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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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到了简时言的家门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乌有也醒了过来，从简时言肩上滑落。
简时言将钥匙插进锁孔，拧了两下，将门推开。
“你不觉得奇怪吗？”乌有一边脱鞋，一边询问简时言。
简时言随手将灯按亮，漫不经心地说：“可能真的是她写的。”
他的感知和常人不同。他对于李田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感知，也不觉得第三封信相对于前面两版有什么区别。
在他眼里，整件事完全可以被概括成乌有换上的那封信又被换成了另外一封。
仅此而已。
既然没有人有可能去往她的抽屉里塞进信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写了这封信放在抽屉里，然后把乌有换上的那一封扔掉了。
“她写不出来这样的信。”
乌有完全不当外人，仰躺在中央客厅中的沙发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
“你很了解她，很相信她吗？”
在听到乌有说这句话以后，李田才算真正地在简时言眼里有了姓名。
他对于李田身上发生了什么漠不关心，只是为她打上了“乌有特殊关注”的标签。
乌有像是没发现他的醋意似的，悠悠地说：“我只是之前帮她捡过书。”
在某一个记不清的时间里，乌有和李田巧合般碰在了一起。
她怀里抱着一摞书，正要走去每人专属的小柜子那里藏起来。而乌有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旁边。
李田慌里慌张，想要用手臂将书遮掩起来。然而一时不慎，这四五本书不仅没被遮住，反倒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人间词话》、《理想国》……
均是一些同学习没有什么关系的书。
这所高中的规定很严，不允许学生看教科书和辅导书以外的读本。李田这算是触犯规定了，她又胆子小，自然慌张。
她低下头，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对……对不起！”
随即，她迅速地蹲下身子，摸索着开始捡拾地上的书，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不过在她捡了两本的时候，剩下那几本已经被摞好送到她眼前了。
是乌有递给她的。
她有些呆住了，意识到他和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男生似乎并不能混为一谈。
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她对着乌有的背影说了句：“请不要告诉老师。”
“我没这么闲。”乌有淡淡地说，向着走廊尽头的简时言走去。
回到现在，乌有看着简时言那张看不出心情的脸，敏锐地发现他其实再一次地心情不好了。
“怎么了。”乌有将头搁在了简时言的大腿上，仰面看他。
“校园偶像剧。”简时言评价道。
如果乌有没有失去记忆，认为自己真是一个高中生的话，他一定会感叹简时言这一系列向着人越来越靠拢的行径。
“性缘脑。”乌有嗤笑一声，嘲讽了他的话。
“我是说，一个文艺女青年，就算要写一些带有欲望和性的文章，也不会用那么粗鄙的话。她的思维和落笔者的思维根本契合不上。”
“那是为什么呢？怎么会被换了的呢？”乌有自言自语，细碎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或者说，他最近的不对劲能不能和这件奇怪的事联系起来呢？
乌有的思绪回到了他颇觉疲惫的那个早上，那一天所有的记忆都被他走马灯似地播放出来。
巧合的是，有关李田的霸凌事件的开端也是在那一天，准确地说是那一天晚上的那次玩笑。
李田，自己。
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会有什么交集。
他转而又想到了自己与李田的唯一一次交集。说起来，她当时这么害怕，也有那些男生隐隐以他为首的原因。
嗯？
如果他不是明显不支持的态度，而是参与其中，甚至推波助澜，那么黄博的行为有没有可能更猖獗，他所写的情书有没有可能用词更过分？
乌有好像发现了什么，眼睛倏然张大。
有可能吗，冥冥中固定的，那份恶心的情书一定会被从李田的抽屉里翻出来。
他生命力的流逝就是因为他改变了原来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而在李田被当众羞辱的时候他心脏所起的阵痛也是为了防止他胡乱行动，搅乱这段重要情节。
乌有为这荒谬绝伦的猜想而心底发凉，倘若它真的成真，那么他所存在的世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那简时言是什么身份。
为了验证自己对于简时言的发现，乌有将手按在了简时言的脖子上，把他的头往下压。
“你喜欢我，是吗。”
乌有用鼻尖抵抵简时言的鼻尖，两人的吐息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简时言从没有试图遮掩过他对于乌有的特殊态度。
“我喜欢你。”
简时言的声音比起以往变得更为富有感情，配合他优秀的皮囊，给人一种他无比痴情，情深似海的错觉。
乌有满意地抬起头，错开一点，将唇印上简时言的唇。
其实两者相贴的时候，乌有并没有什么特殊感受，只觉得简时言的唇太薄，也太干燥。
简时言将骨节分明的手放到乌有的后脑勺上，将它向上托起，使唇和唇贴得更为紧密了一些。
他并不甘于在这场交融中仅占据被动位置，于是占有欲十足地咬了咬乌有，带起了乌有的一阵战栗。
乌有索性拽住了简时言的小臂，用力一拉，将自己拉起，换了个跨坐在简时言身上的动作。
两人因此分开。
乌有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眉目疏朗。
他的脑中一片清明，连日的倦怠仿佛不曾存在过他的身上，变得了无痕迹。
如此明显的效果能够使那些最顽固的人都有所动摇。
简时言啊简时言，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特殊的你是否对这个世界的真相知晓一二？
乌有的一个猜想得到了证实，却有更多的问题从中衍生而出。
无论如何，这次的试探他已经得到答案了。
于是乌有卸力，撑着简时言的肩膀就要从他的身上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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