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明面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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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成为国王的胆小鬼”，这个称呼可委屈死卡洛斯了，他在那边瞬间就不乐意了。
但此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是这样吗？希格诺小姐也更看好三王子？”卡蜜尔王妃问得很直接。
希格诺就是愿意和这样直接的人对话，弄些个弯弯绕绕太难受了，卡蜜尔王妃是个坦诚的人，对她来说是好事儿。
“我不敢评价三王子，只是我在队长那里听说了一些有关于瓦莱丽王妃生产时的旧闻，觉得这段婚约可能不适合我。”希格诺说道。
卡蜜尔王妃当然知道这个“旧闻”是什么，是瓦莱丽王妃遭遇的意外，被怀疑四王子不是国王所出。
希格诺要是因为这一点存疑而退婚，还真没人能说出什么，她从来没表态过认可这段婚约。
卡洛斯还眨巴着天真无辜的眼睛，没搞懂这桌上的氛围怎么就忽然沉寂下来了。
“现在，我们的对手不是彼此，我的伊安被绑架了，我们要共同面对的另有他人，不是吗？”希格诺说道。
“想一争王位，至少要保证这是个实权的位置吧。”希格诺说道。
卡蜜尔王妃应了一声，她对社交界的关系也看得清楚，现在，外乱远大于内乱。
某种程度上说，两位王妃和国王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坎贝尔家族的女儿能联姻到教廷，那是对国王的助力，卡蜜尔王妃若是因着私利反对这一点，才真是脑子秀逗了。
希格诺身上的属性更明显，她明确表态是忠于国王本人，而不想掺和之后的纷争，她目力所及的对手是贵族派，是偷走了伊安的人。
她能表明要退婚的态度，就是在说“别给我惹事，先把我的伊安找回来再说”。
卡蜜尔王妃领会了她的意思，神色和缓下来：“当然，国王已经派人去找魔鹰了，相信他会没事的。”
“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外面尚是风雨飘摇，咱内里不能自己乱了自己，”希格诺看向两位王妃，“眼下外面的局势尚不明朗，还不是争论的时候。”
卡蜜尔王妃长呼出一口气，希格诺的话给了她定心丸。
四王子不会参与夺嫡之争的，他不会给自己的儿子造成威胁。
最起码，希格诺不会明确支持这一点。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拉拢能够拉拢的势力，”卡蜜尔说道，“坎贝尔家族的那个女孩与圣使大人的关系如何了，我可听说，韦斯利公爵小姐，也要对其下手。”
瓦莱丽露出一点头疼的表情：“尚不知情呢，海莉确实跟我说过，她对圣使大人有好感，但圣使大人拒绝了她。”
“海莉还向我哭过，说是圣使大人在跟她的聊天中提到了希格诺小姐，她觉得是因为希格诺和尤利亚伽之间有矛盾，尤利亚伽才不接受她的。”瓦莱丽王妃说着叹了口气。
希格诺摊手：“所以呢？”
“要不然你去找尤利亚伽圣使道个歉吧，”瓦莱丽王妃略显头疼道，“这也是陛下莽撞了，教廷一行刚到洛德森城，他就得罪了他们，谁知道被韦斯利公爵那些人抓住了机会，想把教廷拉拢过去，这件事儿真是委屈希格诺小姐了。”
希格诺点头，她知道，贵族派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因为前些日子国王有点飘，接回了四王子，挑战三王子的继承权，差点害得两位王妃反目。
接着又默许了希格诺的冲动提议，当众得罪了教廷，那什么主教，到现在还没咽下这口气，让一直潜伏在暗处的贵族派闻到了破绽。
这才有了韦斯利公爵接回女儿的高调，引起了如今的祸端。
两位王妃好歹是能沟通明白，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闹出来什么事儿，希格诺却是真的头疼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件事情，彻底卷进这场纷争之中了。
“不该意气用事的。”希格诺叹气道。
“还是得从源头下手，”瓦莱丽王妃思索着，“这样，希格诺小姐烤的饼干，我让人给前边教廷那边的人送去点，明面上拉拢一下关系，别闹得太僵。”
这些方法让卡蜜尔王妃叹了口气。
瓦莱丽王妃性情温和人尽皆知，对外一向是不争不抢的人设，她并非全然没有主意，只是在王宫中，这样的人设与卡蜜尔王妃一软一硬，能实现沟通利益的最大化。
卡蜜尔王妃出面管事，瓦莱丽王妃从中调停，贵族派的很多事宜就如此一唱一和地定下来，是两人合作多年的默契。
希格诺知晓内乱谈妥了，还是不由得在心中骂了句人。
对她来说，最好的状态是不参与这些个纷争，她自己也有意避着，想跟四王子退婚，更不想跟大王子有所牵扯。
