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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云弯十分好奇,打算刨根究底,归元也不解释,只好对着枯木一般的人打量,脑补他的种种,最终归结为情劫。画本,妖物志,说书的,都是这本解释。
“我摸一摸。”归元的话让烈云弯知道,归元不是虐待人的变态,只是眼前人的苦修方式让烈云弯费解,人生无限可能,选择做什么不好,非得喝着牙尖汤枯坐。归元无法解惑,烈云弯非常想知道,抓耳挠腮地想知道。
“摸一摸能拂去你心中的欲念吗?”归元看着烈云弯蠢蠢欲动的手,眼神清冷,那意思是拂不去的欲念,就不要摸了。
“我试一试,就试一次,我轻轻感受一下他的气韵,我一直很崇拜仙者的,苦修仙者的气韵是不是与众不同。”烈云弯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归元面前晃悠。经过几次接触,烈云弯知道归元的底线是苍泽种仙草的女子,其他的底线几乎没有,至少现在烈云弯没发现。
归元不善拒绝别人,更不善拒绝死乞白赖的女施主,但是端坐在归灵殿的活木雕必须受到尊重。因此归元看着烈云弯,纠结了好一会,才决定拒绝,但为时晚矣,烈云弯的手已经伸出。
“别。”归元立即伸手去阻拦,不想踩了烈云弯的衣角,整个身子就倾覆了过去。当是时,将烈云弯砸在身下,整张脸扣在石板上,弹起来之际,又被他的头砸下去,烈云弯再扣石头,归元扣烈云弯的头。大石板几个阶梯,将二人叽里咕噜划下来,衣袂缠在一起。
古寺,和尚,女施主,三者在一起就奇异的聊斋,何况二人如此贴切。
活木雕前一阵冷风刮过。
二人吱哇一声,尤其是烈云弯捂着嘴和脸哼唧。
“阿弥陀佛。”归元手足无措,愣愣不知所措。
“你还压我背上,晓得我胸口是什么感觉?”烈云弯气急,胸口扣大石板也疼。
“阿弥陀佛。”归元想躲开,可是衣服缠在一处,被烈云弯压在身下。他急慌慌的一扯,衣服扯烂了,烈云弯也像大饼被翻个面,别说后背和脑壳砸青石板的疼,揪心,但是面前一双眼睛,闪耀如星辰,其中的无措犹如烈火。让烈云弯的怒火生生憋进肚子里。
天呀,这张脸,太让人迷糊,这双眸子太能让人犯错。
古老的大殿前,诡异地宁静了。都是心跳在律动。
“啊。”忽然,烈云弯心头一阵绞痛,这是莫名其妙的痛,第三次了。
“阿弥陀佛。”归元立即起身,对面前的女施主不知是该拂还是该心疼。呆愣一下,指尖聚起一道灵力,向烈云弯腰间的无心铃铛打去。
当时,无心铃铛散发莹润的光泽,淡淡的光华浸入烈云弯的身体,一种飘然的感觉,痛没啦。烈云弯站起身,摸着无心铃铛惊呼:“这是个宝贝?”
那还用说,归元用心制作的宝物,根据女施主的本源之体制作的宝贝,有无心铃铛加持,她很快会摸索到前世的修炼之法,修行与日俱增,对她斩妖除魔大有益处。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
烈云弯仔细打量无心铃铛,也不觉着是变态和尚别有用心的设计了,放下无心铃铛,看着和尚别扭的看向别处,明显是一只小羊,但是他偷看女施主洗澡,还引导了今天这一出,他是装呢还是装呢?
