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中秋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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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将至，家家户户有了过节的气息，路边彩灯已然挂上不少。
而街道的两侧，桂花不知何时悄悄开了，清香笼罩长街。
今儿个早晨，邱小黎打开门，却被窗外的秋风灌了整个脖颈，凉得她打了个喷嚏，她这才发觉秋日已至。
见屋外桂花开得正盛，邱小黎倒是突然有了一些想法，她便喊上念儿，出门一起采些桂花回来。
“小黎姐姐，你采桂花是想做香包吗？”
念儿想起先前那个芳香球，邱小黎这段时日竟一直没有戴在身上，猜测她或许是味道闻得腻了，想要换个香包。
邱小黎倒不是这个意思，便告诉了念儿自己心中所想：“我想采些桂花做桂花奶茶。”
“桂花奶茶？”听到邱小黎又要出新品，念儿两眼放光，但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的惊喜又转为了担忧，“可是小黎姐姐，上次奶茶方子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若是我们再推出新品，岂不是又被人白白抄去了，白费了小黎姐姐你一番功夫。”
“奶茶方子的事嘛……”邱小黎唇角不自觉勾起，“上次我同楼主和景大人已经分析过了，差不多猜出是谁做的，现下只等一个机会瓮中捉鳖。”
听到邱小黎说猜到是谁了，念儿不免有些好奇：“小黎姐姐，这人是我们楼里的吗？”
邱小黎点头，但旁的没有再多说。
既然如此费尽心思将人送到廷北楼来，那么司马昭之心邱小黎也知，为的自然是最后那场众国盛宴。
只是邱小黎倒是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奶茶竟然对方如此沉不住气，竟直接就露了马脚。
念儿很识眼色，知道邱小黎现在还不便说，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话锋又转到了奶茶身上：“小黎姐姐，这桂花奶茶做出来，你可得先给我尝尝！”
邱小黎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念儿的鼻梁，笑着道：“那是自然，我还准备做酒酿奶茶，等做好后也给你一并尝尝。”
听到还有什么“酒酿奶茶”，念儿更加高兴了。
“小黎姐姐，我突然想到楼主之前说过的一些话。”
“什么话？”
念儿抬了抬眼睛，说：“先前文南楼喜欢模仿我们廷北楼，大家都很着急，说若是文南楼模仿得比我们还好怎么办。当时楼主和我们说，若是文南楼只知道跟着我们后面抄，那它们是永远也不会赶上我们。我们会一直推出新的东西，而文南楼永远都会落后一步。”
邱小黎采着桂花的手停住了，顾北尘的话倒是引起了她的一些思考。
事实确是如此，她想到之前制作的那批现代乐器，虽然后来有许多乐坊仿制，但终究也是学得个四不像。就算制作得有模有样，也寻不出一个会弹奏的人。慢慢地，也鲜少再有人模仿他们的乐器了。
——
翌日，八月十五。
邱小黎醒来，想到晚上要去看灯会，便穿得鲜艳了些，换上了一件淡粉色褙衣与明黄色抹胸，衬得整个人格外明媚。
今日顾北尘特准廷北楼只营业半日，午膳后就打烊，为此邱小黎还笑话他说有钱不知道赚。
等到傍晚时分，邱小黎见天色已渐渐暗了下去，但顾北尘还没有来喊自己去看灯会。
“也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住了吧。”她自言自语道，脚步不自觉走向顾北尘的书房。
还未走到他的书房门口，邱小黎便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是顾北尘，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姑娘。
邱小黎往前走了几步，见书房的门正敞开着，顾北尘背着她站着，而对面也确实是一个姑娘。
不过当邱小黎看清姑娘的面容时，她呆住了。
那姑娘居然是叶漪。
叶漪手里拿着一个木盒，那木盒邱小黎觉得有些眼熟。
凝神思考片刻，她忽然想起，这盒子与当时装那颗芳香球的盒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比那个还要大上整整两倍。
原来顾北尘不止给自己买了礼物，还给叶漪也准备了一份。
难道他也想收买叶漪？可是叶漪是廷北楼的老人了，不用顾北尘送什么礼物，叶漪也一定会拼尽自己全力来准备众国盛宴的。
那究竟是为何，难道是……
正当邱小黎胡乱猜测时，却突然看见叶漪将手中的木盒还给顾北尘，语气淡淡地说：“不过是过个生辰罢了，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还请楼主帮忙拿回去吧。”
顾北尘接过盒子，没有说话。
因顾北尘背对着自己而站，邱小黎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估摸着也不会好看。
叶漪又继续说：“楼主，其实我知道这礼物中藏着的意思，只是我现在心中想着的只有众国盛宴这一件事，别的事情怕是无心顾及，等日后再说吧。”
