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当众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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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完全可以杀出一条路来。”乌苏拉歪头看她。
“眼下还没到绝境的那一步，还没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希格诺说道。
乌苏拉眼神一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到了。”
希格诺推开门出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前往王宫的道路。
伊安安静地站在他的肩头，它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此时的沉重心情。
费舍尔自从出事之后，一直盯着希格诺门口这边的情况，看着她就这么出门了，猛地一惊，伸手要阻拦。
“布兰特小姐，你这样出门，是不是太……”费舍尔惊慌道。
“我愿意接受任何情况下的审视，哪怕那并不善意，”希格诺开口道，“我本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那便一搏吧。”
魔鹰伤人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希格诺就这么带着伊安，坦然地走在街上，一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但想到魔鹰伤人的传言，大家还都不敢靠近，原本在街上的人都不由得散了往旁边的店铺里走，远远看着，以防成为下一个误伤者。
却也有更多人对希格诺的举动感到好奇，不由得上前，跟在了她的身后，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很多人不自觉地跟在她的身后，远远跟着，成了一串尾巴。
从罗哈街一路走到王宫，这条尾巴越来越长。
“你说这是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希望那只鹰不伤人。”
“我倒是想靠近些看看。”
身后始终有人在窃窃私语。
到了王宫门口，在守宫门的竟然是——本杰明。
要让土泽的成员守着王宫正门，看出来最近是真不太平。
“我希望请见国王陛下，”希格诺沉声开口，“或者是，希望国王陛下能够出面，为我裁决一桩冤案。”
“你还是很莽撞。”本杰明叹息一声。
“因为局势把我逼得别无退路了。”希格诺说道。
本杰明看着希格诺身后跟着的一众平民，知道她是有意把事情闹大了，点头进去，之后把国王请出来了。
希格诺见戴里克陛下是熟人，平民百姓见国王却不常见，戴里克没把希格诺传唤进去，而是办了张椅子出来裁决此事，百姓齐齐一呼，要为国王行礼。
“参见陛下。”
“陛下裁决此事，圣明。”
希格诺抬头与戴里克对视，身后的百姓已经跪了一地，她也一撩衣袍，附身行礼道：“臣参见陛下，希望陛下能审理几桩冤假错案。”
随着国王出来的，是众多的大臣和侍从，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希格诺和伊安身上。
身后的百姓行礼后站了起来，视线齐齐地汇聚在中央。
若是视线有温度的话，现在的希格诺该被烤糊了，她还依然面色如常，静立在那里。
希格诺深吸一口气，然后言辞恳切地开始为伊安辩护。
“陛下，我的伊安是无辜的，它不会伤人。”希格诺的声音坚定而又清晰，声音扩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陛下，很多人都知道，伊安与我相伴多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它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伤害他人，但它从未这样做过。”希格诺吐字清晰，对众人说道。
“对于他的存在，我也曾向圣骑士团打过报告，能不能给伊安一个正经的身份，在严格的考核之后，他们确定了伊安并不伤人，并为他颁发了风吟的徽章。”
希格诺说着，伊安一昂头，他脖子上佩戴的徽章是由特殊材质所制作而成的，不容易取下来，韦斯利公爵用尽办法，也没能将其去掉。
银亮的颜色在阳光下一闪。
“大家可以回忆一下，那只伤人的鹰是否佩戴了这个徽章。”希格诺说道。
周围百姓再次泛起一阵嘀咕：“好像是没有的吧。”
“嗯，好像确实没有，但是我有点记不清了。”
“不过这只鹰是真大，看着就吓人呀，还是离着远一点好啦。”
希格诺开始举例证明伊安的善良品性：“陛下，您知道城郊村庄旁边有那片茂密的森林吧，曾经有一次，城里的一个小孩在森林里迷路了，当时天色渐暗，森林里充满了各种危险的野兽。”
“彼时我和伊安执行任务回程，是伊安发现了那个小孩，他没有丝毫的恶意，反而一直在小孩的头顶盘旋，发出叫声引导我前去救援。如果伊安是一只残暴伤人的鹰，他完全可以对那个手无寸铁的小孩下手，可是他没有。”希格诺言辞恳切道。
“我从进城开始，饲养伊安十年了，若是他但凡有一点伤人，我都不可能带他在身边十年，他为何之前不伤人现在伤了，您真的没有怀疑过吗？”
