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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一站去了附近的超市。
沈清推着购物车，将包放在里面，原本进超市之前她还有些担心，门口的保安大叔会不会同那位服务生一样，禁止宠物进入。
保安大叔与宋泽再三确认。
“这狗真不会咬人？”得到宋泽肯定后，保安大叔居然将金子放了进去。
大叔直起身，与走来的同事换班，解释似的说了一句：“人家是导盲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另一同事眼睛追随着金子的背影：“好家伙！我活了这么大，还头一次看见导盲犬。你别说，跟普通的狗好像真不一样。”
金子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大尾巴摇得更欢了，脑袋有意无意朝宋泽的腿靠拢。如果不是工作中的话，恐怕狗头已经拱到宋泽手里了。
为了补偿金子，沈清给它买了好吃的罐罐。
宋泽问她拿了什么，沈清说：“给金子买了点零食吃，今天委屈它了，在太阳地待那么久。”
“哦。”宋泽慢吞吞地说，然后他加上一句：“我也站了很久，都有些头晕了。”
“……”沈清狐疑地抬起头，对方脸孔平静没有波澜，看上去与以往没有差别。
她幽幽说道：“一个成年人，再怎么也不至于吃狗的醋。”
宋泽：“我没有。”
沈清：“我不信。”
对方终于不说话了，沈清神清气爽，你也有没话说的时候。
宋泽终于开口：“你有什么想吃的菜？”
“你刚才不是说头晕吗，可能是感冒还没好，得补补。”沈清反问他说：“你想吃什么？我来结账。”
宋泽的左手一直握在购物车的横杠上，是沈清让他握着的，怕超市人多将两人挤散了。
两人谈话间，沈清将半颗西蓝花放到购物车里，然后将手重新放到原位置，推车继续往前走，找下一个食材。
她感觉自己的手心覆盖到一片温热，愣了一秒，马上回过神来，烫到一般收回了手。
“对不起。”沈清小声说。
宋泽侧向她，没有动作，没有表情。旁边人流如梭，时间却仿佛在两人身上静止了。
沈清忽地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压力，空气变得有些稀薄，令人呼吸艰涩。
仿佛有一双眼睛从黑暗中睁开，锁定了她，令人大脑混乱，浑身瘫软，无法招架。这一秒她非常明晰地生出一种感觉——他正在‘看’她！
这怎么可能？
沈清身躯僵硬地挺直了。在他不存在却视线异常强烈的‘注视’下，心跳骤动，全身的血液冲向大脑，呼吸急促，两颊滚烫。
几秒的对视，宛如过了一个世纪。
许久之后，宋泽终于收回了‘视线’，被触碰过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表情安静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习惯就好。以后我们会共事很久，我会经常需要你的帮助。”他礼貌道。
他总是懂得如何将一个人从尴尬的境地里拉出来。
沈清深深呼出一口气，几秒时间内竟浑身沁出一层黏腻的薄汗，脑袋晕乎乎。脸也是烫烫的。路过柜台她拿了一只雪糕贴在脸上，脸是冰的，皮下依旧滚烫，那抹红迟迟没有消退。
……他的话，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
超市门前不远的路口，有个小男孩拎着花篮，冲路过的人们卖力推销着。
小男孩不找年龄大的，专找年轻的小情侣。
宋泽和沈清自然也无法避免地被找上了。
“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小男孩还穿着校服呢，耳朵上别着一只艳艳的玫瑰花，唇红齿白，伶牙俐齿。
沈清问了问价钱，发现小男孩卖得比花店要贵了一些，拽拽宋泽的袖子，“我们走吧。”
看小男孩穿着气质，并非是什么家庭困难的孩子，可能是来玩的。
宋泽反而朝小男孩伸出了手：“给我一束。”
小男孩眼睛一亮：“哥哥，我给你挑个漂亮的，漂亮的花配好看的姐姐。”
算了，反正他也不认得这是什么花。
沈清没有负担地笑了：“今天卖了多少？”
小男孩撅起嘴，数着花篮里的花：“已经卖了一半，好多哥哥姐姐嫌我卖得太贵了。”
沈清问：“你为什么来卖花，不跟小朋友们去玩吗？”今天虽然是周五，但现在是中午，还没到周末，看来小男孩是用中午放学的间隙时间来‘兼职’。
小男孩摇摇头说：“我要给姐姐攒学费。”
沈清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小天才上，轻声问：“你家里很困难？”
小男孩很实诚地再次摇摇头：“没有。姐姐是山里的姐姐。”
虽然年纪小，但小男孩逻辑能力很强，几句话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姐姐’是小男孩家庭资助的山村贫困生，为了攒到姐姐的学费，小男孩会在家干活。
扫地拖地扔垃圾之后，都会得到来自父母的奖励。
除去这些，节假日以及放学后，他会在父母陪同下来到人多的地方卖点小东西。
被问及攒了多少钱，小男孩骄傲地抬起头：“这个学期的还差一百块就攒够了。”
宋泽眉头舒展，道：“都卖给我吧。”
“哇！”小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宋泽点头：“数一数有多少支。”
小男孩连忙蹲下身数数，数完了，一共还剩十六支。
他捧着花，想了想又蹲下身将花放回到花篮里，直接递过来：“哥哥，花篮也一起送你了。”
小男孩卖花好些天了，还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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