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现实
姜茵赶紧弯腰附在他耳边，提醒他收敛自身光芒。
伊丽莎白先是茫然地眨眨眼睛，然后才低头看见胸前发丝似乎正在散发莹莹白光，表情微变，深吸一口气。
“我一时开心，忘记了……”他伸手拂去微光，满脸懊恼，幸好只是魔力自行流转，而非失控。不然那麻烦才真的是大了。
“没事，我帮你看着。”姜茵拍拍他的小脑袋，轻描淡写转移话题，“围棋好玩么？可以再去试试别的，今天你的任务就是玩得开心！”
伊丽莎白仰着脑袋，大方接受来自母亲的关爱，特别高兴地点头：“嗯！”
领奖时，主办方提出要合照。伊丽莎白懵懵懂懂地看向镜头，双手抱着比自己人高的广告牌，又呆又萌。
老爷爷主动找到姜茵，笑呵呵地说：“你是她的姐姐吧？这个小朋友很有下棋的天赋，可以考虑一下发展这方面的特长……”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掏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名片，语重心长地说，“孩子是真的不错，有想法联系我，有问题我帮你。”
姜茵低头一看，a市围棋协会副会长。
吴承载老先生相当平易近人。不仅硬把自己的名片塞给姜茵，还掏出老年机交换手机号码，嘴上说着让她好好考虑，生怕姜茵扭头把这事忘了。
看得出来，他对伊丽莎白一片惜才之心。
“老爷爷再见。”伊丽莎白也很懂礼貌，挥手告别。
姜茵问他想不想跟着老爷爷学围棋。伊丽莎白小脸疑惑，反问道：“还要再教一遍吗？可我已经学会了。”
姜茵耐心解释，他只是围棋新手，侥幸赢过副会长只能说明天赋异禀，但不一定能赢过真正的高手，还有很多进步空间。
“那我赢了，还会有奖品吗？”伊丽莎白牵着姜茵的手，漫不经心地问。
“呃……应该不会。”姜茵觉得老先生应该还没有当冤大头的想法，“可能还要交学费。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别担心钱的问题。”
伊丽莎白拽着她的手，直截了当地说：“不去。”
姜茵从善如流地收起名片，没过多纠结：“那再看看别的吧。”
两人经过一家儿童电话手表的专卖店。
姜茵在门口停下。这东西似乎比大屏智能手机更适合小孩子，她琢磨着给伊丽莎白买一块。
于是走进去，销售员热情地迎过来。前后十分钟不到，出门时伊丽莎白手腕上多了块银白色的大屏手表。
小家伙时不时爱惜地摸一摸、吹一吹，墨镜都挡不住他灿烂的笑容。
“姜茵——”夏明烟的大嗓门穿透拥挤的人群。姜茵立刻扭头看过去，两人目光对上。
夏老师五官明艳却打扮秀气，波纹裙盖过脚踝，长发披散温婉贤淑，杏色托特包斜挎，说不出的温柔写意。
下一秒，夏明烟提起长裙，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跑得比耗子都快。
“你那个七岁的崽呢？在哪儿？在哪儿？”她左右探头，嘴里叽里呱啦说不停，“我猜肯定是领养的，总不可能是你生的……但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冒出一个孩子？别给人骗了！”
她的目光掠过伊丽莎白，猛的压低声音，附在姜茵耳边窃窃私语：“姐妹，这娃长得真漂亮！可惜是白化病，她家长怎么那么心大？竟然放着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
“有没有可能……”姜茵斟酌着说道，“他家长就在旁边呢？”
夏明烟猛的抬头看她，又看了看紧紧抓着姜茵衣摆、小兽般警惕的伊丽莎白，脸皮微微抽动，表情极其精彩。
她深吸一口气，抓住好友的肩膀，语气严肃：“你……没有犯法吧？我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姜茵无奈地笑，指了指对面的咖啡厅，“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我们进去说。”
伊丽莎白亦步亦趋地跟着姜茵，警惕的目光扫过夏明烟，眼底魔力流转，似有火焰燃烧。
……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是你国外的亲戚过继给你的？”夏明烟面色古怪，“他爹妈都出车祸死了？”
“是的，死了。”姜茵无比肯定地说道，“他就只剩我这一个八辈子才打得着干系的亲戚了。”
“真离谱。”夏明烟忍不住说道，“这就是现实吗？这也太荒诞了，比小说剧情都精彩。”
姜茵微微目移，看向有些不安的伊丽莎白，安抚似的揉揉他的脑袋：“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入学手续最快什么时候办好？”
“这得看你什么时候买房……”夏明烟下意识地说道，忽然想起什么拍着桌子说道，“我叔叔之前不是出国了吗？他在a市留了套房子，央我找个靠谱的人租出去，你要不要？”
“租房……”姜茵疑惑道，“你叔叔的孩子以后不需要读书吗？”
“嗐，我那个叔叔找了个外国老婆，对方家族势力蛮大的，估计以后会定居在国外，也不在乎a市这边的学位。”
“你只要付租金就可以拿下这个学位！不比你买套毛坯房，从头装修强多了？你是不知道，养孩子这事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夏明烟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靠谱，大有当场掏出电话跨洋打给叔叔，把这事定下来的气势。
伊丽莎白的小脑袋趴在桌子上，忽然开口说道：“阿姨，我必须要读书吗？”
两个大人齐齐看向他。
天真的表情，无辜的鹿眼，稚嫩的嗓音……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七岁小朋友该有的懵懂与单纯，叫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情。
夏老师顿时心生怜爱，夹着声音说道：“对呀，所有的小朋友都要读书，你妈妈正在想办法给你找书读呢。”
“可是，妈妈给我买电话手表已经花了好多钱。”伊丽莎白歪头道，“读书要花好多钱，妈妈没有钱。”
“我偷偷看见，妈妈的支付宝余额只剩六百了。”他慢慢低下头，手指抚摸崭新的电话手表，表情的每个细节都藏着担忧。
姜茵：“……”扎心了，乖仔。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姜茵故作平静，“我还是有些存款的，短时间应急用足够了。”
伊丽莎白缓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我想挣钱养妈妈，我不想读书……阿姨，要怎样做才能挣钱呢？”
夏明烟哈哈大笑，语气调侃：“姜茵，你这孩子没白带！这么小年纪就知道挣钱养妈了！”
姜茵面无表情地捂住他的嘴，以大家长的姿态，不容反驳地说道：“不行，这个书你非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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