大殿里的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一些人脸上露出了思考的神情。
希格诺继续说道：“还有一次，城外村庄遭受了鼠患，粮食被那些老鼠糟蹋得不成样子，不得不求助于圣骑士团，我带着伊安受任执行任务。”
“伊安主动出击，他在田地里、粮仓周围捕捉老鼠，日夜不休。他帮助我执行任务，守护了百姓们的粮食，让很多人免受饥饿之苦。这样一只对平民有益的鹰，怎么会突然伤人呢？”
希格诺言辞清晰，条理明白，围观者中有人频频点头。
“我记得，那只鹰确实帮我叔叔家执行过任务。”
“这鹰看着就矫健，绝对是抓老鼠的好手。”
希格诺看了一眼伊安，伊安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鼓励，它展开了一下翅膀，叫了一声，然后又静静地站着。
“陛下，伊安它非常聪明，它能够区分敌友，伊安是一只懂事理的魔鹰，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希格诺说道。
“可，最近他伤人之事，人尽皆知，而且，证据确凿。”戴里克沉声道。
“我只有一个问题，所有看到了巨鹰袭人的人，都能绝对保证看见了那巨鹰脖子上佩戴的风吟标识吗？”希格诺说道。
她前些日子翻墙出王宫的时候，就杀死了那只伪造的假鹰，之后谁都是很难再看见巨鹰了，说也只能算以讹传讹。
不知那只假鹰会是谁驯服的，希格诺恨死那人了。
国王坐在王座上，认真地听着希格诺的讲述，他微微皱着眉头，思考着希格诺所说的话。
这时，人群中一阵骚乱，有位声称被伊安所伤的农夫站了出来。
“陛下，他说的都是过去的事情，谁知道这只鹰什么时候变了性子呢，我昨天就在城门处的小道上走着，它突然就飞扑下来抓我。”农夫的眼神里有一丝躲闪。
希格诺冷静地回应道：“农夫先生，你说伊安突然飞扑下来抓你，那你能告诉我，当时你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特殊的东西呢？比如说肉类或者是会引起伊安攻击欲望的东西？”
农夫愣了一下，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什么都没带，就是正常走路。”
希格诺看了看伊安，然后对国王说道：“陛下，伊安是一只训练有素的鹰，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它不会对一个正常行走的人发起攻击。我怀疑这位农夫先生隐瞒了一些事情。”
戴里克国王看着农夫，严肃地问道：“农夫，你是否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出来？如果你现在坦白，可以从轻发落。”
希格诺冷淡地补充一句：“我之前报案过伊安失踪，但很快就找回来了，而且，他是在两天前找回来，你说他昨天伤了你？”
希格诺拖着长腔，眼神凌厉。
农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理素质不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我……我错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手臂，我看到伊安飞过，就想诬陷它，好让那人给我一些补偿，我实在是太贪心了，陛下，求您饶恕我吧。”
整个人群中一片哗然，人们都对农夫的行为感到不齿。
国王皱着眉头，说道：“你这种诬陷他人的行为是非常恶劣的，可是受人指使？”
农民咬紧牙关，摇头：“没有，陛下，我只是觉得那巨鹰伤了我，是我害怕那巨鹰伤人，我，我被吓到了！”
他辩解着，挡不住一众人的讨论，有个人被当众戳穿了谎言，巨鹰伤人这件事的真实性便破了个洞，很难挡得住再一次的讨论与争执。
戴里克坐在那里，不由得咳嗦几声，周围又静了下来。
“可是陛下，巨鹰伤人的案子不止这一件，还有好些案子被判，难道就要因为这一个人是造谣，说其他人受到的伤害都是假的不成？”一个贵族派的大臣出面开口道。
“有道理，陛下，事情应该一件一件地调查，才不会出错呀。”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是先看管好这只巨鹰才好，以防他继续作乱生事。”
“事情当然该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流言和诬陷更该查，”开口的是泰伦，卡蜜尔王妃的哥哥，“这事情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能诬陷了谁。”
“大人明察。”希格诺点头说道。
“以及，我愿主动自首，陈情此事，是听说了有人在城门路那边闹事，到处抓人说是女巫，还要私自处决谁，”希格诺声音一冷，“希望此事可以得到正视和察觉，不要让无辜之人因为流言受罪。”
“这是重要问题，”戴里克点头应声，“泰伦，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你从圣骑士团挑几个人去城门路那边查看，有谁私自伤人，全部以过错论处。”
泰伦点头：“臣遵旨。”
“至于希格诺，你暂且关押，和你的鹰一起，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不准妄动。”戴里克宣布判决。
希格诺点头：“臣遵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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