贯讯息了,等新县令到了,处理起来应该也容易。”
沈渔听了,不由感慨道:“唉,也只能这样了,他们官府做事,咱们这些小百姓也不能说什么。”
于微听着沈渔的感慨,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沈渔打量了于微一眼,有些迟疑道:“于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从前在宫里,是怎样的?”
于微自然注意到了沈渔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模样,只觉对方真实可爱,并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的,道:“我从有记忆起,就在宫廷了。和我一起的,还有因各种原因进了皇宫的小孩,一开始是由老太监负责照看我们,等我们到了年纪,再决定我们的去向。我比较幸运,遇到了我师傅,就将我带去画廷了。我也是那时候开始学画的,等后来学会了一些东西,也就负责给宫里的皇帝妃子,或者宫外的皇亲重臣画画……”
“那你岂不是差点……”沈渔下意识地朝于微身上某个方向看去,实在不能怪沈渔多想。于微的话加上于微的经历,太容易让人情不自禁往某处想了。
于微脸上泛起红晕,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沈渔你……”
沈渔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恰好此时刮起了微风,沈渔连忙站起来,为自己解围道:“起风了,咱们去放纸鸢吧。”
说完,便拾起一旁的纸鸢跑到不远处,试图将纸鸢放起来。
于微这会脸上也褪去了红晕,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站起身来,走过去,帮着沈渔一同放纸鸢。
不一会儿,那纸鸢果真飞了起来,还越飞越高。
只在手里玩了一会,沈渔就得了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全然忘了之前“小孩子才玩”的言论。
看到身侧沈渔笑得如此开心,于微也不由被感染了几分,见沈渔认真地操控着手里的线。
沈渔抽空看了于微一眼,问道:“你之前说放纸鸢的习俗是什么来着?放得越高,什么就越多?”
于微闻言,温声解释道:“放纸鸢可以祈福,纸鸢放得越高,福气便越多。”
沈渔听了,又将线放了些出去,抬头看着越来越高的纸鸢,最后竟然用力将手里的线扯断了。那纸鸢断了线,一下就被风带到天上去了。
于微还以为沈渔是不小心失了手,刚要安慰,就听到沈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丝毫没有伤心之意。
“这纸鸢是我们两人一起放的,今天我将纸鸢放了,它便会随风飞到最高的地方。这样,我们往后的福气便会多到永远都用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