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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吕府宴席
大年初七，吕太傅府大宴宾客。
与诗会不同，来客不仅有当朝的文官才子
，但凡与吕府交往密切或削尖了脑袋想要巴结上太傅府的高官权贵，无不趋之若鹜。
吕太傅律下极严，平日严格约束家族子弟，不得笼络朝臣、拉帮结派，乃朝中一股清流。
故此来吕府赴宴的人，各方势力俱全，却一派其乐融融、轻松惬意。
吕府大门口，为首恭迎宾客的依旧是吕太傅的侄子吕瑾之，身后跟着一众吕家子侄。
顾衍来到吕府门口时，正好遇见吏部尚书孙涛带着次子孙继成在与吕瑾之众兄弟寒暄。
顾衍正要抬步上前，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惊喜的叫唤。
“顾编修，好久不见。”
顾衍回头一看，来者正是吴胜生，身旁跟着魏宏。
“吴大人安好。”顾衍回身客气地见礼。
吴胜生若有所思看了顾衍几眼，顾衍微笑着看向他，神情自若。
他略微后退了一步，将吴胜生让到了前面。
“吴大人先请。”
“顾编修请。”
两人客气了一番，前面孙涛父子已入府，吕瑾之笑眯眯迎上前来，亲自将两人迎入府里。
两人一路同行，跟着吕瑾之来到前院会客大堂，一同拜见了吕太傅。
吕太傅今日穿着一件暗红的长袍，花白的头发在头顶箍了个简单的发髻，显得精神奕奕。
顾衍不经意地朝着吕太傅打量了几眼，发现他谈笑风生的眉眼间，几许愁绪时隐时现。
来客不断进出，自有府里下人引着来客前往各处歇足，品茶闲谈，等候开席。
吕府的宴席，承袭了吕府一贯的风格，文人才子少不得要聚在一起契阔一番，兴之所起，还会有人即兴赋诗一首用来助兴。
吴胜生多年未回京城，对这样的酒宴竟有些陌生，因着和顾衍一道进了吕府且相互私交不错，便说要跟着他一道去见识下大乾才子们的风采。
顾衍自是欣然应允。
两人才出门，迎面又过来五六人，打头的竟是殿前司指挥使谢怀玉，身后紧随的都是一身黑衣劲装的殿前司护卫。
这还是谢怀玉受伤回京后第一次在人前露面，双方迎面遇上，谢怀玉快走几步上前行礼。
目光若有所思在顾衍身上停留了一会，微笑道：“顾兄，好些日子没见了，顾兄好似轻减了许多。”
顾衍也关心地看向谢怀玉道：“世子伤势大好了吧？多多保重。”
“多谢顾兄关心，我先去拜见太傅，晚些时候再与顾兄畅饮一杯。”
“好。”顾衍从容答应。
谢怀玉离开后，两人很快被人引进了前院一个清雅的院落。
此处距离主院不远，院内十分宽敞，十几株红梅正开的艳丽，幽香扑鼻。
进入屋内，热气夹杂着人声扑面而来。
“这天机营究竟有何目的，居然和西戎贼子勾结在一起了。这都十来日了，竟是毫无踪影，京城的安危令人堪忧啊。”
“谁说不是呢，我这个年节都不大敢出门了。这几个月京城确实不太平，又是放火又是杀人的，实在让人难安。”
“我也是，家中长辈都说要暂时离开京城避祸，也不知外面是否安稳。”
“话说今日吕府热闹，天机营的人不会趁乱而入吧？就如卫国公府那般，趁虚上门杀人。”
“快别说得这么唬人，吕府自来与人为善，一心传道授业，天机营为何要为难他们。”
……
门口的吴胜生听得惊诧不已，没想到天机营的影响如此深远，京城已到人人自危的地步。
还有什么叫吕府自来与人为善，莫不是他们卫国公府就作恶多端。
见到两人进来，屋里人声一滞，许多人都认识顾衍，却对吴胜生十分陌生。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吴大人，顾探花，快进来暖和暖和。”
这一声喊出来，才要上前和顾衍套近乎的众人再次一滞。
吴大人？如今京城最得圣上看重的吴大人便是卫国公府才回京城的那个庶子吧。
顾衍十分体谅吴胜生的难处，主动为他介绍走上前来的人。
“吴大人，这位是长宁侯世子湛云，这位是湛世子表弟张诚，这位是……”
“吴大人，快里面请。”
不等顾衍说完，便有一人上前来打断了他的话，热络地上前和吴胜生打招呼。
说话的正是张诚兄长、御史台监察御史张进。
张诚和张进两兄弟和长宁侯世子湛云是姨表兄弟，这些消息吴胜生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同时见到三人。
尤其是湛云，这是吴胜生第一次见到，果然不负其京城三大公子之一的美名，长相俊美，谦和洒脱，一身贵气浑然天成。
到了这个时候，屋内众人再无疑虑，这位果然便御史台御史中丞吴胜生吴大人。
一众人等纷纷上前见礼问候，这回轮到八面玲珑的湛云为吴胜生介绍与众人相识了，一时间相互问候恭维，屋内其乐融融。
有湛云在，便不会有冷场的时候。
不过再没有人提起天机营的事情来，湛云很自然地将话题围绕着吴胜生，聊起了凉州的风土人情、奇闻轶事。
就在众人聊得兴起时，门帘再次掀起，一个长身玉立、身形挺拔的身影健步而入。
众人一见，齐刷刷站起，要说吴胜生还有许多人不认识，这位就无人不知了。
来者正是秦王世子谢怀玉。
众人惊叹不已，京城三大公子居然齐聚一堂，这还是头一回。
谢怀玉是从来不会和他们这些文人才子聚在一起舞文弄墨的，今日也不知是什么风把他吹了过来。
又是一番寒暄问候，依旧是湛云挑起了话题。
“谢世子，听说年前你伤得不轻，如今可是大好了？”
谢怀玉晃了晃手臂，朗声说道：“已经大好了。贼子恶毒，想要我这条手臂，所幸天命眷顾，没有步我父王的后尘。”
“嘶……”
没想到竟是这般凶险。
湛云一脸庆幸：“谢世子福泽深厚，实在万幸。贼子猖狂，世子定是将他们一举歼灭了吧？”
那一场战况外间并没有过多传闻，所有人听湛云问起，都竖起耳朵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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