清幽古寺,不染凡尘与深山,梵音古韵,无一不是归元的修行。
此刻女子一袭白衣飘然,举手投足撩动整个气息,沉积数万年的古寺阵法竟也微微颤动。
归元深深纳一口气。那夜酒醉的她胡言乱语纷扰人心,让他一度失足。经过几日的修整,归元这颗心堪堪地平静七分,只是见了女施主,便又回升了。脑海中梵音激荡数遍,告诉自己女施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只应一句“阿弥陀佛。”正是抵御之心太强,女施主的侵略性的姿态更加猖狂,因此那心脏“砰砰”狂跳。幸得是月色,不然脸色上的突变,让女施主瞧个清楚,又会让女施主一通调笑。
气氛陡然变的尴尬紧张。
烈云弯忽然想起那夜喝酒,领着人家敲门,又逼人家喝酒犯戒。
“哎,那夜喝酒,是我对不住你了。”烈云弯出其不意地道歉,主要是讨好人家,然后才好求人家办事。
但是归元听此话一怔,浑身红透,那颗心砰砰跳,那也发生了什么,是他无法克制自己的事情,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不,不,是我对不住……阿弥陀佛。”
“呵呵,怂恿你破戒是我不好,你放心。我发誓,打今儿往后,我会对我的一言一行负责任的。”
“阿弥陀佛。”归元木讷一声,暗夜里,女施主看不见的地方,不由地放松了身心。
烈云弯想不起那夜的事情,也没心思纠缠,当务之急是为刘一半续命。烈云弯转过头看向暗黑无边的山谷,一袭白衣在空蒙的山色里异常渺小却也有几分倔强,
“你偷看我洗澡,你刚才还吻我的后脑勺。按世俗的约束,我的清誉全没了,而你需要负责任的,可是瞧你的模样,也不像要为我蓄发还俗的人。”烈云弯说话间,归元表现的极为不对劲,再说下去,仿佛是要爆炸的人。停了一下,改了话题道
。“我寻有事。”
“你说就是。”归元道。
嗯,烈云弯大眼睛亮了,说就是了,难不成这和尚心里有“我”。烈云弯勾起嘴角,笑嘻嘻地靠近,说:“刘一半续命……”
“无法。”不等烈云弯说完,归元斩钉截铁,把女施主噎的一愣一愣的,刚才说什么来着,不需要理由。
“如那日所说,无法续回。若是女施主希望刘一半能得着好结果,多多积福,让他下辈子福禄寿皆具。”归元道出天地因果,有些事情已经命定,无须伤怀。
“你可以保持束发岁月,这个(指活木雕。)苦修多年,应是心有解不开的疙瘩,说放下谈何容易。”
“老祖已经两万年之久,若是可以,他老人家早已作古,机缘既定无法撒手而已。”归元身为人类,愿意人类的寿数,人类的生老病死,人类的柴米油盐,如今想方设法维持这份容颜,是情非得已,却也是为了心中未了的愿望。
“两——两万年。”烈云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不由得对着那个和尚看过去,活了两万年的人类,脸皮眼皮已经如同抹布悬垂,若是再活下去,当拖把使用大概是可以的。神圣的生命活成抹布一般,他命里承载着什么?
“痛快的了却是一种解脱。”归元遗世独立的眼眸里寒凉深深,无法言说的苦海是他孤傲清冷的性子的由来。
“不!我却愿意省掉轮回之苦,活上千年万年,看着沧海桑田的变化,看着一朝一夕的精彩,享受天伦之乐,守着可亲可敬的人儿好好活着。”烈云弯认为生命当是珍惜,好好活,认真活。
“……”归元寒凉的眸子对上烈云弯的热烈,闪亮一下,换上拒人千里的孤傲冷清,他也想和心爱的人耳鬓厮磨,但有些事情不是生命长度便可以得着善果的。
不说阿弥陀佛就是沉默,这和尚甚是不通情理。
烈云弯决然地大步离开。
经过他身边时,口中的酒气喷了出来,先前离得远,归元未曾感知,现在的归元注视女施主一身酒气离开,眉心抽抽,前世不喝酒的,这一世不仅喝且酒品堪忧。
脾气秉性倒是没变,倔强,认死理,不知道变通。
刘一半罔顾三界法规,私自交易,就是不卖出二十年寿命,也会折损福寿,刘一半只是承受了他应该承受的罪。至于他犯罪的目的向善的,到了阴曹地府自有阎王酌情判定。这是因果有道,若是强行救治,只怕会惹来更大的劫,反而忽略了刘一半的意愿。
归元望向明月,不由感叹,碧海青天夜夜心。
烈云弯在妖邪口中救下刘一半时,并未要求回报,刘一半生死追随烈云弯,烈云弯只当老人膝下无子,自己可尽一份心力,照看他。日子久了,一个狂言捉妖,一个视妖为敌,成了奇怪的老少组合,情分养成,岂能看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