顾北尘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你是知道的，不过你不喜欢，我定不会勉强你。今日这事确实也是我考虑不周了，叶姑娘，抱歉了。”
听完这番对话，邱小黎已经心里明镜儿似的。
原来是顾北尘喜欢人家叶漪，不过叶漪对他似乎是没有什么意思，竟直接将顾北尘送的生辰礼物退回了。
可是不对呀，邱小黎听到过一些传闻，说顾北尘从不近女色，也许是……看来顾北尘伪装得倒是不错。
屋内二人还在说些什么，邱小黎已经无心听下去了。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已黑，顾北尘却一点也没有要找自己花灯的意思，
也许他早已忘了这事儿，再加之刚刚被叶漪拒绝，怕是也没有什么兴致了，亏自己还每日都掰着指头算什么时候到八月十五。
想到这儿，邱小黎悄声离开了这儿。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酸酸的，也许是因为顾北尘的礼物不止送了她一个人，也许是因为顾北尘明明有了喜欢的姑娘还单独约自己看花灯，也许是因为顾北尘好像是忘了看花灯的事。
下了楼，邱小黎看到了念儿，便问念儿是否愿意同自己一起去看花灯，
念儿没有注意到邱小黎情绪的不对劲，而是说：“小黎姐姐，我和她们约了打叶子牌，怕是不能陪你一同去了。”
说完，念儿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邱小黎轻轻揉了揉念儿的头，说道：“没事，你同她们打叶子牌去吧，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小黎姐姐玩得开心，回来的时候可要带些好吃的给我。”念儿吐了吐舌头。
“好。”邱小黎微微点头，出了廷北楼的大门来到长街。
她的耳边是人们的欢笑声，是各个铺子的吆喝声，是烟花的绽放声，是风吹过桂树的沙沙声。
今日比往常热闹许多，可是这热闹与她无关。
“卖糖葫芦了！这位姑娘，要不要糖葫芦，五文钱一串！”
邱小黎回过神，说话的是一位老妇，看上去和王婶差不多般大。
“拿两串吧。”邱小黎拿出钱袋，付给那位婶子十文钱。
她拆开一串糖葫芦，轻轻咬下上面的糯米纸，糯米纸瞬间融化。糖葫芦外那层薄薄的糖衣在五颜六色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邱小黎一边吃着一边继续往前走，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她的心情也不觉间好了很多。
这时，邱小黎的视线被一抹身影所吸引——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男孩，手执一盏精致的小花灯，蹦蹦跳跳地朝她的方向跑来。小孩四处张望，面上难掩惊喜之色。
眼瞧着小孩要撞上自己，邱小黎往旁边挪了一步。然而今日中秋节，街上的人太多了，以至于她没有挪开太多距离，还是与小孩撞了个满怀。
“哎呦！”
只听“咚”一声，小男孩坐倒在石板路上，手中的花灯也滚出有一米远，他吃痛地发出叫声。
见状，邱小黎赶忙把小孩一把扶了起来，替他拾起地上的花灯，有些抱歉道：“小弟弟，你没事吧？”
小孩的眼眶微微发红：“我的屁股好疼。”
随后，他眼珠子“咕噜”一转，指着邱小黎手中另外一串还未拆开的糖葫芦说：“这个可以给我吗？”
邱小黎犹豫了片刻，这串糖葫芦本是她带回去给念儿的，但见小男孩一幅又要哭的样子，她索性将糖葫芦递了过去：“喏，给你。”
小男孩立马接过糖葫芦，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见小男孩周围没有其他大人，邱小黎好奇地问道：“小弟弟，你是一个人跑出来的吗？”
小孩停住手上的动作，撇了撇嘴，委屈道：“我和我爹娘……走丢了。”
今日街上人这么多，若是遇到人贩子也太危险了。
“你一个人在街上走太危险了，不如我带你去找你爹娘吧。”
“嗯……”小男孩顿了顿，忽然间，他指着邱小黎后方大声喊道：“我看到我爹娘了！”
说完，他便一溜烟朝邱小黎身后跑了过去。路过邱小黎时，竟又不轻不重地撞了邱小黎一下。
等邱小黎反应过来回头看去时，小男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邱小黎颇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下回再给她逮到这个冒冒失失的小兔崽子，她一定将他狠狠揍一顿，好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
见时间也不早了，邱小黎回到刚刚那个卖糖葫芦的铺子，准备给念儿重新买一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婶子认出了邱小黎：“姑娘您又来啦。”
邱小黎对她笑了笑，准备拿出钱袋子付钱。
可是她的手在腰间摸了摸，却是没有摸到钱袋子。
难道是刚刚不小心丢在路上了吗？邱小黎暗暗想，忍不住吐槽今日运气未免有些太差了。
可是突然间，她却想到了那个与自己相撞两次的小孩。
难道是……
邱小黎心想：大事不妙，钱袋子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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