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国王心腹那一派的人了，贵族派要下手，都是对伊安下手。
希格诺很难受，受到拖累的她甚至无法克制地对国王产生几分怨恨，顺便骂两句格鲁斯队长。
什么都不想管，她现在所求，就是伊安能平安。
瓦莱丽王妃很想通过做饼干来安慰她，但是心情不好，榛子饼干也不香了。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一个自称希格诺的女仆的人在外面求见。
“尤妮佳还是佩顿？”希格诺一喜。
“她自称是尤妮佳。”
“快让她进来，是不是有伊安的消息了？”希格诺站起身来。
希格诺出门，一般不太习惯有人跟着，除非贵族交际的特殊场合，也不会带尤妮佳。
她找来，一定是有事情的。
“布兰特小姐，我听说你被困王宫，没事吧？”尤妮佳进来，一脸紧张。
她扫视一圈，瓦莱丽王妃和卡蜜尔王妃都在，有两位王妃在，希格诺怎么也不该是囚犯，尤妮佳又放松了一点。
“你慢慢说，怎么了？”希格诺安抚着她。
“我听外面传遍了，说因着伊安伤人，国王把你关起来了，佩顿他们已经慌了一整天了。”尤妮佳声音略显激动。
“你慢慢说，外面是什么情况？”希格诺说道。
“反正对你很不利，”尤妮佳说道，“实际情况还不知道是怎样的，但我能听到的消息，在外人口中，你已经是罪犯了，是饲养魔鹰的魔女，是十恶不赦之人，好些人都在请愿，想要杀了你，维护洛德森城的秩序。”
尤妮佳说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我差点以为，我要见不到你了。”
希格诺的神色凝重下来，某种程度上说，他们猜对了。
“是有人刻意散步的谣言，”希格诺低声道，“要让这些人胡说，白的也能让他们说成是黑的，这是冲着我来的。”
教廷未必会跟国王对着干，但这件事情上，他们不可能在明面上护着希格诺，她是真真成了这个出头鸟。
“布兰特小姐，你别担心，这事情定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卡蜜尔王妃出声安慰道，“我们都知道你是被构陷的，要说有罪，也该是那只魔鹰有罪。”
“在洛德森城内饲养魔鹰，确实太不合适了，这事情本就不占舆论高地。”
“伊安是我的家人，我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清白’，抛弃伊安，保全自己的。”希格诺一字一句道。
被戳破了心思的卡蜜尔王妃呼吸一滞，在她看来，若是能把那只鹰交出去，平息这事端，也未尝不是解决方法。
但希格诺绝对不会同意。
“我累了，让我静静吧。”希格诺眼神一低。
“我去给你安排住处，”瓦莱丽王妃接话道，“你好好待着，吃好喝好，先保全自己才最重要。”
希格诺的心情是真的不好，闻言冷笑一声：“我这算是被软禁了吧。”
瓦莱丽王妃没否认，只是说：“如果你想的话，随时可以吃点饼干。”
希格诺什么都吃不下了。
卡蜜尔王妃给两人安排的住处很宽敞，也很安静，尤妮佳将周围人都遣散了，站在了希格诺身侧。
“亏我还自作聪明，觉得可以借此事戏弄一下尤利亚伽，没想到牵扯这么大，也是我莽撞了。”希格诺难受道。
“布兰特小姐打算怎么办？”尤妮佳问道。
“王室这边无非三个做法，上策，保我和伊安，扛下贵族派联合民意的施压，换来我的忠诚，只是现在看来，这很难做到。”希格诺说道。
尤妮佳点头。
“中策，保我弃伊安，就像是卡蜜尔王妃想开口的那样，让我放弃伊安，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伊安身上，把我护下来，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情的。”希格诺说道。
“这本也不是伊安的错，希望他能平安回来，”尤妮佳叹息道，“出门前，费舍尔先生还跟我说着，担忧伊安。”
“我对他们来说还有价值，王室应该不会选择弃我的这个下策，我现在只担心伊安，别出事儿才好。”希格诺说道。
“伊安很通灵性，又价值不低，真被人抓住，杀了的概率也不大，相信他能活下来。”尤妮佳说道。
魔女对自己魔气魔化的物品又一定的感应，希格诺不太能感应的伊安的所在，但能感受到他的生命迹象，是还活着的。
尤妮佳左右看看，确保四下无人之后，拿出了一封信：“大小姐，这才是我来的主要目的，我在邮箱里发现了这封信件。”
希格诺接过信件，微微一惊：“法蒂尔小姐写给我的信？希望和我见一面？”
希格诺看着这信件，犹豫起来，她知道法蒂尔小姐是贵族派的交际花，这个邀请，大概率不是她自己想叙旧，而是她背后的贵族派约见。
尤妮佳需要避着人拿出这封信，作为明面上国王一派的人，希格诺私下里见贵族派，不是好事儿。
但，伊安还在他们手里。
“哪怕是丢掉这份工作，离开洛德森城，我都不能让伊安出事，”希格诺看着手中的信件，有了主意，“尤妮佳，配合我，我需要掩人耳目，离开王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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